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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王府小仵娘

    那人看着巧儿,张了张嘴,话没出口,一行热泪已经冲出眼眶。
    “兄长……还……活着!”楚浔费力的吐出几个字。
    “对,他还活着!”巧儿也笑着流泪。
    这是她第一次见楚浔落泪。多日来的悲愤忧伤突然如开闸洪水一般涌出。他压抑了太久,再也抑制不住。
    “巧儿……”楚浔伸出沾满泥土的手,轻轻握住巧儿冻得通红的手。
    巧儿拼命点头,使劲答应着:“王爷,程班主他活着。终于可以对晚娘交代了。”
    楚浔猛的用尽全身力气搂紧了巧儿。他抬头望着那一轮残月,紧紧咬住嘴唇闭上眼睛,任由热泪涌出来。
    今夜他不再是那万人之上威仪无二的汉西王,他只是那个失去父母,无比依恋兄长的小男孩。
    回首半生,虽然失去了那么多,可是他的家还没散。
    作者有话要说:
    还记得妹夫的大白牙吗?
    第95章 大长腿
    塞外寒冬,云薄风劲。
    乱葬岗上的阵阵欢笑伴着月下狼嚎。
    楚浔心中石头落地,此刻才觉得遍体生寒。好在身边都是自己人,他也无所顾忌,干脆紧紧搂着自己的王妃取暖。
    陈峰走到哪里都是出力气的。那尸首虽说不是程破空,可是也得好歹埋回去。
    趁着大家心情都好,乔七又是专业收尸的,几个人三下五除二重新把坟填好。然后一齐拜了又拜。
    这人不知是什么来历,可是却替程破空死了一回。楚浔交代陈峰,让他明日去镇上打一口像样的棺材,日后让他安然入土。
    收敛了尸首,巧儿搂着浑身哆嗦的楚浔问:“程班主没有死,可是人去了哪里呢?”
    “会不会去了定边?”陈峰猜到。
    楚浔摇头说:“兄长在汉西被抓,他一定不敢再回去。”
    “可是……”杜仲皱着眉头说:“他不管跑到哪,都应该给咱们报个信呀。他就算不顾及我们,也总该安抚一下晚娘吧!”
    楚浔点头,还是低头沉思。
    此时乔七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杆旱烟抽了起来,一面抽一名冷不丁的说:“会不会被赫人抓走了。”
    余下四个人八只眼睛齐刷刷看向乔七。
    巧儿眼睛一亮说:“会不会……是太妃?”
    楚浔若有所思点头说:“既然这替死之人是赫人,只有这一种可能。他们特意找了一个身量长相和兄长非常相似的人,这可不容易做到,除非……”
    “除非是一国之君,什么人找不到!”巧儿抢着说。
    程破空的扮相倾城倾国,能找到和他外貌相似的人,不以一国之力真是无法办到。
    楚浔此时抬头看向杜仲说:“此地离关外不远,要不……帮我跑一趟?”
    “去找降云汗?好,我明日一早就去!”杜仲自小在关外长大,一听出关就高兴。
    “好,我们也明日折返,需要快些回去告诉晚娘,让她安心。”楚浔迈开冻到僵硬的腿说。
    一行人将就歇了一晚,第二日天不亮就兵分两路。杜仲独自策马出关,其他人直接折返回京城。
    到了晌午,乔七伸着懒腰下了马车。昨夜大家辛苦,几个人趁着今早各自补眠,这一觉就睡到了日头高照。
    乔七信步来到楚浔的马车边,站在窗下问安:“小民给王爷请安……”
    老丈人还是自称小民,这称呼一时半会是改不了了。
    马车内火炉生的噼啪作响,巧儿正用药酒给楚浔揉腿。
    楚浔昨夜受了寒,风痹犯了。腰腿疼了整夜。
    巧儿双手满是药酒,看看窗外有些尴尬的说:“爹爹有事吗?”
    ”爹爹能有啥要紧事,就是给王爷问安。”乔七答。
    “爹爹一会儿再来吧,这会儿不方便。”巧儿用被子把楚浔的腿盖好说。
    “哎哟,爹爹来的不巧,你们忙就好。我先回去了。”乔七说完就要走。
    楚浔按住巧儿的手摇摇头,示意她把乔七叫回来,同时朝着车外说:“没有什么不方便。岳丈大人来的正好,上来一同喝杯茶可好?”
    巧儿指指楚浔的腿,又朝外努努嘴,使劲摇头。她怕楚浔腿疼,想着先给他揉一揉。
    楚浔用被子盖好双腿,含笑亲自打开轿帘迎乔七。
    “外面寒气太重,岳丈大人快请。”
    乔七受宠若惊,喜笑颜开的跨上马车,一进来先皱鼻子。
    “这是上药呢?大黄、冰片还有白芷……”乔七一样样数到。
    楚浔可算知道巧儿的狗鼻子是随了谁了。他苦笑承认:“昨夜受了寒,有些腰腿疼。”
    ”哎哟,那得用药酒揉开才好。”乔七瞪了一眼女儿说:“你别闲着,快给王爷上药呀。”
    “爹爹!”巧儿气的直瞪眼。明明自己说了不方便,没眼力的乔七非要上车来,难道还要她当着老爹的面给官人揉腿吗?
    楚浔笑着打圆场说:“已经不碍事了,咱们喝茶就好。”
    他看看巧儿一手油呼呼的药酒,自己撑着起身亲自给乔七奉茶。
    他一面沏水一面问:“岳丈昨夜验尸的手艺真是出神入化。没想到光看牙口就能看出赫人和汉人的区别来。”
    乔七不在意的摆摆手说:“嗨。这不算什么本事。牲口不是看牙口也能看出岁数来吗。我家巷子里的张屠户看牲口一看一个准,我是看人看的准,无外乎看的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