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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清冷师尊总是想娶我[穿书]

    蓟和的心“怦怦”地跳了起来。
    “刚才我过来的时候,正好碰到老师出去,我跟她打招呼,她特意对我说,蓟和还在画室里。她是什么意思,不用我多说了吧。”
    “……”
    蓟和好半晌回不过神来,那时候老师究竟是怎么看自己的他实在记不清了,但是这一刻的心情却鲜明而强烈,抬起眼睛,犹豫道:“那么,我……”
    鹿鸣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钟,又转向那幅画,突然对他说:“蓟和,你想不想去看看真正的黄昏?我是说,我们去郊外,怎么样?”
    他们背起画架,一起坐车来到了郊外。
    那时候已经快到下午了,他们选了一天中最愚蠢的时候。鹿鸣兴奋地对他说:“我这是第三次来这里了,但是每一次都很开心。”
    蓟和小声说:“我是第一次来,但是我也很开心。”
    这里的气温比城区至少下降了两三度,草地已经枯黄,可是河水清澈,视野开阔,站在岸边可以看到远方地平线上浓重的积雨云。
    此情此景很容易激发人的创作欲望,蓟和把画架支在一个斜坡上,拿出水粉颜料,在纸上涂抹下了一笔浅浅的蓝色。
    鹿鸣望着他笑,但却没有上前打扰,嘴里叼一根草棒,懒懒看向西边空阔的原野。
    待到一幅画完成,蓟和把笔刷放回颜料盒子,回头一看,没有看到鹿鸣,愣了愣,再一转头,在那边的杉树荫下瞧见了个悠闲的身影。
    他躺在竟在树下睡着了。
    蓟和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一步一步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来,仰头望树叶间露出来的细碎的天空。不过一会儿,鹿鸣慢慢醒转过来,看到蓟和在他身边,不禁揉揉眼睛笑道:“画完了?怎么不叫我。”
    蓟和温和道:“看你像在做一个美梦,就没忍心吵你。”
    “哪有什么美梦,天天功课繁重得感觉自己像背着整个世界,”鹿鸣直起腰来,拍拍身上的草叶,“昨晚没睡好,我打个盹儿而已。”
    蓟和歪着头:“那你为什么要转学呢?都高三了,多不稳定啊。”
    鹿鸣晃晃脑袋:“我也不知道。”对方直起眼睛,他无奈地笑笑,“真的不知道,就感觉在原先的学校越待越没劲,画也不想画,尤其跟同学越来越融入不进去,无所事事,整个人都叫嚣着想要冲破现实的桎梏,可是具体想要什么,或者说想要融入什么样的环境,遇到什么样的人,我又……说不清楚。不瞒你说,最近我老是做梦,梦到自己变成了一个白衣仙人,站在一片山林里手执长剑和一个红色的影子打斗,醒来时手心都是热的,就好像自己真实经历过一样。”
    簌簌风过,一片落叶掉下来,“啪嗒”一声落在他们旁边的草地上,蓟和笑着说:“听起来很像一个穿越小说的开头。感觉下一秒你就要去穿越到别的世界里了。”接触到对方瞪他的眼神,蓟和意识到自己很自然地开了个玩笑,在这段虚假的记忆里。然后他心里微微一颤。
    鹿鸣瞪起眼睛:“我说真的。”
    蓟和眨眨眼睛:“真的很像啊。”
    “喂!”
    “嗯嗯好的,”蓟和收敛起玩笑的神情,“你觉得原先的环境和同学融入不进去,所以就转学了,那现在呢?”
    鹿鸣懒懒地伸了个腰,“现在……还不好说。”
    “什么意思?”蓟和疑惑。
    “环境嘛,也没有什么太大变化,还是温吞水一样,至于同学……”鹿鸣扬了扬嘴角,终于直视了蓟和的眼睛,“我想我找到了目标。”
    “……”蓟和愣愣的,但他没有移开眼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人也能被称为一个目标吗?”
    “能。”鹿鸣肯定地点头。
    蓟和却垂下了头:“你一定在骗我。你又不是在寻找恋爱的目标,我也不是女孩子。”
    “我不是说恋爱,如果是那样的话,我直接在我原先的学校找一个,何必要转学呢?”他毫不避讳地接着说起关于“女孩子”的话题,“难道这里的女生会比我们清仓县的女生多长一双眼睛吗?”
    温凉的秋风拂面,蓟和失笑地摇摇头。
    “但是……”鹿鸣慢慢肃清了嗓音,“不算女孩子,人总还会想要有一个舒心的朋友,至少一个,让自己能够在庸碌无常的日子或者危机四伏的生活里,获得一点清凉的安慰。”
    蓟和慢慢抬起眼睛。
    他认真地望着蓟和的脸,“就像刚才你在斜坡上画天空和云,我在这边的树荫下能够安心地睡一个觉。”
    “……嗯。”蓟和脸一红。他承认自己无论在什么样的世界里都会被鹿鸣打动。
    鹿鸣笑:“所以,你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
    “能够认识你是我最幸运的事,”蓟和说,“即使这是假的,我也高兴。”
    “不,”他扬起眉毛,神色里闪过青春特有的明媚飞扬,“这不是假的,至少在高考之前,我保证你每一天都能见到我。”
    蓟和看着他没说话,他不知道这梦是怎么来的,现世记忆里他和鹿鸣差了五岁,根本不可能同班,在那个世界线中,他们从来没有相遇过,但是此刻望着眼前这个人干净而挺拔的身影,他愿意抛掉现实中的不可能,去相信这一个短暂的梦境的馈赠。
    他们并排坐在连绵的草地上,看天边的流云被远远的街灯染成红色,杉树林的上空露出电视塔,太阳慢慢熟了,大大、又很低地挂在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