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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我是陛下心头宠

    “咳....咳咳,不客气。”
    纪怀尘低头,隔着两层衣料,精准握住另一只不安分的手。
    和廉溪琢充满文人风雅的屏风相较,他的贺礼就显得质朴多了。是一对曜石玛瑙珠钏,外观深邃透顶,内里则暗藏机关。
    拨动接口的金坠即可弹出细刃钢针,当暗器,或是用作近距离防身都行。
    廉溪琢见状一哼:“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
    听着这玩笑,纪大将军没继续逗趣,反而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不论如何,陛下安危第一。”
    宴席开始在酉正三刻。
    蔺衡是寿星,自然要穿得明艳些,司锦局便呈了件龙纹赭红长衫。
    那长衫浮光流动,华贵无比,耀眼光泽乍一瞧如同婚服。衬的他温柔清逸,比起平常愈增添股俊美味道。
    估摸是昨晚放纵得太狠,慕裎倦倦躺了一天才肯起床。因此待国君大人在珫合宫上首稳坐,身旁紧挨的席位还是空着的。
    他刚想出言探听一下心上人的进度,就听殿外小太监唱报:“国主陛下到。”
    慕裎在两排整齐的注目礼中姗姗来迟,与堂上的人双目碰撞,彼此都愣了一瞬。
    他那身衣裳赤濯如血,腰身紧束,墨发长披,甫一亮相众朝臣皆被惊艳得呼吸微滞。
    尤其当他和蔺衡并肩站立的时候,不像为国君庆贺生辰,倒像是会请宾朋的婚宴。
    慕裎抿唇一笑,在属于自己的席位上坐定。顺带低声提醒看呆住的某蔺姓男子,公众场合注意仪态。
    蔺衡怔怔回神,饮尽整杯梅子酒方勉强压下眸光里的滚烫。
    两位主角到齐,排演好的歌舞即在寿星首肯中渐起。
    珍馐鲜美,琼浆醇厚,欢动的笙鼓琴瑟交相缠绕,使得宴席很快弥漫出舒适恬和的氛围。
    酒至微醺,朝臣们便依照职位高低向国君大人进献贺礼。
    不同于新年贺礼只求个好意图,国君生辰,他们还是得松松腰包,送上些贵重物什表明诚心的。
    例如沉香木镶玉如意、翡翠镀金日晷、金珀朝珠、兰釉留白梅瓶等等,稀罕物件流水般奉上。蔺衡神色淡然,相应回赐不等额的珠宝充作馈谢。
    而慕裎看似漫不经心,兀自在旁品尝糕点。实则国君大人那份藏匿不住的焦灼,早让他悉数望进眼底了。
    “启禀陛下,您的生辰贺礼臣等已进献完毕,只是不知...........国主大人可否有备啊?”
    纪怀尘接收到来自盟友的暗示,朗声发问。
    这话若换成旁人说,少不得有针对之嫌。但他是蔺衡的爱将,近来又跟廉溪琢挑破窗户纸,出入都成双成对。
    既然被纳进宗亲嫡系,得另眼相待也是应该。
    一言出,席间其余大臣纷纷来了精神,更有甚者挺直腰板,等着一睹慕裎的心意。
    国主大人也不卖关子,轻声道:“贺礼嘛,自是要备的。阿衡,你做好准备收礼物了么?”
    蔺衡等的就是这一刻,当下眸子放光不说,还巴巴儿的伸手去接。
    变化瞬息。
    来不及绽放的笑容僵在脸颊,他下颌微抬:“阿裎,你这是何意?”
    被唤的那个未接茬,缓缓起身,宽大的袖袍里一柄寒铁匕首,正抵上他颈侧。
    这一变故来得猝不及防。
    堂下有大臣想召禁卫军护驾,然而一个护字将吐出声,先让蔺衡给抬手阻止了。
    “是我做错什么,惹你生气了吗”
    慕裎冷笑,不带半点情意的眉眼看上去有些陌生。
    他那双杏花眸子此刻犹如一口幽深古井,仿佛满是刺骨寒冰。
    “错?你怎会有错。”
    离门边最近的户部侍郎见情形不妙,忙悄悄离席,提着声音喊了两嗓子护驾,可回应他的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不必白费力气,皇宫里的禁卫军已经被本太子全权控制住了。”
    慕裎自称太子,众人不禁脸色一变。
    “你想要我的命?”
    蔺衡轻声询问,神情看不出任何波澜,也无视随时能穿喉而过的匕首。
    “我说过,予取予夺,随你心意。”
    他垂下眼睑,全然没有抗拒的意思。
    慕裎心里似是被藤鞭狠抽了一记,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行了!你这副自以为情深的样子到底做够没有?!”
    “我贵为淮北太子,侍君之仇不共戴天!你以为好吃好喝的照顾,还许国主尊位就能弥补了吗?真是笑话!”
    蔺衡缄默不语,就定定注视着刀刃反射出来的弧光。
    半晌,他抬头惨然一笑:“一定要在今日吗?阿裎,今日是我生辰,你答应会给我送份最好的贺礼的。”
    慕裎羽睫微颤,几乎是下意识避开对视。
    “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本太子是何等身份?想得贺礼,凭你也配?!”
    不是的。
    阿衡,你我始终平等。
    握住匕首的指节无端捏紧。
    慕裎深深吸气,试图强撑着倨傲气势直到这场戏演完为止。
    做国君的那个不发话,底下的朝臣自不敢擅作主张。
    眼见禁卫军真被这位淮北太子控制,几名武将不约而同把目光投向为首的中央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