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好吧。”五条悟撇了撇嘴,不知想到什么,又很快高兴起来,扯住海音撒娇,“那海音要和我穿情侣款哦~!”
    夏油杰沉默了一下,只是微笑地看着这一幕,没有说话。他似乎终于开始习惯这两人过于亲昵的言谈和举止。
    这算是好事吗?
    算是吧。
    心头稍微有点空,不过,良好的氛围感更重要。
    半小时后,从一间服饰店出来的三人都换上了符合身材和时代的和服,就连原本穿着狩衣的夏油杰也被突然激发换装兴趣的织田海音强制换上了一套黑底花金蝴蝶纹的男士和服。
    顺带一提,腰带是有点艳丽的紫色。
    “海音……”夏油杰有点无奈,“真的要穿着一件?”
    “不要生气嘛。”织田海音用流连的眼光表达了自己坚定的态度,“这一套,真的很适合现在的杰……”
    少女若有所指的眼神对上夏油杰疲倦而略带阴郁的眼眸,让他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色彩沉郁而绚烂的和服穿在黑发的咒灵操使身上,愈发衬托了他难以描述的气质,从略微敞开的衣襟中若隐若现的胸肌,更让他危险的气质里染上一点引诱意味,腰带的颜色莫名与那双深紫的眼眸相映衬,衣物与人物过于和谐的搭配,愈发凸显挥之不去的危险感,无论再怎么伪装,也注定回不到过去。
    “海音喜欢的话,那就这样吧。”夏油杰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最终还是一如既往地选择了妥协。
    织田海音眨了眨眼,不说话了。似乎……有些地方还是没变的。
    “什么啊,你们凑在一起说什么悄悄话!”走在最前面的五条悟察觉没人跟上来,有点不爽地回过身找人。
    五条家大少爷穿着一件白底蜻蜓纹的和服,白得耀眼的头发与那完美的衣架子般的身材吸引了不少眼光,就连在这个时代显得很古怪的鼻梁上的墨镜都遮盖不住的美丽肆意而张扬。
    “悟,小声点。”夏油杰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家伙果然在哪里都不会低调,存在感强到无与伦比,他也很快放弃了无畏的努力,随意地说,“不过,这个时代也有五条家,所以大概也不会被当成太过可疑的家伙。”
    “啊?哦。”五条悟像是想起了什么,表情有点不爽,“我刚到这里的时候就是落在五条家,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聊透顶的地方。”
    “那么,和五条家齐名的禅院也在吧。”织田海音挑起轻佻的笑容,“咒术界御三家号称有着千年历史居然不是骗人的啊?”
    “比起那种无聊的事,你是不是有更重要的事要跟男朋友解释啊?”五条悟盯着女朋友涂了口红的艳色的唇蠢蠢欲动,语气低沉,很正经很认真地质问,“说好的情侣装呢?”
    “我不太喜欢蜻蜓纹嘛。”织田海音挽起一缕风吹到脸颊边的鬓发,语气自然地回答,“比起情侣的款式,果然好看才更重要。”
    五条悟噎了一下,居然没能说出反驳的话。
    毕竟自家女朋友这一身是真的好看又少见,完全没办法移开目光嘛。
    少女挑了一身色彩绚烂协调的游鲤金鱼纹和服,长发盘起,以精细雕琢的玉簪固定,眉眼带妆,流露少见的古典风情。
    和服店的老板娘性情温和柔婉,对她这样少见的不带侍女随意出门的神奇女客照顾也相当细致。不仅帮忙挑选和穿好和服,还硬是附赠了妆容和发誓,织田海音也没有拒绝她的好意。
    “真拿你没办法啊,海音太任性了嘛。”六眼几乎是全方面无死角地关注着少女的所有细节,无法控制地被吸引视线,五条悟拿自己任性的女朋友完全没办法,只能憋着气牵起海音的手,又有点试探地撒娇,“那,要个补偿不过分吧?”
    “可以哦。”织田海音漫不经心被他牵着走,“但肯定不是现在,杰,走啦?”
    夏油杰缓缓点了点头,快走几步,走到了最前面:“我来带路吧。”
    他对这一条坊市还算熟悉,毕竟这个时代的人类堪称与妖怪共生,生活中遇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的频率只高不低。在阴阳寮有挂职的夏油杰处理过几次委托,因为那优秀的完成效率以及俊秀的样貌,在这一带知名度也意外的高。
    “杰很受欢迎啊。”五条悟和织田海音对视了一眼,语气有些疑惑地嘀咕。
    要知道在高专的时候夏油杰是和五条悟齐名的问题儿童,他们出任务的时候向来肆无忌惮,所有的后续收尾都是交给辅助监督的。
    但在这里可没有辅助监督帮忙,夏油杰是怎么做到这个受到爱戴的程度的?
    织田海音安静地观察着夏油杰的言行。
    他一个人流落到这个时代,受到的影响比起她和悟都要大得多。织田海音所在的战国时期基本上天皇的政权已经名存实亡,大名割据,天下陷入混乱,而她利用术式的便利,在乱世之中直接抢夺开辟出一个临时的居所。五条悟一开始在沉睡,睡醒之后的时间大多都和她待在一起,几乎没受过外部环境的任何影响。
    但夏油杰的情况显然要比他们都复杂得多。
    他和这个时代的人,接触得有点过于深入了。
    而显而易见的,这对他并不是什么好事。虽然在笑着,看起来很受欢迎的样子,但杰的心里并不开心。
    作为青梅竹马,织田海音一看就能看透夏油杰的情绪,那埋藏在浮于表面的微笑之下深深的烦躁与不耐,几乎在短时间内达到了一个濒临爆发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