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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听说,将军又要守寡了

    来福见状赶忙举着伞跑上前,“哎呦,我的小祖宗啊,我的世子爷,这是做什么啊。”
    江楚杭挥手将来福手里的伞打落一言不发的跪在雪地里,来福公公见状心里火烧火燎的,他赶忙进了御书房,“皇上,江世子在门外跪着,下雪了,世子爷身体弱,这……”
    周承业闻言拧了拧眉,放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沉默了半晌,“他爱跪就让他跪。”
    漫天大雪飘然而下,曹玗希站在牢中静默的看着小窗外如墨染的夜空,他来的时候周身带着冷气,怕是如此折腾,回去之后就要病倒了吧。
    江牧深匆匆赶来就看到江楚杭穿着单薄的衣衫跪在御书房门外,身上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雪,他几步上前脱下披风披在了他的身上,江楚杭抬头,江牧深冷着脸看着他。
    “父亲。”
    “简直胡闹。”
    说完,江牧深又叹了口气,压下了心底的烦闷,“天冷,快起来回去。”
    “儿子今夜做了错事,自愿请罪。”江楚杭低声说道。
    见江楚杭如此执拗,江牧深深吸了一口气抬步走上台阶,忽略了来福公公径的阻拦直推开了御书房大门,周承业坐在一旁的软榻上,见江牧深前来,手中的棋子随意扔到了棋篓里。
    “今夜倒是热闹,你们都来了。”
    “我原就知道你心狠,没想到你会狠到这种地步,既然你并无意要处死曹玗希,何苦将要处死她的消息送到西北,引他回来。”江牧深沉声问道。
    “谁说,朕无意要处死曹玗希了。”周承业好笑的问道。
    “因为她是安晴至交好友的独女。”江牧深的一句话让周承业变了脸色,脸色阴沉难看。
    江牧深深吸了一口气,“这孩子也算你是我暗中看着长大的,她是怎么一步步走来的,你我心里都清楚。”
    “终究你我也是对不住曹家,你当初要将她指婚给楚杭,是什么目的你以为我不知道。”
    “你对那孩子有什么期许,我自然也知道。”
    说着,江牧深看到周承业不发一言,只是自顾自的摆着棋局,他沉了沉脸色,“就因为你的消息,楚杭不眠不休了几日,如今还跪在外面,你还有心思在这里摆棋局。”
    周承业抬眸看着他,随即扔了手里的棋子,“朕让他走,是他自己不肯走,朕没让他跪,是他自己要跪,他以为这样就能让朕改变主意了。”
    “朕倒是不知道,他何时有了这样的胆子,竟然敢忤逆威胁朕。”
    说着,周承业眉头一扬,看着江牧深,“说到底,他如今这样,难道不是你对他太过骄纵的缘故。”
    听到周承业的话,江牧深忍不住冷笑一声,“我可没给过他如朕亲临的令牌,纵容他在宫内骑马坐轿。”
    “楚杭的性格一直都随了他的娘亲,他娘亲是个什么性格,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周承业眉头一动,江牧深叹了口气,“你我之间早有约定,如今你为何这般急切,我们早前就已说好不会……”
    “玉不琢不成器,现如今这样的事就能让他如此稳不住,以后如何能够担起大任。”周承业眯着眼说道。
    “你难道忘了,你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不也干过同样的事,就算你要雕琢,也总有时间,何苦这么激进。”江牧深沉声问道。
    他的话让周承业突然愣住了,脑海里不由浮现起年少时他曾经策马扬鞭,日夜兼程只为确保她的平安。
    那时的他也是那样的奋不顾身过,可到最后,终究全都是虚妄,想要护的护不住,想要守的守不了。
    曾经的年少时光,可忆不可追。
    周承业随手捏起了棋盘上的棋子扔进了棋篓,“朕何时做过这样的事了,那明明是你做的。”
    “江侯爷冲冠一怒为红颜,那还是段风流韵事呢。”
    江牧深闻言拧了拧眉,周承业木然了脸,“让他回去闭门思过,告诉他,朕不会杀曹玗希,但仅此一次。”
    江牧深闻言深深的看了眼周承业转身推开门,看到江楚杭仰头看着他,江牧深从来福手里拿过了伞,走到了他面前,“皇上答应不杀曹玗希,你且回去闭门思过。”
    江楚杭仰头看着江牧深,然后微微一笑,目光落在了紧闭的房门上,随即双眼一闭昏了过去,江牧深见状立刻将人背了起来,来福公公吓了一跳,赶忙让人去请太医。
    周承业站在窗口看着门外有些慌乱的景象,半晌抬手捂嘴轻咳了几声,展开手掌,掌心里是刺目的红。
    他深吸了一口气紧握起了拳头,“影展,把曹玗希带来。”
    御书房外的事没有因为夜色已深而减缓传播,孙太后在听了宫内太监复述了江楚杭深夜打马入宫的事之后,眉眼微动。
    “这小崽子越来越放肆了,若是再不加以管教,只怕日后便不知天高地厚了,传话给李默然,让他看着办。”孙太后说完便扶着一旁宫女的手起了身。
    曹玗希被带入宫的时候,已经是天明十分了,走在堆积白雪的地上,曹玗希吸进去的每一口气都带着寒凉,仿佛要冻住她的五脏六腑一般。
    这条长长的甬道她曾经走过无数次,却从未有一次像今天这般寒冷,抬起头雪花飘落在脸上,带来了一阵冰冷。
    直到进入了御书房,一股难言的暖意才驱散了她身上的冷,曹玗希忍不住打了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