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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白莲皇子静静作妖

    刘无咎却不听,而是转向刘城珏:“珏儿,你先出去吧。”
    刘城珏苍白的唇微动,喊了一声:“爹……”
    刘无咎拍拍他的脑瓜:“爹和贤侄女有话要说。”
    刘城珏脚步沉重地出了万仞厅,有些焦灼地在厅外等着,一刻钟之后,林静含从万仞厅走了出来,看了他一眼,便走了。
    他被看得心慌,匆忙跑了进去,就见他爹仍在喝着茶,脸上神情看不出什么。
    “爹,这件事,如今是怎么样了?”刘城珏喉咙有些干涩地问道。
    刘无咎道:“她答应了,你现在去把管事叫来吧,该开始商量准备聘礼的事了。”
    “这就……成了?”刘城珏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我用曾救过她师娘这桩旧日情分挟持她……唉,到底是失的仁义。”刘无咎无奈摇头叹道。
    听着刘无咎的话,刘城珏一时间哑然,若不是如此,只怕林静含是不可能答应和他的亲事。
    这般强求来的缘分……会有好结果吗?不,不,只要他付出一颗真心,十年,二十年也好,他们总会夫妻和睦的。刘城珏这样告诉自己,心里总算好过了一些。
    林静含没想到刘无咎居然还有后手,对她师娘的救命之恩……这不过随意求证一番就能知道的事。
    牵扯其他的事,她自然可以拒绝,这师父师娘被她视为最亲近之人,他们的恩情,万死难报,如此,洗剑城的婚事应下来也无妨。
    左右她都要成亲,跟谁成亲她并不很在意。只是……此番要怎么和阿雪说呢。
    她走在去风扬院的路上,却在院子门口站定了,没有往里走。人生里头次,她有些踟蹰不前。
    “小姐,不进去吗?”林修见她走神,说道。
    林静含眸光微闪:“罢了,无事。”便转身离开了。
    林修看着情绪与和往日十分不同的小姐,心里有了思量,他迈进了风扬院的门。
    院内幽静,走得深了,就能听见楚雪泽低声的念书声,他声音极其好听,字句清晰地传来,陪着旷静的院子,有清泠舒缓的感觉。
    林修是在东南角的小屋子找到他的,屋内还有从泽川山庄带回来的那个哑巴,二人坐在书案前,楚雪泽像是在教哑巴认字,听见脚步声,齐齐回头看向门口。
    “今日,洗剑城与我们家小姐提亲了。”林修开门见山地说道。
    楚雪泽听了这句话,半晌没有答话,“含娘不会答应的。”他说着,缓慢但坚定。
    林修接着道:“她方才来了风扬院,又走了。”言下之意非常明显,林静含已经答应了,只是在犹豫怎么和他说,“楚公子,你和我家小姐不合适,莫要带累了她。”他说出了最后一句。
    一个两个,都在跟他同样的话。
    楚雪泽将那本抓得变形的《千字文》丢在桌上,将哑巴吓了一跳。
    他沉蓝眼眸里升腾出厚重雾气,花瓣般的唇微微勾起,看着哑巴说道:“教你中原话还是太慢了……”
    哑巴听不懂,有些疑惑地歪头看他,不明白这个神仙公子为何又怒又笑的,莫非是嫌自己学得太慢了吗。
    楚雪泽缓缓起身,踱步往外走,找到了院内侍候的小童,换上了和煦的笑面,问道:“洗剑城内可有书阁,我想找些书看。”
    小童答道:“有的,楚公子可以请林小姐带你去。”书阁也不是寻常谁都能进去看的,但林小姐得城主特许,带一个人进去看书不是什么大事。
    林静含听到楚雪泽来找他的时候,心里登时有了点紧张,怀疑莫非他已经知道了,但那公子仍是一副沉沦在恩爱中的模样,见到她便要来蹭蹭,贴着她让她带自己去书阁找书看。
    她自然是应下了。
    楚雪泽浑然无觉地在一排排高耸的书架之间穿梭,他不知在找什么,寻的书很杂,有药学、地方志、水经一类的,这些不算洗剑城武学机密的书,是可以带出去看的。
    他最近变得爱笑了许多,但不知是不是书阁中的光线昏暗的缘故,林静含只觉得他的笑意分外模糊。
    “含娘在发什么呆呢?”他修长白皙的指屈起,轻敲了她一下。
    林静含下意识摇头:“没,没有什么。”
    “和我在一处就这么无聊吗,晚上陪你喝酒赏月如何?”楚雪泽低声在她耳边提着商量的语气,继而勾起她的腰,将人拉近,如往常一般要与他温存。
    看着那张极美的脸越靠越近,林静含下意识地想闭眼,片刻后便能触到他的唇,楚雪泽喜欢先亲她的唇角,试探着轻咬唇瓣,见她不会拒绝,才会深入。
    但是……她抵住了他的胸膛,阻住了他的亲近,她已经有了决定,手一用力,便将人推开了。
    “含娘,为何推开我?”楚雪泽因着她的动作,心早坠到了阴暗不见底的深处里去,嘴上仍是委屈地问道。
    第41章
    洗剑城“阿雪,我有话要跟你说。”她微凉的声音在书阁响起,将二人之间的气氛冻结,只有灰尘在阳光下转动。
    “我想起来还有事要忙,先回去了。”楚雪泽转身,抱起了放在一旁的书,往书阁门口匆匆而去。
    她快步跟上:“阿雪……”手想拉着他的衣袖,确是落了个空。
    楚雪泽快步走着,回廊、竹林。花影如走马灯一般快速退去,进了房门,终是散了力气,那堆书从手中滑落一地,他也跌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