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节
作品:《血脉赞歌》 张闯终于能正确地面对刘敏和张大哥了,他觉得心里一下子亮堂起来,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情很好,望着窗外,此时他才发现,这座他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城市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里的平房区什么时候全成了高楼大厦?这里什么时候多了一家公司?这里什么是时候成立这么大一个超市......天哪,张闯吃惊地看着窗外的一起,他深深地感到这些年,他每天都匆匆忙忙地一次又一次奔走在采访的路上,确实忽略了好好生活,忽略了身边最美好的东西,甚至是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被他忽略了,“这些年,我到底在忙些什么啊?是该停下来好好生活了。而且,我亏欠大家的太多了,我应该停下脚步,腾出时间好好生活,好好陪陪身边的亲人,好好报答他们这长久以来的辛苦付出……尤其是刘敏和张大哥,这是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两个人!”
“这里的变化真的是太大了!”走进地板厂,张闯由衷地赞叹,他甚至有些吃惊,“这才几年的功夫啊!原来厂子的影子几乎已经荡然无存了。”
“你是——”一位员工看着张闯,“你是不是叫张闯啊?”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啊?”看着眼前这张陌生的面孔,张闯觉得很奇怪,“我们见过吗?”
“没有,但是前些日子,刘敏主任和张大哥在厂子里搞了一次宣传。”那个员工又仔细地看了看张闯,“对——就是你,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前面挂了一张你的大照片,说你是咱们这儿的一个大记者还是一个大主编,还说你是人才,让我们大家都去医院里做配型,说要给你捐肾什么的......”
“噢——”张闯的心被莫名地感动着,“是的,就是我,我今天来就是来感谢大家的。”张闯说明了来意,“大家都在哪儿?”
“哎——谢啥啊?”说到感谢,那个员工一下子变得不好意思起来,他红着脸,挠了挠头,“配型又没成功,而且我们也没搭啥。倒是张大哥,都是他忙前跑后的......你要谢就去谢谢他吧。”
“嗯——张大哥他人呢?”张闯四处张望,“我怎么没看见他。”
“他啊,他一天老忙了,估计这会儿啊应该在第一车间呢,你去那儿找找他吧。”那名员工说完就离开了。
“第一车间我熟悉,那是我曾经奋斗过的地方啊!”张闯朝着记忆中第一车间的位置走去,“不对啊,以前一车间就在这啊,怎么现在变成资料库了。”张闯站在原地开始打转转:地板厂的变化真的是太大了,原来的厂房都是平房,现在到处都是高楼大厦,厂子根本找不到原来的模样。
“哎——你找谁啊?”一位员工拦住张闯。
“噢——我找第一车间的张大哥。”张闯赶紧问,“我记得第一车间原来就在这儿,这怎么变成资料库了?”
“张大哥不在单位,他出去办事了,你改天再来吧。”那个员工看了张闯一眼,“你以前也在这个厂子?”
“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张闯赶紧拿出一张名片,“麻烦您把这张名片交给张大哥,让他有时间的时候给我打电话。”说完张闯拍拍那位员工,“谢谢啊!”
“济南日报社——主编——张闯。”那位员工仔细看了看张闯的名片,吃惊地望着张闯的背影,“噢——原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主编张闯啊!”
“张闯吗?我张树军。”两天后的下午,张闯接到了张大哥的电话,”我听同事说,你来找我,有事吗?”
“张大哥,太好了,好久不见,你好吗?”一别二十多年,再次听到张大哥的声音他十分激动。
“我还好,你找我有什么事啊?”张大哥远没有张闯那么激动。
“这样张大哥,咱们约一个地方聚聚呗。”张闯并没有因为张大哥的态度冷淡而觉得不开心,“见面再聊,好不好?”
“好吧,你说什么地方?”尽管张大哥对张闯心存芥蒂,但是他还是答应了张闯的建议。
“往事如烟,不见不散。”张闯撂下电话,马上下楼赶往他们约定的地点。
“好——我马上到。”张大哥按断电话也马上出发。
“这——”张闯先一步赶到,一看见张大哥推门进俩,他赶紧站起来招招手,“张大哥好久不见!”
“是啊,从你辞职到现在一晃二十多年了。”张大哥看着张闯,完全没有了当年的热情,“你现在身体还可以吧?”
“还好。”故友重逢,张闯觉得有好多话涌上心头,“张大哥,谢谢您,我都听说了,为了给我做配型,你和刘敏没少张罗,真的太感谢了!”
“你不用谢我,要谢你就好好谢谢刘敏吧!”张大哥拿着勺子轻轻地搅动着眼前的咖啡,“这些年她为你做了很多,这些年她也一直没有忘记你,准确地说她仍然深深地爱着你!唉——”张大哥一声长叹,喝下一口咖啡,皱着没眉头,望着窗外,仿佛在细细品味拿铁那苦苦的味道。
“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在守候着刘敏。这份深情,这份执着,兄弟我自愧不如。”张闯尴尬地寻找着话题,“其实,我今天来就是想和大哥商量商量,我想尽力促成你和刘敏……”
“你?张大哥怀疑地看了张闯一眼,“这么多年了,我都没有打动她,你觉得你能说服刘敏吗?”
“我可以试试看,我今天约您来,主要是想确定我的这个举动你能不能支持,也就是我想知道您心里真实的想法。”张闯微笑着看着张大哥,“这是我欠你们的,只有你俩都幸福了,我这心里才能好受一些。”
“你不欠我的,但是你确实欠刘敏的。”张大哥一口喝光了杯里的咖啡,“刘敏这些年过得比这杯拿铁还要苦,我空等她二十几年,那是我的事情,和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