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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医图不轨

    其实一个字都没看进去,手指毫无目的的划着平面。
    不肯来,就是不肯来。隔一段距离可以听到护士站有电话响,模糊的有人去接,走廊上时有人来人往,但是都不是他期待的脚步声。
    终于按捺不住,站起身走向护士站。
    宝珠在护士站喝粥。
    他抬起食指蹭了一下鼻尖,吸了吸,有些赧然的问:“宝珠,在喝粥呢?”
    宝珠抬头,十分热情:“是啊徐医生,有什么事情吗?”
    很不好意思的开口:“没有事,就想问问你们,有没有人下去买晚饭,帮我买一杯粥。”
    宝珠身不动脸不动,抬眼扫了一下墙上的电子显示表:“晚上九点了,徐医生。”
    “哦我、我没注意到。”撒谎的时候他的脸有一点泛红,“原来九点了。”
    宝珠笑容灿烂:“涂涂煮的粥,你要喝点吗?”
    他不答反问:“涂涂不在吗?”
    “不在!”宝珠顿了顿说:“她在聂子钦那里。”
    手指在口袋里使劲掐了掐,脸色可见的黯淡下去。
    “徐医生,你要喝点粥吗?”
    “不了。”顿了一顿,他插在口袋里的手拿出来,手里捏着手机,“我叫外卖就好。”
    这个时间哪有外卖,徐景弋走远,涂涂从更衣室闪出来,伸手掐在宝珠脖子上:“坏我好事!谁说我在聂子钦那里!”
    宝珠振振有词:“你不激将他,永远别想让他坦白!”
    “不用他坦白,”涂涂认定自己是赔贱货,“我去坦白他就好了!”
    宝珠在身后切了一声,涂涂迅速找了一只小碗盛好粥,端着小跑出去,在门口失望的顿住了。
    门是关的,灯是灭的,人已经不在了。
    前后不过几分钟而已啊,人去哪里了?快步追去电梯间,两架电梯,一架数字向下停在b2层,一架向上的停在22楼。他走了,追也追不上了。
    失魂落魄的回到护士站,掏出手机。
    高级病房比办公室要大,空气都带着孤单的冷。徐景弋进门,自嘲的看看手里的购物袋。
    别人住院各种礼品络绎不绝,反观他,只有两包苏打饼干和两瓶苏打水。
    突然想起赵雪城的话来,其实他现在所遭的罪,都是自找的。
    拆开包装吃饼干,太干了,被呛了一下,猛地咳起来。连饼干也吃不下了,胸口震痛的厉害,手机响起来,那一方屏幕上是一个小女人的睡颜,忽明忽灭。
    睡得真甜啊,在他怀里,眼睛弯弯的,像一只餍足的猫咪。
    他没有接电话,在黑暗里,陪着他的是一直震动百折不挠的手机。
    后来手机终于停止震动,很快弹进来一条短信,仍然来自某个小女人。
    “景弋,你在哪里,我煮了粥诱拐你,谁知道你有跑掉了,这样可真不好。”
    满满的责备。
    终于不忍心,抬指回复她:“我有吃饼干,谢谢。”
    短信神速的弹回来:“饼干是饲料,谁知道你会当真,呜……”
    闭上眼睛就能想象到她失落的样子,嘴巴撅出来,脑袋低下去。
    “很好吃。”按出发送键,想了想,在大脑控制手指之前,又飞快地跟上一条信息:“你很喜欢向日葵?”他翻遍所有脑海中跟她相关的事务,从没记得她说过她喜欢向日葵。
    过了片刻,短信回过来:“不,我喜欢野百合。你要不要回来喝粥?”
    还是不要了,万一被她捉住知道自己住院了,那可是很糟糕。
    一个字一个字的敲上去:“我已经睡下了,谢谢。”
    短信很久没有回来,过了一些时候才响起:“明天要回来哦,我等你。”
    第二天开始注射动员剂,徐景弋感觉还好,并没有特别严重的不良反应,甚至还能自如走动,趁涂涂睡觉的时候去记录聂子钦的状况,对配药做一些调整,去看看婉琳和逗一逗刚出生的小外甥,还隔着窗户看望汤汤。
    小家伙已经病得很重,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看上去很不乐观。
    “冷医生,据我所知,供体注射重组人粒细胞集落刺激因子四天足够。”
    “徐医生,那是针对正常人的用量,我已经告诉过你了。”
    徐景弋蹙眉:“我想知道,如果我也接受四天,最坏的反应是什么?”
    “无法预知。”冷美人知道他要做什么,所以声音冰冷冷的:“正常人反应很轻。”
    “我现在反应也很轻。”他微笑:“冷医生,试一试才知道。”
    ☆、第43章 VOL14(1)
    vol14(1)
    起初加大注射动员剂有多痛苦,徐景弋没有太大的感觉,只是觉得全身酸痛,就像是野外拉练那样,干了一天农活,在身体里产生了乳酸堆积。
    他很轻松的应对这点不适,甚至泡了温水浴来缓解,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躺在床上,觉得浑身的骨头都是麻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向外扩散。
    正常现象,原本动员剂就是促进造血干细胞大量生长再释放到外周血中,就是那种小虫子在骨缝里爬行的感觉。闭上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去,再醒来时,异常的口干舌燥,他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那些碎裂的小细屑因为水分的浸入而丝丝犯痛,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发烧了。
    睁开的眼睛又慢慢合上,再次睁开时,暗淡的廊灯映射下,对焦在那只他用惯了的白瓷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