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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穿成冷戾师尊的心尖宠

    这人身穿白衣,腰细腿长,衣袂处绣一朵莲花。
    莲花……
    云殊华抬眸看去,一眼望见那张熟悉的脸。
    ……竟然是他自己!
    云殊华一阵心惊肉跳,猛地从桌上坐起来,额上冒出冷汗,大口喘息着。
    他似乎是想到什么,立刻站起身向后看去,屋内空无一人,穿堂风轻轻吹过,方才发生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个梦。
    那个人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模样稍稚嫩些,眉间点着淡白色的额印。
    云殊华捂住脸,过了好一会才从那个梦中回过神。
    他扯开座椅,摇摇晃晃走到拔步床内躺下,长长地舒了口气。
    最近怕不是魔怔了,竟然做这样的梦来吓自己。
    云殊华闭着眼平复心情,没过多久便再次陷入梦乡。
    随后他又做了一个长长的梦,这次并未像从前那样模糊,一桩桩一件件都像是真实发生过的,那梦境翻来覆去围绕着一个人。
    是那位景公子。
    或许,叫他师尊更好一些。
    云殊华清醒地看着梦境中的自己,先是出现在兵戈相接的战场上,双臂紧紧抱着一个人,抬头看去,赫然是景梵。
    原来自己最初来到这个世界,遇见的第一个人是他。
    随即他看到自己被关在那业已覆灭的玉逍宫之中,日日软禁,终于在三月以后,与玉逍宫宫主的养子一同逃出南域。
    辗转之下,两人入洛圻山一同修炼,后面的所有事情都变得顺理成章。他成了景梵唯一的徒弟,与他在互相试探的过程中动心、相爱,经历种种大起大落,迎来最后的诀别。
    梦里的最后一瞬,是他在大雪飘扬的夜晚,对那个瘦弱的小男孩说:
    “我们来做个约定,下一个七夕到来的时候,我们会再见的。”
    这样一想,他竟没有食言。
    因为,他们确实是在七夕这一天相见了,虽然这中间隔了数年。
    这场梦实在是太过漫长了,云殊华看着自己身陷泥淖,痛苦挣扎,心也被狠狠地揪住,如溺水之人不得挣脱。
    他看着从前的自己掉眼泪,抬手抹了把脸,发觉指尖冰凉湿润,也沾着泪滴。
    随后,云殊华的世界变成一片黑寂。
    他沉默地伫立着,像一尊雕像,忘了自己身处何处,去往何方,又要做些什么。
    隐隐地,传来几个人急切的交谈声。
    “快给他看一看!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本小姐拿你们是问!”
    “云公子,云公子……”
    “怕不是被梦魇住了,若是贸然将他唤醒,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
    “我不管,你们赶紧将他唤回来,再这样下去,云哥哥真的要出事了!”
    申府的人乱作一团。
    云殊华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慢慢睁开了眼。
    又是熟悉的房间。
    “小姐,小姐,公子醒了。”
    “都给我让开,”申妙绫拉开一旁的婢女小侍,快步撩起帐幔进了拔步床,在云殊华身旁坐下,执起他冰凉的手,“云哥哥,你觉得怎么样?”
    云殊华眯着眼睛看她,一瞬间脑海里所有的记忆涌上来,竟叫他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云哥哥。”
    申妙绫将声音放轻放柔,耐心地看着他:“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我……”
    云殊华扶着床畔坐起来,抽回自己的手,再开口时嗓音已变得嘶哑。
    “我睡了多久?”
    他静静地看着申妙绫,眼神与从前大不相同。
    申妙绫对上他的视线,愣了一下,便委屈道:“云哥哥,你真是吓死我了,你被梦魇住了,从正午一直昏睡到子夜,阖府上下都在为你着急。”
    “谢谢。”云殊华淡淡地说着,将被子掀开便要下床。
    “哥哥别走,”申妙绫看着他快步走出拔步床,似乎是要出门,当即唤住他,“我让大夫给你煎了安神的汤药,先喝了再去做那些公务也不迟。”
    彼时房中的婢女皆识趣地退下,屋中只留他们两人。
    云殊华听罢,转身望着申妙绫,对着她重重地鞠了一躬。
    “妙绫……妹妹,”他说,“我要走了。”
    申妙绫脸色一变,从床上站起来。
    “你要去哪?”
    “我要去寻人,”云殊华一步步走向她,“多谢你这三年来的收留,我会报答你的。”
    申妙绫不可置信地颤抖起来,一字一句说:“你,你……”
    “──全都想起来了?”
    云殊华闭了闭眼:“没错。”
    “不可能,这不可能,”申妙绫红着眼冲上去,紧紧抓着他的衣摆,“你是骗我的,你怎么会记起来呢?明明不会……”
    云殊华看着她失态的表情,于心不忍,却还是说:“我先走了,你我之间的事,容后再谈。”
    语毕,他挣开申妙绫的手,转身快步出了门。
    过不久,晴雪奔进来扶起坐在地上的申妙绫,担忧道:“小姐,您是不是和公子吵架了……为何云公子从府中牵了匹马,向城外的方向赶去了?”
    “晴雪,晴雪,我问你,”申妙绫攥住她的领口,质问道,“三年前那副药,究竟有没有给他灌下去?”
    晴雪被她可怖的样子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地说:“公子先前是喝了下去,可照顾他的小厮说,到了后半夜,他吐了些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