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杀队的普通队员们虽然崇拜“柱”们,平时却不太敢主动搭话,但巖胜可不是外面那种普通队员——他纯粹是掛名来买日轮刀(当然现在又多了一个采购项目),买完了他还得赶紧回家管好他那么大一座城呢。说的话会不会得罪这些人,巖胜一点都不担心。
    至於他们会不会迁怒缘一?
    开什么玩笑,继国巖胜家里有城,不就等于继国缘一家里有城!大不了收包袱回家,还怕他养不起弟弟吗!呸!
    “咳咳,各位的担忧都是有道理的,我就问一句——等你们掀了屋顶,让屋子里那一群做完日光浴之后,切腹的日程是怎么安排的?我没別的意思,就是想知道一下安排治丧的事宜,我们继国家有些规矩跟別人不太一样。”
    不光是莫名其妙就要被安排上丧礼的缘一,就连其他的柱们也是一头雾水,巖胜干脆把话说得更明白一些:
    “诸位都是武功盖世、天赋异禀的人才,像我们普通小领主就很担心呀!万一诸位想让继国家的领主换个姓氏,我们怎么也挡不住。所以呢,哪怕今天之前各位都是为了消灭恶鬼不惜生命的好汉子,但谁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呢?为了不要让未来发生憾事后再来后悔今天的决定,不如各位就在这里尽早切腹吧!”
    一番听起来有点熟悉的话让几个打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主意的人略为尴尬地別开目光,那些坚持不应该对鬼月组动手的人则惊喜地对巖胜挤眉弄眼表示鼓励。
    话说到这个地步,原本想对鬼赶尽杀绝的几位既失了先机,也失了气势。也就半推半就地让同伴们把自己带开,一边在肚子里赌咒发誓以后再也不管那群鬼月组的破事。
    “兄长大人,多谢。”缘一从来就没有把鬼和恶划上等号,否则上辈子就不会放过珠世,这一世他更不可能看着对人类、对鬼杀队贡献良多的鬼月组因为少部分人的恐惧,毫无理由的被肃清。
    巖胜不怎么在意的挥挥手:“谁让你是我弟弟呢,不帮你我帮谁,那个猫头鹰吗?而且……不都说鬼是人变来的?倒是你!什么时候可以学机灵一点?难怪媳妇还没办法讨回家呢,学着点。”
    只要一提到宇多的话题,缘一就只会嘟嘟囔囔的说着“就快了!就快了!”巖胜也只能摸摸鼻子回头自己琢磨该不该直接请母亲大人出手。
    “我是觉得,今天应该也是月彥先生和鬼杀队之间最后一场豪赌也说不定。”缘一看着门窗紧闭,还从里侧掛上深色布幕隔绝阳光的小屋若有所思,“不然的话,为什么偏偏要选在白天的时候集会呢?”
    “谁知道呢,你说我现在去敲门谈加特林的价格,月彥先生会不会看在我刚才的表现的份上,给我打个折?”
    “打不打折我不知道,但是那个东西……好像已经拉去熔掉了喔。说是跟其他产品比起来太危险了,万一落到有心人手里恐怕会血流成河,所以要销毁。”
    “什么!销毁?全部吗?”
    “是的,全部喔。”
    “啧……不知道现在用掀了屋顶作为交换来不来得及……”
    “兄长大人!请不要开这种玩笑。”
    屋内的月彥顶著鬼月组全体同仁无言质问的眼神,故作无辜地表示:“抱歉抱歉,但是……如果我死了,大家也跑不掉不是吗?既然是这样,与其一个人孤零零地上路,还是和各位一起比较不孤单呢!啊!不过看起来我们的普通日常还能再持续好一阵子,我如果要死掉了,也会想办法先和各位通知一声的。”
    “您最好记得这句话,真是的,我手边还有患者呢。”
    “我那灶上还小火煨著汤呢。”
    “散了散了散了,真是……”
    众鬼们翻完了白眼,腹诽完了没事搞事的老板,世界似乎又回到正常的轨道上,珠世和她的团队在月彥的血被抽干之前,终于研究出如何抑制鬼血的转化机制,让月彥的血在特定条件下可以修复人体,但无法将其转化。
    这种药的配方被严格的控制,所有的产量都分发给已经开启了斑纹的剑士,还有与斑纹剑士同一时期的柱们,以防万一。根据珠世的说法,斑纹剑士的实力大涨,是用严重透支身体换来的,他们的身体比常人加倍的耗损,这种药虽然可以修复人体,但谁也说不準耗损的速度和修复的速度究竟是怎么样的比例,只能确定要想活过二十五岁,就绝对不可以再动用呼吸法。
    紫藤加特林的消息不知道怎么走漏了出去,好些地方豪强们都想要把这种好货纳入手中,实现天下一统的美梦,怎么也不相信月彥会销毁这种强力的武器,逼得月彥不得不连夜奔上深山老林龟缩不出,鬼月组们才不得不在形式上解散。
    继国缘一终于和宇多成亲,一家人迁回了继国家的领地上过着平凡的生活,宇多的木匠父亲对于擅长木雕的巖胜有多欣赏,对于可以把雕刻刀舞成斩马刀的女婿就有多心塞,但是宝贝女儿喜欢,爸爸也只能忍痛收拾起数不清的失败品,安慰自己至少冬天不用另外买柴火了。而且女婿虽然做不了细致手工,但混过鬼杀队还砍过鬼王,力气可大,一个人就可以把家里大大小小的活全干完还不流一滴汗,重点是特別听自家女儿的话,综合评量下宇多爸爸觉得勉强可以接受。
    当缘一和宇多正满怀期待地等着第一个宝宝诞生时,巖胜迎来了意想不到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