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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死对头为何那样

    秦鹤霄呼吸一短。
    佞臣的职业素养是谎话说来就来,哪怕九天有惊雷炸响,楚然也能面不改色说着话,而今夜明珠的光辉模糊着琉璃灯盏的灯辉,她的半面脸藏于黑暗中,她越发肆无忌惮,热烈的爱意如潮水涌来,仿佛顷刻间便能将秦鹤霄吞噬,“你或许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便对你上了心。”
    怕秦鹤霄追问到底是什么时候,她可以模糊了时间,时间可以模糊,但爱意绝对模糊不了,她的手在秦鹤霄耳垂处不安分游动,被压抑着的酸涩话音也变得不安分起来,“可是秦鹤霄啊,你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而我只是没落侯府的世子,我有什么资格与你并肩站在一起?”
    “卑微如尘的人想要往上爬,手段必然肮脏。”
    大抵是说到自己的往事,很多话楚然不用去反复斟酌,话匣子一旦被打开,后面的话便迫不及待涌了出来,“我欣喜着离你更近一步,又忧心着你更讨厌我,你眼里揉不得沙子,而我做的都是让你厌恶的事情。”
    “可是秦鹤霄,除了这样,我没有其他能离你更近的法子。”
    攥着楚然的手陡然用了力。
    楚然意外这秦鹤霄的反应,侧目去瞧攥着她手腕的秦鹤霄,男人剑眉微蹙,嘴角抿成一条线,绝对的冷静似乎出现一丝裂痕,墨色的眸子晦暗不明的情绪翻滚着,叫嚣着仿佛要来吞噬她。
    楚然眼皮跳了下。
    讲真,这样的秦鹤霄她其实是有些怕的。
    她是一个木得真心的人,也不信世界上有什么真心人,秦鹤霄馋她身子,她给了便给了,习得好武艺,货与帝王家,修得好颜色,也是卖与帝王家,作为臣子,她顺带着替秦鹤霄暖床干了些宫妃的事,对于旁人来讲是折辱,对她来讲却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她是佞臣,脸面这种东西她没有,她不在乎谁做皇帝,她的忠心也仅限于那位皇帝许她丹阳侯府富贵荣华,这种情况下,暖床也就暖床了,没什么大不了。
    秦鹤霄脸好身材好,审美气质也是一绝,跟他在一起,她血赚。
    ——这颜值这气质搁后世就是妥妥的顶流,花上几万甚至几十万去追星连小手都拉不上的那一种,而现在,搁后世砸重金追星拉不到小手的人不仅对她伸出橄榄枝,还能保她一家富贵荣华,这种机会若是不抓住,那才是崩了她投机取巧的佞臣小人人设。
    楚然十分坦然。
    她承认,她也馋秦鹤霄身子。
    “幸好,你也喜欢我。”
    楚然把脸埋在秦鹤霄脖颈,用脸蹭了蹭他脖子,“我也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下一步,当然赶紧拉灯去睡觉,成年人的情动,就是这么简单直接——
    楚然另外一只不安分的手挑开了秦鹤霄外衫的衣襟,指尖试图往里探,“要在这儿么?”
    “去耳室。那里有我休息用的小榻。”
    她与秦鹤霄耳鬓厮磨,声音压得很低。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觉得但凡秦鹤霄对她有丁点心思,就会直接把她拦腰抱起去耳室,更别提秦鹤霄本就存了想要看她勾引自己的心思,干/柴/烈/火下,还装什么正人君子?
    当然是怎么开~心怎么来了。
    楚然这般想着,满心期待着男人有力的臂膀抱着她向耳室走去,而后吹灯拔蜡不可描述,然而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秦鹤霄呼吸静了一瞬后,抬手便扼住了她拨弄着他衣襟的不安分的手,手腕被他攥在手里,她被迫与他拉开了距离,皎皎珠辉下,男人耳垂泛着可疑的红,眸光却清澈得很,“阿楚,别闹。”
    楚然:“?”
    不是,这怎么就算闹了?
    这难道不是情人之间该干的正常事儿吗?
    还是说秦鹤霄这人有贼心没贼胆,一边喜欢着她,一边又觉得她是个“男人”,与她在一起是大逆不道天理不容?对不起社稷对不起祖宗?
    楚然:“......”
    如果是这样,那就很难办了。
    ——楚家生来断子绝孙的命,命里无子没男人,全靠她女扮男装支撑的门庭,她女扮男装的身份是万万不能泄露的。
    哪怕与秦鹤霄在一起,她存的也只是女/上/位,让秦鹤霄发觉不了她身份的心思,时下的好男风多是图个新鲜,一旦得到了,也就那回事,时间短,她再谨慎点,隐瞒自己的身份对她来讲不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情。
    可若是秦鹤霄又想好男风,又嫌弃她是个“男人”,那这件事就非常棘手了。
    楚然看了又看秦鹤霄,虽然馋他身子,但对上这么一尊神,谁也生不出霸王硬上弓的心。
    不如就此作罢。
    “我明白了。”
    楚然轻叹一声,“你是未来的天子,天子自是要三宫六院七十二御妻的,这样才能保你秦家子孙满堂,国祚长隆不衰。”
    “而我不过一男子,与我在一起,不仅会败坏你的名声,更会影响你的子嗣。”
    只要不是影响到家族的事情,楚然一向都看得开,她抬脚往后退了半步,从秦鹤霄掌心抽回手,恢复之前对秦鹤霄的敬畏,“将军放心,今日之事我不会对任何人提起。”
    “今日只有我与将军相谈甚欢,再无其他事宜。”
    “阿楚,你总是如此。”
    秦鹤霄轻摇头,眉宇间似乎有些无奈,“我留星回在身边,便是存了兄死弟及的心思,只是他年龄小,我又只剩他一个族人,对他不免溺爱了些,才导致他如今孩子心性难撑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