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婚宠 第123节
作品:《念念婚宠》 姜暖穿着那条与李青容、顾竹西同色的旗袍,披着雪白的狐狸毛大衣,开叉的下摆随着女人轻盈的小步,款款摇曳,绰约优美。
她胸前挂着一串类似手镯的押襟,一十八颗翡翠串珠,中间穿插四颗圆润的粉色碧玺,末端挂坠翡翠雕的铜钱,下垂两根线,分别系着一颗粉色碧玺珠。样式精致,挂在襟口添了她气色,也将身份拔高了一截。
明眼人都能瞧出,这一串可是百年前搁在宫里的老古董,当时还放在博物馆供过一段时间的珍品,有着多子多福的寓意。
随便一个人女人敢在顾家女主人的宴会上佩戴这串押襟走在顾淮左的身边吗?
先前顾淮左带她迎接贵客时介绍词是——‘我妻子姜暖’,那是顾家未来家主释放出来的态度。
但此刻姜暖衣襟上正儿八经的挂着翡翠十八子,明摆着顾家上下都承认了她的身份。
再看一直被内传是‘顾家孙媳妇’的苏青青,虽穿着华丽精美的礼服,珠光宝气,美艳逼人,到底是与顾家女眷的着装相差甚远了。
顾淮左拉开椅凳,亲手替她脱下外面披着的厚大衣交给一旁的佣人,扶着她入座。而后自己也在旁边坐下。
对上顾绝望过来的视线,顾淮左只是扯开嘴角,叔侄二人相视一笑。
贴着玻璃的雕花木窗外,院子里冬雪被风吹的纷纷扬扬,雪浪呼啸,不同于室内的其乐融融,仿佛才是真正的严冬。
第91章 .成为顾太太的第九十一天我几时走上神……
091.
楼中间的戏台子唱的正热闹,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衣香鬓影里灯火通明,满座皆欢。
顾淮左和正厅里的人敬完酒后回了座位上,顾建华胃不好,便由他代,正厅里这群都是喝白的,他是有几分醉意却十分清醒,不露分毫。
夹了块鱼肉,他细心剃去刺后放到姜暖的碗中。她吃的时候鱼肉还是热的,细嫩爽滑,极为鲜美。
中途,姜暖出去了一趟,顾竹西见状也放下筷子起身跟着她一起去了洗手间。
顾绝瞧着她二人离去的背影,眸光幽暗,带笑的语气温柔和煦,“竹西这丫头和阿暖还是这么要好?”
桌面上坐着顾家自家人,听见他突然提姜暖,都微变了脸色。
顾淮左漫不经心地夹了菜,挑眉看向坐在对面的男人,不甚在意的答道:“她嫂子,她自然看重了。”
“现在知道看重了?”顾绝玩味的挑起嘴角。
顾淮左嗯了声,面色如常,语气都没变,却让人感觉到桌面温度急剧下降。吃完菜,筷子搁在碗边,他才开口:“你是要说?”
就四个字,冷冷清清的挑衅——是不是要在这里说,嗯?
顾绝一笑,看了眼上座脸色微沉的老爷子和大哥、二哥,没有接顾淮左的话,自然岔开了话题。
另一边。姜暖和顾竹西去了洗手间。
顺着长廊往里走,迎面的佣人毕恭毕敬的跟她俩打招呼。人还没走进去,就听一扇门后传来娇弱可怜的哭啼声。
细尖嗓的陌生女声传来,“还不都是姜暖下贱呗。”
“?”姜暖只觉莫名其妙,脚步一顿,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往洗手间走时候。
下一秒又听见一个娃娃音的女人说道,“跟叔叔睡过,又跟侄子睡,真不知道他们家是怎么想的!”
“要我说青青你也别伤心了,指不定顾淮左哪天就认清贱人的真面目了。”
另一个道,“顾家少爷不就是脸好看了点,气质好了点,眼这么瞎,放着青青这样温柔善良的大美人不娶,啧啧。”
“你们懂什么?”细尖嗓二次开口,“没准儿姜暖那方面有着常人不能及的本领呢?”
“噗嗤,给她脸了,”一者笑,“你是说床/上功夫?”
“谁知道呢,我听我爷爷说,顾三爷和他妻子离了婚,这次突然出现指不定是为了什么?”
“开宴姗姗来迟,目无尊长呗,姜暖扭着屁股跟顾淮左走进来,特意在顾三爷面前显摆卖弄,骚的很,跟她妈一副浪贱德性。”
细尖嗓三次发言:“能看上破鞋的,本身也不是什么品行端正的人,要我说顾淮左可能就喜欢别人不要的脏东西,青青你这么完美的女人,他懂什么——”
话还没说完,里面锁好的木门就被人从外面连踹几脚,轴承都坏了,发出弱不禁风的吱吖声响。
姜暖冷着脸将门踹开。往日温和的水眸一片冷寂,看向厢房里的六七个女人,苏青青坐在圆桌前泪雨连连,旁边围着一群打扮精致的闺女名媛,在看见姜暖时都变了脸色。
姜暖只认识苏青青,剩下六个化了成熟的妆容,一张张网红脸看着就和六胞胎一样。
她并叫不出名字。
姐妹几个显然没想到关起门来说悄悄话还能被发现,要怪就怪她们议论声聒噪刺耳的很。
对峙了几秒,穿着红色鱼尾裙礼服的女人先开口,一把细尖嗓儿说不出的刺耳,“干什么?把门踹坏了你负责啊!”
“我嫂子踹自家门,须得跟你打报告?”顾竹西从旁边阴影里走了出来,十七岁的小脸稚气青涩,却冰冷极了。
她一字一句的念出里面七个人的名字,尤其是苏青青。
姜暖正想找到细尖嗓的女人,这不就跳出来了,柳云慧是吗?要这里不是顾家,不是顾阿姨生日,早在柳慧用这些词诋毁顾淮左的时候,她就上去打烂细尖嗓这张臭嘴了。
她尚维持着冷静,淡看柳慧,冷然开口:“顾淮左品行端不端正轮得到你来评头论足?真当自己人来了,就是个人了?”
“你说什么?”柳云慧听明白她是在毫不客气的骂自己,面色涨红,“我什么时候品论过顾少爷,你少血口喷人。”
“要我给你放录音?”姜暖冷笑,侧目看向顾竹西。
顾竹西从包里拿出手机一按,便是一段叽叽喳喳的原话,你一言我一句讲得不亦乐乎,说的话能听的清清楚楚。
房间里的人脸色煞白。
苏青青终于有所动作了,她仰头看向姜暖,眼泪滚落,楚楚可怜的姿态,“你到底想怎样,你已经得到他了,已经是顾太太了,你还想怎样?”
姜暖懒得搭理苏青青,眼神都不曾给过她,只将目光锁死在柳云慧身上,“道歉。”
柳云慧脸上一红一白,大家都挤兑说了姜暖的坏话,凭什么只让自己道歉!她虽然怕惹祸上身,可姜暖不应该只冲自己发脾气,今天被一双破鞋压一头,往日还要怎么在圈离混。
柳云慧银牙一咬,“怎么,敢做不敢当了?你要真没做过那些脏事儿,还怕人在后面说吗!有句话不是叫身正不怕影子斜,用得着这大反应吗?”
姜暖沉着脸。
柳云慧又道,“睡完叔叔睡侄子,没点功夫还真伺候不过来,就是不知道顾少爷回过神来,嫌不嫌恶心?”
话音落地,姜暖手里的珍珠小包直接朝柳云慧面门上招呼过去。柳云慧只觉眼前一黑,下意识闭紧双眼,涂脂抹粉的脸就传来一阵剧痛。
“啊——!”
“好吓人!”
旁边传来女人吓坏了的尖叫,柳云慧捂着额头,眼角被包上的金属扣刮出了血痕。
姜暖不是没脾气,正要动起手来苏青青也要惧她三分的。何况柳云慧不知收敛,一次两次的羞辱顾淮左,就是在踩她底线。
屋中的女人受到惊吓,此刻抱作一团,不敢相信瘦成一把小菜苗的姜暖竟然会主动打人?这真是被顾三爷养着玩的小情儿!
柳云慧捂着脸,眼中充满恨意的泪花涌起,又羞又恼,抬起愤怒到颤抖的胳膊,指着门口的女人!
姜暖冷漠开口,“道歉。”
柳云慧直接朝姜暖冲过来,扬手就想打她。
顾竹西下巴一抬,瑞凤眼一扫黑白分明,清泠泠的声音在此刻听起来格外威严,呵斥道,“柳云慧,你敢动她试试!”
无须旁人,姜暖手一扬精准的接住了柳云慧的胳膊,掐着她的脉门,侧头望向被怒火焚烧出丑陋面孔的女人。
她依旧是那句话,“道歉。”
“不可能!”柳云慧面孔白一阵儿红一阵儿,性感的长裙包裹住雪白的胸口,剧烈的起伏跳动,一双大眼死死的瞪着姜暖,失了理智张口就来。
“你爸犯了事被枪决,你妈偷了人连夜改嫁,你还没成年就爬上了顾三爷的床,这些事朔津城里的人可都一清二楚,怎么,你是不是也要让他们跟你姜大小姐道歉?用不用跪着?”
姜暖晚上化了淡妆,比起日常的素颜添了几分气色,横眉扫眼中透着不容侵犯的坚决,抿着粉色的唇瓣,动作利落的甩了柳云慧两个耳光,末了将被打傻了的女人往旁边一推。
“你不道歉,我只好用自己的方式解决。”她冷着清透明艳的小脸,一身手工旗袍衬的她如玉如月,典雅温婉。
“姜暖你欺人太甚!”柳云慧尖叫着跌坐在地上,羞愤难忍,爬起来就要反击。
姜暖亦有气,说她就说她,拿她自己身上的事来揣测顾淮左的品行算什么?就在柳云慧靠近的时候,她再一扬手,动作又有狠,旁人基本上看不见她是什么时候出手的。
柳云慧脸上再度添了五根鲜红的指印,旋即就被姜暖扯住了头发,她只能朝后仰着脖子喊疼。
顾竹西站在姜暖身侧,很难想象,念念姐从小动手能力就在苏青青身上得到了有效锻炼,为什么还会被三叔打骂欺负?
“姜暖,你闹够了没!”苏青青柔弱无依地站起身,长裙曳地,手扶着桌面才能勉力支撑住自己一般。
姜暖终于看向说话的人,皮笑肉不笑的扬了扬嘴角,“你说你喜欢顾淮左,就是这么由着旁人诋毁他的?”
苏青青蹙眉,接过一旁小姐妹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眼泪,再看向在姜暖手底下吃了亏的柳云慧,柔声说道:“你先松手,今天是顾阿姨生日,你出手打了客人,这像什么样子?”
姜暖自知自己不应该和柳云慧动手,但她也做不到像个哑巴一样听人议论顾淮左。
此刻,她丝毫没被苏青青言语带偏,唇边笑意越发嘲讽,有了几分顾淮左的味道。
她淡笑着说:“你对他的喜欢,也不过如此。”
“你,你懂什么。”苏青青最容不得旁人质疑自己对顾淮左的爱,特别是姜暖。她恶狠狠的盯着门口清艳美丽的女人,这身旗袍明明应该是是她的,今晚明明应该是自己坐在淮左哥哥身边的,姜暖这样的人怎么不去死!
“我比谁都不想看见淮左哥哥这样,不想听见旁人说他半点不好,可是,”苏青青说着说着止住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悲苦的语气充满了决绝的痛苦,“可是,姜暖,是你把他拉下神坛的,该道歉的人不是慧慧,是你自己呀,你还要发疯到什么时候?”
若说之前没有话能刺入姜暖千疮百孔的心脏,苏青青后半句话,不管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思,她都成功了。自诩听过数不清的脏话咒骂的姜暖,只觉得一把利刃划过来,破开心脏外坚硬的外表,捅进了里面,钻心窝子的疼。
她松开手,将柳云慧推开。勉力维持着面上的情绪,朝后退了一步,再退一步时便退不动了。
从后搭上来一只手,指骨分明,又细又长的手指按在她纤薄的肩上,背靠着男人宽阔的胸膛。
“我几时走上神坛的,我怎么不知道?”他声音很冷,和冰镇过的酒一样,带着天寒地冻的凉意。
原本应该在正厅的男人出现在了这里,里面几人不可置信地望向门口,男人西裤下的腿修长笔直,衬衫一丝不苟的扣到了最上面的珠扣,劲瘦的腰身被皮带束成漂亮的线,地上投出颀长的身影。他五官就在灯下,清隽寡淡,一排浓密的睫毛低垂,遮住了黑色的瞳孔,疏离冷清的比这时节的冰雪还要凉下几分。
这些大小姐们面面相觑,万分尴尬,不确定顾淮左听了多久,极力回想各自说的话,有没有得罪他的地方。
苏青青定睛望向他,满目伤心。
“呵。”他实在是觉得好笑,走上神坛?舌尖顶着上颚扫了一圈,漫不经心的语气,嘴角若有似无的嘲意,“是在地上趴久了,学不会抬起头看人了吗?”
趴在地上的人,看谁都是站在神坛、高不可攀。
他说完,房间里的女人们脸色一红一白,精美的妆容都掩不住皮下的难堪。
顾竹西听后笑了,深知姜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子,她打趣了句,“怎么都哑巴了,哥哥来之前,你们一个两个不都能说会道的吗,聊起我顾家的事一套一套的,点名道姓的辱骂我哥,继续说呀,他听着。”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毕恭毕敬的跟顾淮左、顾竹西问好。
顾竹西身量高挑纤细,虽还是十六七岁的少女,稚嫩的面部轮廓却丝毫不妨碍顾家人护短的天性。
站着苏青青旁边的女人火急火燎地跳出来解释,“顾少爷您千万不要误会,是顾小姐您听错了,我们怎么敢议论您的家事,更不可能去议论顾少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