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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藏玫瑰》 “咚”的重响,连着撞倒了砌得齐齐整整的麻将,稀里哗啦一片倒。这状况,吓得陈明欲嘴里烟都掉了下来。
魏启霖拧过头,阴着眼神说:“我叫你来,不是看你玩手机的。”
知好被他这通无名火烧得莫名其妙,当即顶回去:“那你别看啊。”说完起身。
魏启霖掐住她手腕狠狠把人给拽住。
知好疼死了,怒目瞪他,眼里写了三个字:“神经病。”
陈明欲赶紧打圆场:“魏子,刚才你出的是东风啊?我开杠了啊。”
申远走过来,他不敢靠近两人,只稳着声音劝知好:“好好,我给你叫点喝的,想喝什么?”
知好偏过头,鼻尖发酸。
魏启霖想起刚才她微信语音里,那道隐隐约约的男声,心里便一团火乱窜。自己还没发脾气呢,她还先委屈上了?
“这就是你的职业道德?”
魏启霖这话,跟裹了鹤顶红的剑似的,一个字一个字刺在知好心头。
除了陈明欲和申远,在场的还有别的人,没他俩跟魏启霖的关系熟络,乍一听,眼神齐刷刷的看向知好,全是同款的惊讶。
数秒沉默,讶异已经发酵成一言难尽的另眼相待。
知好正回脸蛋,直视魏启霖,被这包厢里晦涩难明的灯光一泡,眼底像被枫叶般。她说:“下个月就满一年了,怎么,就不准我找个下家啊?”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话一出口,魏启霖怒得伸手去捞她的手臂。
知好哪肯就范,扭头躲开,举着拳头也往他脸上送。魏启霖真没料到她会动手反击,分神半刻没来得及,生生挨了这一下。
这一幕看白了申远的脸,他机敏,赶紧把知好往后面拉。
魏启霖这把抓心挠肺的火,今晚算是彻底烧起来了,指着申远提声:“你拎清自己的身份!给我小心点!”
申远跟在魏启霖身边十年,对他的脾性习惯一清二楚。转场的话还在喉咙眼,魏启霖就把知好给扯了一个踉跄。力气太大,他自个儿也跟着往前栽。
两个人狼狈的倒在地上。
“魏哥!”
“启霖!”
众人惊呼。知好被压在地上,魏启霖单手钳住她下巴,手背上的青筋隐隐凸起,克制着收了六七分力道。
“你跟我一天,就是我的人,拿了我的钱,就当好我的人!”
魏启霖的情绪已经浓烈得如深海浓墨,他本是骄矜自持的男人,却也总被这女人气得理智全无。
“你出去试试,跟过我魏启霖的女人,看谁还敢要!”
疼痛渗进神经,渗进骨子,渗进每一个毛孔,顺着经脉血液逆流至天灵盖。
知好红透的眼睛里,全被魏启霖的模样嚣张霸占。
如果时光能倒流,二零一七年,农历春节,她一定不要遇见魏启霖。
回忆与现实交替重叠,没有半分美好,全是折磨与恨倦。
知好看着魏启霖。
再闭眼时,
这两行泪,她无法控制。
如风(3)
如风
第三章
如果不是申远和陈明欲来掰他的手,魏启霖真会把知好的下巴给捏碎掉。
申远把知好扶起来,“好好,你。”
知好推开他,冲他吼:“别碰我!一个个的狼狈为奸!”
骂完,便连摇带摆的跑了。
魏启霖的气还没顺过来,盯着被摔上的那扇门,恨不得捶穿俩窟窿。
这份上,没人敢动静。申远暗自揣摩了一番这位爷的心思,最后还是沉默的要往外走。
“谁都不许去。”魏启霖咬牙,“让她滚!”
闹了这出不痛快,聚会就没再继续。
魏启霖拽着车钥匙,陈明欲见状,赶紧跟上去,“你要去哪?我送你。”
魏启霖甩手把门关得砰咚响,陈明欲落后一步,差点被门板给磕死。
出了停车场,转个弯就是笔直宽阔的长安街。
魏启霖把这四个八的黑色卡宴,活生生的开成一颗燃火导弹。上三环,进阜成路,再到南二街,他回了七号院。
魏启霖把外套往沙发上一撂,倒了水一整杯灌下去。凉意从喉入胃,他打了个颤,搁下杯子,双手撑着台沿。
待在他身边这么久,脾气是一天比一天横。
她林知好算个什么东西,妈的连落魄小姐都称不上。就那倔性子,横眉冷对的时候,真想一巴掌把人拍死。魏启霖恨恨想着,把知好恶毒的模样儿添油加醋描绘了个遍。
骂完了,眼一闭,最后用了个口是心非的句号收尾,苦的他身摇心晃。
魏启霖其实心里是明白的,知好原本是开朗明亮的,对谁都笑脸亲切,就是不肯给他一个好脸色。
她不怕他,现在不怕,以前也不怕。
从来都不怕。
魏启霖大她八岁。
那是一次半公半私的家宴,陈明欲的二伯从知产局高升,主管监测,这位置配得上委以重任这个词,魏陈两家百年世交,魏启霖于情于理都要亲临祝贺。
林父不请自来,神色急躁,拿着满满一公文包的材料,求陈家二伯办事。西都的厂子不合规,政府红头文件点名整改。
陈家二伯公事公办,法律条框列出几条,彻底断了林父的希望。
环保问题不达标,适逢十三五规划的安全重责关口,陈父的厂子撞正了枪口,翻身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