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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听说权相想从良[重生]

    疏长喻噢了一声,坐在那儿一口一口将那煮成糊糊的粥吃完了。
    ——
    饭后,疏长喻去了湖州府大牢。
    卓仁岳正被关在最深的那个牢房里,周围有重兵把守,饶是一只飞虫都不让进出。疏长喻走进去时,卓仁岳正被捆着,瞪着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疏长喻丝毫不以为意,瞥了他一眼,便坐在了狱卒为他搬来的椅子上。
    疏长喻抬下巴示意了一下,旁边便有人上前替卓仁岳将口中塞的东西取了出来。
    疏长喻轻笑道:“卓将军真乃乱世豪杰。若非疏某命大,恐怕卓将军想要改朝换代,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卓仁岳啐了一声,不说话。
    “卓将军想来,也不愿这么窝窝囊囊地死。”疏长喻笑道。“疏某早就看出来了,卓将军背景深厚,背后是有朝廷的人的。疏某惜才,不愿对付卓将军,但是卓将军,您背后的人,疏某不得不除。”
    卓仁岳冷笑一声:“做梦!疏长喻,你休想从我口中套出一句话来!”
    疏长喻心里冷笑了一声。
    这人倒是还剩几分义气。不过这种没脑子的傻子,也不知道是谁,也敢用他。
    疏长喻面上却叹道:“卓将军高义,疏某佩服。不过只可惜,恐怕卓将军的满腔义气,到头来,只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卓仁岳没搭腔,但是疏长喻看到,他表情已然是变了。
    疏长喻自顾自地接着说:“卓将军想想,山东离京城不过数百里,为什么那人让将军你舍近求远,来南方攻打疏某?放着朝廷不要,岂不是舍本逐末?”
    说到这儿,疏长喻才反应过来一般,噢了一声,笑道:“是了。与朝廷分河而治,你们两边都是赢家。”
    疏长喻叹道:“可是,岭南重兵把守,朝廷手握大军,恐怕两面夹击之,卓将军的大业,还是难以成功呐。”
    卓仁岳一愣,接着定定地瞪向疏长喻:“你说什么?岭南?岭南怎么会有兵?”
    疏长喻却像是愣了一下一般,笑着看向卓仁岳:“卓将军说什么呢?南边有天竺和暹罗,不持重兵,如何守卫边疆?”
    卓仁岳瞪圆了眼睛,紧紧盯着他。
    疏长喻接着轻松地笑道:“卓将军这般想想,是不是就通透了?那人身在朝廷,江南富庶,怎么可能说给您便给您?他是要借您的手杀我,杀了我,下一个便要杀您。”
    说到这儿,疏长喻慢悠悠地靠在椅背上,笑道:“卓将军再好好考虑考虑,要不要告诉我吧。”
    ——
    疏长喻得到了消息,刚回到自己府邸,便听到院子里对话的声音。
    “以后不许叫哥哥,叫爹爹。”他听到景牧说。
    接着,便是疏寻栀的声音:“才不是!寻栀自己有爹爹,你不是我爹爹!”
    “不想吃糖了是不是?”
    “……想。”
    “那就叫。叫一声,给你一颗。这可是兆京城里才有的糖,只有我手里有。”
    “……不叫!”
    “你爹爹有没有教过你一句话,叫‘大丈夫能屈能伸’?”
    “没有。”
    “那现在我教你。快叫,不叫我就自己吃了。”
    没想到,疏寻栀真的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叫到:“……爹爹。”
    疏长喻笑叹了一声,这才走进院子里。
    一进院子,他便见景牧蹲在地上,正往疏寻栀的小胖手里塞糖,一塞就是一大把。疏寻栀手小,两手捧在一起都接不过来,那糖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疏长喻走上前去,一大一小一人训了句胡闹,将那把糖拿过来,只在疏寻栀手里放了一颗。
    “牙都要吃坏了。”他等着景牧道。
    景牧却嘿嘿地冲他乐,一把圈住他的腰,将他拽到怀里去。他执起疏长喻握糖的那只手,在他手腕上吻了一口。
    “这孩子跟我特别合缘,她可喜欢我了。”景牧笑道。“我都打算好了,回头干脆让景淙坐皇位,让咱们寻栀当皇后好不好?这样你就是国丈爷啦!”
    疏长喻一噎。
    这种话,也就景牧敢随便乱说。若是叫谁听了去,掉十个脑袋都不够的。
    疏长喻咬牙斥道:“胡闹!”
    接着,他将景牧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想着让景淙……?”
    景牧的神情颇为理所当然:“我又不能做,只得换一个人了。”
    说到这儿,他压低了声音将脸凑到疏长喻耳侧,笑道:“少傅不能给我生孩子,我如何替天下传宗接代呢?”
    疏长喻红了脸,低声斥责了一句,一把将他推开了去。
    接着,他又问道:“可是,景匡显然比景淙好学多了。”
    景牧摇头:“这个人酸腐得很。恐怕他上了那个位置,就被朝中文官摆弄来摆弄去,怕是要对他们言听计从。你也知道那帮人有多招人烦。”
    疏长喻思索道:“可我总觉得景淙不是这块料。”
    景牧笑着说:“你不知道这小子有多鬼机灵。况且,他有他那个哥哥帮着他,再不行,我摄几年政,都好说。”
    这话说得轻飘飘的,真像是将国家废立大权都握在自己手里了一半。
    景牧这三年做的事情,他看在眼里,自然也是放心。疏长喻再没多想,便道:“你既心里有了打算,便按你的想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