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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藏玫瑰

    静了一会。
    “你在哪?”知好反问。
    手机那头隐约的曲调,跟她现在在走廊上听见的一模一样。她敏锐回头,昭阳也不躲了,幽幽的走过来。
    知好皱眉,“你怎么来了?”
    昭阳不说话。
    知好深吸气,“你跟踪我?”
    被这词刺激了,昭阳闷声:“我是关心你。”
    知好抿唇无语,几秒后,低声说:“你走吧。”
    “行,你跟我一起走。”昭阳去拉她的手,声音提高:“你跟我一起走!”
    知好被扯了个趔趄,“昭阳你干吗?你受什么刺激了。”
    “我就是被你刺激的!”昭阳白净的脸蛋涨得通红,指着左边的门:“你又跟他混在一起了是不是?”
    知好怔了怔。
    昭阳吼道:“你怎么这么傻啊!!他们这种败类,只想跟女人上床!!”
    “怎么说话的弟弟。”陈明欲要笑不笑的语调,一行人从包间走了出来。魏启霖手里还叼着烟,燃了半截儿,蓄上的那段烟灰摇摇欲坠。
    昭阳点儿不怕事,目光截住某人:“我说的是谁,对号入座!”
    “嘿?”陈明欲稀奇:“现在毕业生都这么牛逼一个?”
    昭阳拽住知好:“走!”
    知好被拖了两步,肩上一重,就被魏启霖掰了回去。昭阳侧过头,右脸就挨了一拳头。
    魏启霖的拳不长眼,生了风似的往男孩身上招呼。昭阳眼前一片眩晕,眼底飞快充血,立刻泛起青紫。
    “昭阳!!”知好吓懵了,本能的去扶他。
    可就是这个举动,把魏启霖彻底惹怒,“你他妈还敢扶!”
    这声嚷出口,申远的脸色都变了,他与魏启霖共事十年,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
    昭阳血性的推开知好:“你,你躲开。”然后爬起身,把自个儿当人体炸弹,抱住魏启霖的腰就往墙壁撞。
    魏启霖膝盖顶上去,毫不客气的踹中他下巴。昭阳痛苦哼叫,没憋住,往地上吐了一口血。
    知好哭腔:“魏启霖!”
    “闭嘴!”魏启霖指着她,手指在抖,肩膀在抖,喘气的胸膛也在抖。“你真是能耐,合着还找了个备胎?”
    然后拧头狠狠看着昭阳:“你也不去外头打听打听,我要过的女人,你也有胆儿追?”
    昭阳啐了一口,“放你狗屁。”
    魏启霖只觉得脑子疼,神经齐刷刷的往下坠,他没空搭理小孩,却止不住的对知好发脾气。
    “你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犯不着托付真心,还不如一张合同有保障。”
    这时的知好,异常冷静。
    魏启霖迈前两步,逼近她,一股脑的狠话都倒了出来。
    “这小子,我不想再看到他,让他最好小心点,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撂了话,他甩手愤然,走得潇洒。
    可转身时,魏启霖难掩痛色,忽的想起之前在包厢,知好唱的那首歌:
    有一个人曾让我知道,寄生于世上原是那么好
    醉人心脾的开场,下一句却是——
    来也如风,去也如风,世事通通不过是场梦
    不过,是一场梦。
    —
    知好把昭阳弄去了医院。看完医生,上完药,知好沉默的要走。昭阳追上去,拉住她的手:“好好。”
    知好说:“你休息吧。”然后把手慢慢抽了出来。
    “对不起。”昭阳低声道歉。
    “不重要。”知好说:“反正也改变不了什么。”
    昭阳难受得想哭,“好好,我真的很喜欢你,在班上第一次看见你,我就喜欢你了。”
    知好声音淡淡:“我不值得你喜欢。”
    “你值得的。”昭阳抹了把眼泪,“我知道你身不由己,你爸爸的事我听说过,我一点都没有看不起你,如果我够强大,我会帮你的。”
    知好闻言抬头,眸子藏了一剪秋水,深而沉。片刻,她才点点头:“谢谢你的好意。”
    昭阳心里燃起希望。
    而下一句,知好说得坦然:“就算你能帮我,我也不会那样做。”
    直到她背影消失在转角,昭阳才反应她这句话的意思。
    能帮,不代表愿意帮。
    有能力,不代表我要骗你。
    因为你是秦昭阳。
    因为你不是魏启霖。
    —
    知好觉得自己是到了水逆期,烦心事一桩又一桩,唯一值得称赞的,是前几天主管通知她,转入法务部,负责外商合同的翻译以及配合审计的工作。
    后勤部门,专业对口,又不是特别辛苦,是适合应届生循序渐进,平滑过渡的好差事。
    生活规律了,时间富余了,知好却更容易分心了,胡乱瞎想,经常发呆。连同住的白领姐姐都瞧出了不对劲,“好好,昭阳最近没来找你了?”
    知好说:“他出差了。”
    “又出差?”白领姐姐努努下巴:“吵架了?”
    知好笑,“又不是情侣,哪能称得上吵架啊?”
    “那就是吵架了。”白领姐姐特喜欢这个阳光男孩儿,眼看又要帮他说话,知好指着厨房:“什么烧糊了?”
    “哎呦,对,对对对,我炖了汤!”白领姐姐鞋都没穿,奔开了。
    知好呼了口气,刚准备回卧室,手机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