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音律感(二)

作品:《回忆里的钢琴师

    “好的,就这样吧!明天下午三点你家门口见。别忘了明天先在家里练一下钢琴!”安允儿指点道。
    “练琴?”
    “是啊!”
    “为什么呢?”朴文杰问道。
    “因为……在音乐会前演奏钢琴是钢琴师必须要做的事,你必须尽快适应才可以呢!”
    “原来如此啊!”
    “所以喽!你明白就好!”安允儿笑道。
    “好的!我知道了!就这样吧!”
    “嗯!”
    随着,挂断电话的声音,安允儿和朴文杰的对白,就在淡淡的心情下,结束了……
    此时,安允儿把手机放在了书桌上,随后,打开了乐谱笔记,摘录了起来。而朴文杰则将手机放在了钢琴旁的琴架上,随后,又淡然地注视着谱架前的乐谱,略有思索发了一下呆。随后,他抬起了手指,准备演奏一段曲目,不想,当他的手指即将触及键盘时,他突然停了下来……
    “不对吧!”朴文杰自言自语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似乎有些奇怪啊!”
    此时,朴文杰突然觉得安允儿的出现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过去的一切朴文杰并不知道,他已经失忆了,所以,过往一切,完全可以按照安允儿的想法去回忆了。最为关键的是,过去的安允儿到底是和自己很熟呢,还是过去只是保持着一般的同学关系,或者是难言的朋友关系呢?可是,现在自己和安允儿的关系,似乎已经是很亲密的关系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也许,安允儿并没有表露出真正的答案给朴文杰!
    那么,此时的安允儿又在思考什么呢?
    “我觉得朴文杰是一个专注的人……因为,专注是成为音乐家的基础,如果没有专注,很难成为真正的音乐家。”安允儿喃喃道,随后,她又低下头摘录起了笔记!
    此时,朴文杰正对着钢琴演奏着琴曲,不想,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停下了手,思虑道:“如果可能的话,或者说我恢复了记忆,安允儿会不会变得和过去不一样了呢?”
    当朴文杰的问题随之而出,于是,就有了身处于两个空间的人,进行了一番穿越思维的对话……
    “不可能的!”安允儿突然放了手中的笔,有些恼怒道,“这一次音乐会一定可以改变他的心境的,一定会的!他不会不适应的。不是吗?”
    “是的!有时候我会觉得她所做的事都是对的!”朴文杰回忆道,“因为我一无所知,所以,只能听她的,按照她的方式去做。说句心里话,如果不是书房里的书架上都是乐谱和音乐d,我似乎无法知道自己竟然是一位钢琴师的!这是不是说明,知道你过往的人,是印证你当下成就的媒介。她只是以固定回忆的模式存在着,让你明白当下的自己为什么会如此,过去的自己是如何的。这也许就是你存在的方式,是吗?安允儿?”
    “我能回答‘是’吗?”安允儿有些茫然了:我似乎从来没有在朴文杰面前表露出悲观的情绪,这似乎并不是真实的我,亦或是我当下的感受,我的心境。但是,在朴文杰失忆前,我有真实地表露过自己的心情吗?
    “其实是有的!”朴文杰努力回忆着:因为,当下的情形,就是过去回忆的一部分,当下得话语,也是过往记忆的一种表现方式。只是因为环境、心情的变化,而让可以复原的回忆变得有些不同了!
    “也许,还是相同的!”安允儿回过头看了一眼书架上的乐谱,心想:这也许就是回忆的一部分吧!它有着忧伤的情景,也有着快乐的瞬间。只是因为我不怎么愿意将悲伤的心境表露出来,让朴文杰的话语去抚平我的悲悯。我也不愿意过多地表露出难堪的神情,而让朴文杰变得有些尴尬且难以言表了……那么,快乐呢?它是否一直是属于朴文杰的,而仅仅在于和我相处的时光,亦或是当他独自一人也有着幸福的时刻呢?
    “我觉得有时候,我也应该思考一下什么是幸福了!”朴文杰停下了钢琴的琴键,在谱架上勾勒了一个音符,随后,他收笔道,“我觉得音乐也许有它应有的过程。就如同一个月之前,我似乎已经失忆了。忘记了过去所有的事,也记不起过去所有的人了。但是,当下的我呢?似乎依旧可以弹奏钢琴,依旧可以在乐谱上勾勒音符。这也许和过去的我是一样的,只是在技法上有些不同而已。虽然,当下的我无法在音乐厅内演奏,但是,我依旧可以努力朝着这个方向前行。就目前来看,我手中的提笔,似乎就是前行路上指引着我的音符。它会跳动着,展示它的存在感,而让我因此动容。它会静静地存留于乐谱上应有的位置,而因此让我变得与众不同。这是可见的过程,亦或是让我感到幸福的时刻!
    “有时候我也在想!”安允儿下意识地停住了手中的笔,叹道:“我也希望有自己的幸福!幸福本身并不是独立的,好像和外界隔开就无法获得幸福了。我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只是有时候,我知道,我的幸福和朴文杰是同一存在的。他幸福了,我就幸福了。他不幸福,我也是无法幸福的。可是,为什么当下的我会觉得幸福呢?因为,至少她认可了当下的我!而非过去完整的我!”
    “我觉得当下的我还是现实的存在!”朴文杰思虑着:如果用指尖诠释音乐,那么,在乎当下的感受,还是正确的选择!也许对于音乐家而言,存在感往往是很低的,而观众的阐述和表露的心境,以及他们的观点则更为重要。所以,音乐是听者的声音,观者的知音。如果要完整地诠释音乐的存在,只做自己的音乐是不可以的,最为重要的是做自己的观众,所以,才能体会到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状态在演奏乐曲,又是以怎样的状态让自己的乐曲得以成形……
    这也许就是安允儿和朴文杰的一番对白,虽然,他们身处于不同的空间,却依然可以在一定的条件下,完成属于对方的独白。这是这种感觉,是否可以冲破对立的空间,而让双方得以共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