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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医路杏花

    “这才对嘛,你回去罢。”郑楚容微微一笑,声音如四月的小溪。
    那男子再无力拒绝,端起杯子一饮而尽,然后对宇文霓霞高声道:“郡主,那属下就先告退了。”
    “你走吧。”宇文霓霞没好气的道。
    那男子急匆匆的退了下去,房间内便又只剩下了宇文霓霞与郑楚容二人。
    “怎么回事,怎么会那么巧!”宇文霓霞一脸的不甘心。
    “如果真是巧,那也就罢了,我最担心的是,这不是巧。”郑楚容眉头又蹙了起来。
    “你是害怕——”宇文霓霞话没有说完,便隐隐听见远处传来一个男子的惨叫声。
    这两人便像似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宇文霓霞只顿了一下,接着又道:“害怕会是他,他授命仁济局的人一路跟随的么,”念及此处,宇文霓霞的面色不禁微微一白:“只是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计划呢,再说他现在忙着朵翰国的事情,哪里有心思顾及到杏林堂那边。”
    “你不知道他,你不知道他,他若是用了心——”郑楚容喃喃道,后面的话竟是说不出来。
    此刻回想起来,自己两年前能侥幸得手,完全是因为陈烟寒根本没有用心的缘故,没有对她用心,也没有对董欲言用心,否则,自己又怎么能骗得了他呢。
    “不要担心,不管怎么样,他终究是不敢动我的!”宇文霓霞不住的为自己打气。
    “是呀,我确实是不敢动你的。”房门被推开,一个男子边说边走了进来。
    陈烟寒面上神色如常,只是听起来平和的语气里透着一丝无奈。
    郑楚容最怕的就是看到他这样的神色。
    “你,你怎么进来的!”宇文霓霞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这位不速之客。
    “来人啊,夏蝉,夏蝉呢!”她惊慌的呼叫着,却是没有一个人应答,即便夏蝉,也不见了影踪。
    她这时才惊觉,夏蝉似乎一天都没有出现。
    “你其他的下人都去忙着处理方才那个人的尸体了,唔,怎么,郡主不高兴见到我?”陈烟寒冲着宇文霓霞展眉一笑。
    “我,我——”宇文霓霞双脚发软,几乎就要站立不稳。
    这是个让她又爱又怕的男子,只是现在怕是完全占据了上风。
    “唉。”陈烟寒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眼眸却是深深的打量着面前的这两个女子。
    “郡主,楚容,你们是我见过的罕有的美丽的女子,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们的时候,心中就在想,老天爷该是有多喜欢你们,才将你们生得这样美丽,”陈烟寒浅浅一笑:“只是我真没想到,这样美丽的女孩,却会做出借刀杀人,杀人灭口的事情来,却真是让我始料不及。”
    陈烟寒话音落下,眼里闪过一丝说不清的意味,几分寒冷,几分惆怅。
    宇文霓霞这样也就罢了,楚容这样,他终究是有些许痛心的。L
    ☆、第一百二十六章 画中绝色
    翰林世家何府西处的泮花汀里,到处盛开着由安庆府夜茗山庄送来的各色菊花,红的黄的绿的紫的,墙壁上花窗上花架上甚至地板上都有一格一格中空的特制槽位来安置这些鲜花。
    一处由菊花石雕凿出来的台子上,摆满了各色颜料画笔,何雪松歪着脑袋,站在陈烟寒身后,打量着陈烟寒笔下的人物。
    “画得真像,”他边看边赞叹,“当初若不是你执意要从军,倒是可以做个御用画师。”他话说刚完自己便先笑了起来。“有些生疏了,”陈烟寒低头凝眉,边仔细的描绘着笔下的人物边道:“他们一会应该就会到了吧。”
    “嗯,已经让人去接那个蛮夷国王跟他兄弟,探花楼的人也都到了。”何雪松道。
    朵翰王好色,探花楼能提供美色,利益面前从来都没有永远的敌人,这点不管是陈烟寒还是杜若恒都很清楚。
    “只要朵翰国的人高高兴兴平平安安的回去,我的任务便算是完成了。”陈烟寒说罢,换了一只笔,在填满朱砂的色盘上轻蘸了几下,然后提笔朝画中人物的嘴唇处轻轻点了几下。
    绛唇一点,画中原本就艳丽娇媚的一双妙人即刻变得更加生动了起来。
    “你确定那个蛮夷国王会带走她们?”何雪松还是有几分将信将疑。
    “他们这次来,本来就抱着和亲的目的的,只是与其让索隆高娃嫁给皇上,还不如在皇室选个公主郡主嫁过去,这样皇帝也乐意,卿依也高兴。”陈烟寒又换了一支笔。开始着手涂抹笔下其中一位少女的裙摆。
    “想不到朵翰王那个粗俗的样子,却能生下索隆高娃这样美丽又大方的女儿。”
    “这有什么奇怪,她母亲原本就是汉人。”陈烟寒边说边不停的画着。
    “只是据说朵翰国民风原始粗犷,王公贵族死了,没有子女的妻妾是要殉葬的,是么。”何雪松望着陈烟寒笔下那身着闪着莹莹光芒的百褶孔雀翎缎裙的宇文霓霞跟她身后身着一袭的朴素又贴身的月白色小袄的郑楚容,有些于心不忍的问道。
    “好像是。”陈烟寒依旧在专注的涂抹着颜料。
    “照目前局势。这朵翰国王不晓得还能活多久。郡主还罢了,郑楚容应该是小时候被灌过药的——”
    大凡这种进了青楼的女子,为了避免她们将来怀孕。鸨儿都是要给服药彻底毁坏她们身体的,这种药用得越早效果越好,楚容幼年即被卖至青楼,想必她将来一生都是不可能生育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