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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听说,将军又要守寡了

    说到这里,江楚杭深吸了一口气,“他说,我娘的毒是太后下的,可太后找不到下手的机会,而他那时还小,无意间偷听到了太后的意图,暗自记在了心里。”
    “之后他便找机会与我娘亲近,我娘心善,见他有时孤单一人,便会陪他小坐片刻,太后从宫人耳朵里听说了这件事,便趁机在糕点里下了毒,然后他就亲手递给我娘,看着她吃下去。”
    曹玗希缓缓的瞪大了眼,她眼底震颤,心中也翻腾不已,她起身走到了江楚杭身旁,坐在他旁边的凳子上,伸手握住了他有些泛凉的手。
    “我娘中的毒便是残心。”说着,江楚杭闭了闭眼,他到现在都无法想象,他娘亲是如何扛过那锥心刺骨的疼的。
    曹玗希眼眸轻颤,江楚杭深深地叹了口,“如果不是我师父孙景清,我娘根本无法坚持到生下我。”
    “之后的一场宫宴上,瑾妃的猫冲撞了我娘,致使她难产,而那只猫是四皇子送给瑾妃的,那猫自小被喂养,对残心之毒格外敏感,因此才会冲撞了我娘。”
    “瑾妃是四皇子的娘,他为何要如此做。”曹玗希忍不住开口问道。
    “那时我娘中毒,皇上下旨彻查,我娘在宫内甚少走动,能与她接触的人少之又少,很快他们便将目光锁定在了瑾妃和四皇子身上。”
    “瑾妃身份低微,背后毫无靠山,四皇子本就打算向太后投诚,否则也不会故意接近我娘给太后下手的机会。”
    “眼见事情就要败露,他这样心性的人会如何选,瑾妃在他眼里也许根本就不是生养她的人,只是个他可以利用舍弃的人。”
    江楚杭说着眯起了眼,“他设下这般诡谲残忍的局,甚至将自己的母妃都算计了,他根本就是个疯子 。”
    江楚杭垂眸看着曹玗希的手,手指微微摸索了一下,喉头上下翻滚了一阵,“我。”
    曹玗希轻轻回握着,压下心里的疼意,想要开口让他不要再说了,不要去想起那个让人不寒而栗,满心作呕的男人。
    江楚杭抬起了另一只手,虚掩的盖在曹玗希的唇上,“我当时是想杀了他的,是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可我师傅制止了我,他说,我娘是个善良的人,她如果还活着,不会愿意看到她的孩子成为一个被恨困住的人,成为一个双手染血,再也洗不干净的人。”
    “他说,我娘一生温润和善,行善积德从未害过任何人,是世间少有的清贵女子。”
    江楚杭说着,放下了手,眼底带着看不透的迷茫,“我没有杀他,我想,我的人生也许不知在何时就会了结,如果我娘和我在意的人不希望我成为双手染血的人,那我就干干净净的活着,成为他们希望看到的人。”
    听到这里,曹玗希沉默了一阵,“可瑾妃被皇上打入了冷宫,四皇子已经摆脱了嫌疑,他为什么还要在几年后杀了瑾妃,然后自请离宫呢。”
    江楚杭神情淡淡,“在我知道这一切后,虽然放过了他,但又怎么会让他就这样安稳的活着。”
    “我便将这些事告诉了已经在冷宫里待了那么多年的瑾妃,她也是个傻的,竟然在四皇子每月定时见她的那天,当面质问四皇子。”
    “她这样自寻死路的行为,四皇子如何还能让她活着,他便找机会下毒杀了她,但他不知道是谁知晓了当年的事,又是谁告诉了瑾妃。”
    “而那个时候,随着瑾妃的死当年的事便又被提起,在那种情况下,他为了自保,便提出了离宫替母赎罪,为国祈福的请求。”
    说到这里,江楚杭忍不住哂笑一声,“以退为进,远离宫墙他才有机会发展和培养自己的势力,而太后并不知道当年之事是他的谋划,只当是利用了他,况且,一个一无所有的皇子,又有什么理由要去害他。”
    “过了几年,他的势力逐渐庞大,孙太后注意到的时候,他便将寻芳阁拱手让出,再次向太后投诚。”
    静默的听完这一切,曹玗希抿了抿唇,仰头看着江楚杭,起身抱住了他,伸手在他的后背轻轻拍了拍。
    江楚杭闭了闭眼,抬手环住了曹玗希的腰,“他若是真的肯在凤山庙里安稳度日,我便是放下心底的仇恨,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你放下了,他们就会放过你的。”
    曹玗希闻言双眸轻颤了颤,“今天太晚了,我们去休息吧,好不好。”
    江楚杭手上用了用力将曹玗希搂进了怀里,贴着她的耳边,“剩下的事,跟你跟你父亲跟我都有很大的关系,我必须要告诉你。”
    曹玗希有预感接下来的事一定是江楚杭最不愿意撕开的伤口,她心口像堵了块石头,压的沉甸甸的。
    “我师父赵岚是监察司的初代统领,当年师傅出岛没多久便接到了西北的急报,我当时并不知道什么是监察司,只觉得我从未去过西北,便缠着师傅要去西北看看。”
    “师傅拗不过我,便也只好随我去了,只是没想到,我这一去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江楚杭说着,拉着曹玗希的手让她坐到了一旁,“我师父带着我到了西北才发现西北的情况远比他想的要混乱,西北监察司出现了叛徒,而你父亲得到的城防图便是那叛徒勾结凤栖国才得到的。”
    “我师父短时间内无法判断谁是叛徒,所有事就只能亲力亲为,我跟在他身边,那些人没办法对我师傅下手,便只能对我下手,他们在我的饮食里动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