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海转回身子，悄悄松了一口气，终于下班了，他可真是一点也不想待在这个公司里，看来还是要想办法找下家才行。
    他跟在宽姐背后，缓缓离开了公司大门。
    ……
    夜色降临，巨大的阴影笼罩公司。暖黄微白的灯光只能照亮一方，在公司角落处，隐隐透着阴冷。方霜霜吃完泡面，站在落地窗前，从玻璃窗户望出去，车流人马都成了一个个小点。
    “霜霜，来，这是公司给加班同事送的饮料。”宽姐来到方霜霜身后，提醒了一句。
    方霜霜转过身子，目光落在宽姐额前的长发，在长发遮挡部分脸颊处，隐隐透着磷光，白天被头发遮盖看不出，到了晚上，这磷光过于闪亮，就像是夜光贴一样。
    她的手上握着一瓶青蓝色的液体，清亮透彻，像是药液。
    “拿着吧，记得一定要喝，我会检查的。”宽姐塞到了方霜霜手上，阴恻恻得笑了。
    “谢宽姐，我正需要。”方霜霜客气回。
    宽姐很满意，笑着离开了餐厅。长方桌子边，外贸经理阿风还在疯狂吃肉，满嘴都是血迹。方霜霜低头，离开了原地。
    晚上八点整，公司的灯光突然停掉，黑暗蔓延在空气中，仅剩下桌前的小台灯有了一点光亮，但也只是足以照亮自己的工作桌，往两边的地方，照不太清晰。
    宽姐又出现了，这次是神不知鬼不觉，连高跟鞋的声音都没响起。“公司的电闸出了点问题，可能要等会才有电。”
    她过来似乎是为了解释，下一秒她看见桌子上的饮料瓶子，诧异：“怎么还没喝饮料？”她的目光在黑暗中像是蛇一般锐利。
    “这就喝。”方霜霜也没反抗，顺从得拧开盖子，喝了几口饮料。
    宽姐似乎放心了，笑了几声，离开了原地。
    她转身进入拐角时，方霜霜放下手里的瓶子，望着那道背影，她觉得自己的瞳孔开始涣散。
    她撑着下巴，看向面板，上半身有些摇晃，随即倒在了桌子上，咚得一声，声音本来不大，但是由于周围太安静了，这一声过于突兀。
    她倒下的那一刻，拐角处又回来了一个人影，带着磷光，在黑夜下粼粼发光。宽姐躲在拐角，瞄了一眼倒下的方霜霜，唇角的弧度扩散更大。
    宽姐摆动着身躯，愉快得离开了。
    也就在这一瞬间，方霜霜趴在桌子上睁开了眼睛，她面向的方向刚好是悬浮面板。
    【天山童姥：得亏霜姐买了解毒液，这个还真好用！】
    【疏狂老生：解毒液是商城数一数二挺贵的药品，不是所有新人玩家都能像主播一样，五万五万的人气值可以砸。】
    【4546：爽姐想要什么，我们就打赏啥，千金难买我乐意！】
    原来，方霜霜早就向直播间问解毒液了，观众也都打赏足够人气值。
    【456567：也不看看其他新人能够和我们爽姐比么，大部分人都想要看爽姐通关下去的，哈哈，我们乐意的哦！】
    【687：爽姐，苟富贵勿相忘！】
    ·
    方霜霜从桌子上起来，她环顾一圈四周，虽然周遭没有了灯光，但她五感灵敏，灯黑也不是事。
    她出了外贸部，脚步轻盈，一点声响也没有。
    外头的大堂空空的，黑黑的，前台处更是孤冷无比，只有孤单的月光从落地窗透了进来。整个公司好像没有人，宽姐也不知去了哪，她的办公室大门打开，里头黑漆漆一片。
    “吱吱吱吱……”
    “咿呀咿呀……”
    奇奇怪怪的声响开始从某个地方传出来，哗啦淅沥的金器碰撞声，还有某种野兽啃食吞咬的声音。这些声音来自独立的办公室，此时只有两个办公室是亮着灯的。
    方霜霜先是探到了靠近自己的办公室，办公室在餐厅的旁边，门面上标着：总经理。
    她侧了侧身，后背靠在墙壁上，微微探头去到百叶窗边，从空出来的缝隙中，她瞧清了室内的景象。
    此时趴在桌子上的东西说不上是怪物，而是一只巨大的棕褐肉老鼠，怪异的是他还长了一对无毛翅膀，肌理纹路像是蝉蛹标本一样苍老枯燥，黑棕翅膀的骨头削瘦却强劲有力。这个肉老鼠的脸正是总经理陈璨。
    他短而粗糙的手正在抓着一只青蛙往嘴里宋，鼠类的尖牙利嘴很快把青蛙咬开，陈璨正在大快朵颐蛙肉，地上，沙发上，桌子上，烟灰缸内，少说也有几十只青蛙正在活蹦乱跳，哇哇哇得，听取蛙声一片。
    生啃蛙肉，小眼睛里满是对生肉的渴望。
    【天山童姥：啊啊啊，救命啊，这是什么怪物，太恶心了！】
    【茶韵典雅：呕呕……容我喝杯茶……呕呕呕……】
    【465546：咦惹，这个怪物也太恶心了，我最讨厌老鼠了，马蒂厄……】
    【疏狂老生：肉翅飞，飞声音如人呼。这是飞鼠。】
    【3224：飞鼠？真假？老鼠还会飞？！这是什么基因进化！】
    【疏狂老生：《山海经图》里提过：“或以尾翔，或以髯陵，飞鼠鼓翰，倏然皆腾。固无常所，惟神所凭。”古人认为“百岁之鼠化为蝙蝠”，飞鼠其实是蝙蝠的一种。】
    【天山童姥：对对对，你说得对！】
    【213234：老生绝了，这么博大精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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