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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夺君妻

    许昭昭忍不住回头看了乔容一眼,只见乔容的脸上已满是泪水,短短片刻工夫,她已经从方才斥责霍辞的愤怒,转变为了恐惧与心痛。
    乔容的话,对她并不是没有触动,若不是她杀了薛玲珍,许昭昭或许真的会同情她。
    毕竟,她想要和赵王在一起,并没有错。
    无论赵王是对她真心的也好,还是拈花惹草露水情缘,更抑或只是想要利用她,至少在乔容所见中,赵王是对她好的。
    身后的乔容很快就被何松堵上了嘴,再也没有声响发出来。
    许昭昭低下头,任由霍辞牵着自己走着,待出了门,外面和里面全然像是不同的时节,里面闷热难耐,外面却已是寒风呼啸,将夜吹得愈发阴沉。
    即便有两边的宫人全都打着宫灯引路,细雨中的路还是黑暗又湿滑。
    霍辞一路都紧紧握着许昭昭的手,但还是感觉到那只手一直冷冰冰的,没有丝毫能被他焐热的痕迹。
    他突然害怕起来。
    等回了棠梨阁,许昭昭便忙着让宫人们去端备着的姜茶,还有沐浴的热水。
    霍辞却将殿内的人全都屏退。
    许昭昭心知他又有什么花样,便干脆坐了下来,静静地等着他开口。
    果然霍辞一步一步走到她身边,身子略微俯下,与许昭昭离得极近,问道:“你们都是这样认为的?”
    许昭昭侧过脸,沉默以对。
    霍辞疲惫地揉了揉额角,已经明白了她的答案。
    隔了许久,许昭昭才道:“殿下,你今天太累了。”
    话音刚落,霍辞修长的手指却已经轻轻抚上她的脸颊,一寸一寸滑下来,像是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
    “孤今天就要把话说完,”他的声音也极轻,梦吟一般,“许昭昭,孤很喜欢你,想把你一辈子都占为己有。”
    许昭昭抖了抖。
    他却早有预料一般苦笑一声。
    只是霍辞仍是不放弃,不死心又问了一遍:“你愿不愿意?”
    “殿下你……”许昭昭手心冒出冷汗,早知道今天乔容会说那样的话,她白日里就不会问霍辞那些事。
    话还没说完,便被霍辞打断:“你愿不愿意?”
    他的眼尾已然猩红一片。
    许昭昭知道躲不过去这一遭,便是今日不说,霍辞话已出口,总有这么一日。
    愿不愿意?若说今日之前她肯定不愿意,但今日之后,许昭昭也不知道。
    她摇了摇头。
    霍辞得到了答案,却是长舒一口气。
    他缓缓坐到许昭昭身边,像是大事已了一样,语气很是平静:“孤就知道你会拒绝,不过也好,你们都是这样的,没道理她们那样精明,反而你是傻的,傻子容易被人骗。”
    许昭昭想了想,轻声道:“殿下,我不是傻子。”
    “是,孤就在说你不傻,”霍辞点点头,“以后都要长个心眼儿,多和她们学学,乔容、薛玲珍都比你精明,不要被人欺负了去。”
    许昭昭心里一惊,抬头看他:“殿下?”
    霍辞却不理会她,自顾自说着话:“还有韩柏荔,她比其他人都难缠,若是真做了太子妃,你要小心她来硬的。”
    “殿下你要做什么?”听着他忽然交待遗言一样,许昭昭止不住地发慌,眼睛也一阵阵发酸。
    他却笑着摸了摸她的鬓发。
    “别急,孤不怎么样,只是提前说说。”
    “不问出来,孤是咽不下这口气的,但你拒绝了孤,孤就安心了。”他停顿片刻,说道,“孤……会找个时机让他回来。”
    “孤这么多年,也已经厌了。”
    许昭昭张了张嘴,没有说什么话,却掉下一滴泪来。
    不知过了多久,当许昭昭终于回过神来,霍辞已经没了踪影,只有梨蕊梨香两个陪在身边。
    许昭昭一愣,朝四周看了看,问:“殿下呢?”
    梨蕊道:“殿下早就回偏殿歇着了。”
    许昭昭的眸子渐渐黯下去,窗外风雨交加,她忽然想找霍辞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只是任由宫人们服侍着歇下了。
    **
    许昭昭那天着了寒气,只撑着料理完锦绣轩的事,便病了起来。
    薛玲珍的灵柩扶入皇寺做四十九天水陆道场那日,许昭昭发了高烧,没有去送。
    而她也再没有见到过霍辞来她这里。
    烧了几日之后,许昭昭渐渐也好了,但韩柏荔却已入了京。
    定国公府自然在京中也有宅邸,但却常年只有几个老仆看守打理,一时很难住人,也服侍得不周到。
    皇帝赐了宫中一处宫殿给她暂时居住,昭阳宫本是皇帝长姐出嫁前所住,多年来都保留着这位长公主还未出嫁时的样貌,未曾动过,如今却要为韩柏荔而开,可见尊荣体面。
    一时宫里人人对昭阳宫趋之若鹜,甚至包括一些皇帝的妃嫔。
    听到这些事情的时候,许昭昭正抱着团团玩耍。
    她前几日病着,怕过了病气给孩子,便干脆不见团团,也不让他过来。
    等一大好了,便迫不及待想抱他。
    小婴儿咿咿呀呀地叫着,方才刚抱来时有一阵愣愣的,不过很快就认出了自己的母亲。
    许昭昭有些失落,孩子还太小,几天就不太记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