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狯岳立刻转守为攻,反手将日轮刀用力向童磨的方向挥了想出去。
    “你这家伙也很努力嘛。”童磨轻巧地腾空跃起,避开了狯岳的刀锋,却并没有丝毫退开的意思,而当他的身子在半空腾挪的时候,就在狯岳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冰晶的小人——
    那家伙的身形看上去与童磨一般无二,晶莹剔透的,像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一样。
    “血鬼术·结晶之御子——”
    童磨的声音在头顶响了起来。
    狯岳起先并不清楚这是一种怎样的攻击,直到那冰晶的小人也挥动着对扇直朝着他的方向冲了过来,而且似乎也在吟唱着“血鬼术”。
    仅只是应付童磨一个就已经足够费力了,眼下又多了一个这样的小人——不,不止一个,还有第二个、第三个。
    虽然体形要小上很多,但攻击的凌厉却好像丝毫不减一样。在一群“小童磨”的围攻之下,狯岳的脊背上渐渐开始冒出了冷汗。
    这就是“上弦之鬼”的实力吗?可恶啊!
    攻击开始渐渐有些凌乱了,狯岳的心情也愈发地焦躁,眼看局势开始向无可挽回的败势倾颓而去,狯岳满心都是不甘。
    明明已经变强了,明明已经可以轻而易举地斩杀掉传说中的“下弦之鬼”了,明明以自己的战绩,应该早就足够成为“柱”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碰壁啊!
    “动作开始凌乱了哦。”展开着对扇,童磨的声音再次和着战斗的声音响了起来:“虽然已经拥有了‘异能’,但看起来,所谓‘异能’的力量也——”
    “——不过如此嘛。”
    “本来还在担心如果我应付不来的话,还要拖延着等到太宰那家伙过来的,但现在看来……”
    “还好我没有错过这场好戏呢。”童磨的话方才说到了一半,树林一侧的阴影当中却忽的响起了另外一个声音。
    尽管在战局当中的狯岳根本无暇抬眼去探寻声音的主人,但他也大概直到了出现在这里的家伙是谁。
    因为在不久之前,在他去偷袭那个写书的人家的宅邸的时候,他曾经听到过这样的声音。
    “看样子也不需要我来帮忙了呢。”那个声音停在了战场的边沿之后便再没有靠近的意思了。
    “这样一来,就算是你欠了我一个完整的人情啦。”一面从容地对狯岳进行碾压式的攻击,童磨一面用轻松随意地语气跟刚出现的那个家伙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毕竟是你拜托我来替你找这个家伙的嘛。”
    “那可真是多谢了。”
    穿着沙茶色的大衣的男人勾起了唇角,看着童磨捉弄一般地将那个能使用异能的鬼杀队士耍得团团转。
    他当然不会对这样的家伙有什么怜惜。毕竟他也是见惯了战场的人,至少在他还是一名黑手党的时候,如果有需要的话,他可以毫不犹豫地为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奉上死亡的盛宴,更何况眼前正在被凌虐的家伙本身也不是什么磊落的人。
    太宰治静静地站在树下,看着那个原本肆意张狂的家伙无可避免地走向凋零。这本就是藐视了“上弦”的力量的他所不得不付出的代价。
    “不愧是童磨大人您呢。”当战场彻底归于平静的时候,太宰治才迈步向背对着自己站着的童磨的方向走了去:“见识过这样的力量之后,大概不会有谁会想要跟您为敌了吧。”
    “但是太宰不是已经选择了站在另外一边吗?”童磨转过头,脸上姑且绽着笑意,只是一双彩虹色的眼瞳当中却满是寒意——那是看待敌人的眼神。
    就算并未在现场看着,但太宰治叛逃的消息早就透过无惨的血液传递到了每一个鬼的眼前。童磨倒是也知道太宰治不是什么安生的家伙,但与鬼杀队有所勾连什么的,却是童磨始料未及的事情。
    当然,本身就感受不到什么感情的童磨倒不会因为自己昔日的好伙伴突然反水了而觉得被欺骗或者背叛什么的,更不会有一丁点的难过,总之既然站在了完全不同的立场上,那么接下来只要按部就班地战斗就好了嘛。
    “我还以为你会阻止我呢。”瞥了眼倒在地上的鬼杀队士,童磨说了句。
    “明明是我的委托,如果由我来阻止的话岂不是太奇怪了?”太宰治却连看都没看狯岳一眼,他径自走到了童磨的身背后:“您说过的,我们是‘好朋友’。”
    “唔……”童磨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我好像的确说过这样的话。”
    “所以就算立场变得不一样了,好朋友之间也并不需要战斗不是吗?”太宰治弯着眼眸:“是我跟无惨大人之间出了一点问题,所以只要我跟无惨大人来单独解决就好了。”
    “你这么说好像也没有问题啦。”童磨缓缓用指尖捻开了自己的扇子挡在唇边:“毕竟我也不想跟太宰你战斗。”
    “但是我姑且也是那位大人的下属啊,如果总是做一些让他失望的事情,就算是我,恐怕也是会遭到厌弃的。”
    话音还未落下,手中的折扇便骤然如金色的电光一样朝着太宰治的方向挥了过去,而太宰治却并未躲闪,只是抬手擒住了童磨的手腕。
    “这可真是……”童磨抬起了头,对上了那双鸢色的眼睛。
    事实上,他也并非是真的想要跟太宰治进行战斗,毕竟他也曾经见到过太宰治的能力——而现在的试探足以证明这样的能力对于“血鬼术”也是同样奏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