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糖
作品:《重生之家有一姐》 好好一个能长脸的机会就这么被搅黄了,石爸心里觉得自己丢脸丢大发了。自省这种习惯石爸是不可能有的,所以作为当事人的石瑾就成了背锅的。
石爸不待见石瑾,大过年的,说出来的话总是阴阳怪气的,正好石妈也开始忙起了厂里的事情,无暇顾及石瑾她们,石瑾于是眼不见心不烦,又溜到了县城,和小成鸽幽会。
至于借口嘛,她接到了林涟的电话,美术班要开同学会。
大学生应该是最喜欢办高中同学会的一群人了,寒假暑假,一年两次,这还只是最低的频率,碰到五一国庆这种大长假,有时也会随便找个由头,聚上一群人出去潇洒一天。
事实上,前世石瑾和小成鸽唯一一次独处,也是某年五一期间,那丫头以同学会为由,把石瑾给忽悠了出去,然后等见了面,才告诉石瑾愿意来的就他俩。
石瑾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同学会也是能推则推,实在推不掉的话,去了也只吃饭不说话,而那一次能被忽悠出去,当然也是因为石瑾被美色所惑。
石瑾不想去赴林涟她们张罗起来的同学会,不过成母不愿意看到石瑾和小成鸽整天躲在房里玩游戏,石瑾也只好带着小成鸽一起去和林涟她们见了一面,然后两个人就在大街上瞎逛了起来。
这些年县里的私企变多,县政府的税收增加了不少,而那些以前还想着靠政府养活不愿意下岗的工人这些年下来也慢慢看清了现实,开始自谋生路。
没了这些拖累,原本持续了好些年的用即开型彩票骗钱的活动今年停办了,整个县城里的节日气氛似乎都因此淡了不少。
当然,最失望的可能就是小成鸽这种欧气爆棚的家伙了。
虽然没了买彩票这个定番,大街上可逛的地方依然很多,对于石瑾来说,最有价值的莫过于从全县各个村子涌过来的小商贩了。
年前年后这段时间,没有农活要做,过年之前准备的各种年货有剩,这些农民多半会选择在这段时间把东西拿到县城里来卖掉,所以石瑾能在其中发现不少只存于前世记忆中的东西,比如说薯糖。
这种用红薯和麦芽熬制出来的饴糖平日里并非无处可寻,在某些小学的校门口偶尔还是能发现的,只可惜石瑾这一世并没有上过小学,而原本会做这种东西的石爷爷也因为家里没种红薯,这些年也没做过,这就导致石瑾这十几来一直未曾吃过这种东西。
石瑾家里倒是偶尔能收别家送过来的用到薯糖为原料制作的一种类似沙琪玛的零食,但是她不喜欢里头半生不熟的花生,所以从来没吃过。
味觉的记忆是一种挺奇怪的东西,石瑾早已经不记得薯糖的具体味道,但是一看见路边的陶罐子和蹲在一旁不停用竹签搅动薯糖的老头,石瑾觉得不买一些来尝尝,简直对不住她对这种味道惦念的好几十年时光。
这种通常用来赚小孩零花钱的东西单价自然便宜到令人发指,即使是这两年物价上涨得飞快,薯糖这种东西依然只要一毛钱一串。
用串来形容可能不太准确,坨这个词似乎更合适。架在小炭盆上的陶罐里,薯糖还冒着丝丝热气,老头在石瑾付过钱后,抽出了两根和牙签差不多长的粗竹签,将其中一根伸入陶罐中,搅起一坨薯糖。
如同拉丝一般,陶罐中的薯糖和竹签上的依然保持相连,老头用另一根竹签从拉丝的中间挑断了原本保持相连的薯糖,然后两手上下稍作缠绕,等到两根竹签上缠绕的薯糖相差无几的时候,捏着竹签的手指开始搓动竹签,两坨薯糖就此分开。
“还热乎着呢,有点稀,吃的时候当心一点,莫掉到衣服上了。”老头把缠好的两坨薯糖递给石瑾,还不忘嘱咐石瑾小心。
或许是因为被加热了的缘故,这两坨薯糖和石瑾记忆中的深褐色的薯糖颜色不太一样。有点像她拉二胡时用的松香的颜色,黄褐色,比较透明。
石瑾没打算吃太多,所以只买了两坨,准备和小成鸽一人一坨,不过小成鸽小学毕业也没多久,薯糖对她来说见得不算少,小丫头明显对薯糖不是很感兴趣,没办法,石瑾只好把两坨热乎乎的薯糖都塞进了自己嘴里含着。
可能是被加热得太久了,石瑾嘴里的薯糖有一丝微微的苦味,记忆中一直认定为非常美味的东西正真尝起来的时候味道只能算还可以,比干舔白糖或者直接吃蜂蜜的味道要柔和了很多。
两坨薯糖在石瑾口中溶成一块,暖呼呼的薯糖在冬天的时候含在嘴里还是挺舒服的,石瑾很没形象的鼓着腮帮子和小成鸽含糊不清的聊着天,还被小丫头给嫌弃了。
不过很快,小成鸽就没办法嫌弃石瑾了。一种同样很有特点的糖让已经开始有些中二的小成鸽不顾形象了。
街上这种卖糖的明显不止有薯糖,麦芽糖也并不少见。同样是很有年代感的东西,但是在这个时候还是比较常见的,石家村里还是能经常听到看到他们跳着担子的身影,石瑾见得比不少。
不过此时在街边摆摊卖麦芽糖的,并不会收那些旧凉鞋废铁之类的东西。石瑾她们也听不到他们挑着担子走村串户时用小铁锤敲打铁片代替吆喝的声音。
一对箩筐,上面盖着一块簸箕,白色的麦芽糖就在其中一块簸箕上放着,雾白色半透明的塑料布半掩着,平常用来代替吆喝声的小锤子和铁片压在塑料布上,有人要买的时候,小贩会拿起平常用来代替吆喝声的工具,从一大块麦芽糖中敲打出一定分量的小碎块。
因为这种敲打的方式,这种麦芽糖也被称之为打糖,还有人会因为被压成一整块的麦芽糖形式板子而叫成板糖。
小成鸽感兴趣的并不是这种板糖,而是小贩另一个箩筐中的被叫做米糖的玩意,因为裹满了糯米粉,所以被叫做米糖。
这种米糖是和茯苓饼里的夹心口感差不多的一种软糖,不过有淡淡的姜味,除了口感相似,厚度茯苓饼里的夹心厚度差不多。
薯糖按坨算钱,这种米糖小贩就是按条算钱了,小贩会把折叠起来的米糖用锤子和铁片叮叮当当的把米糖分割成两指宽的长条,一块钱一条,但是具体有多长,那就比较随缘了。你能得到多少全看小贩大方与否。
用钱买的时候还比较好估算自己拿到手的糖是不是划算,平时用旧凉鞋,废铜烂铁的东西去换,你完全没办法去判断自己是亏是赚。
石瑾前世小时候为了从他们这类人手中换打糖,没少去村里铁匠铺屋外刨煤渣堆,往往他收集了不少废铁,往往换过来的麦芽糖只够他一口吃的,所以石瑾对这种挑箩换糖的很没好感。
不过再没好感,小成鸽想吃,石瑾还是得买。两块钱,看上去挺长一条的,石瑾不喜欢姜糖,所以全是给小成鸽的。
小丫头用嘴唇抿住米糖的一端,伸长脖子,任由一条米糖就这么吊着。嘴里含糊不清的发出呜呜的声音。
“你说啥”嘴里含着还没化的薯糖说话同样有些含糊,不过还是能让人听明白。
“你看我像不像白无常。”
小成鸽舔掉米糖上的糯米粉,米糖黏在小丫头舌头上,说出来的话依然很含糊,但是配和她伸着双手的动作以及翻白眼的表情,石瑾勉强猜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