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贺氏出事
作品:《庶之高阁》 秦念汐的脑子“嗡”地一下就大了,她的神色有些恍惚,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又一片漆黑,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站定之后,喃喃地跟着念了一句:“四,四姨娘出事了?”
顾氏带着些许的歉意,眼帘低垂,语气中含着同情:“三、三姑娘,都是妾身的不是,妾身答应帮你照看着四姨娘的。”
“四姨娘的日常起居,从吃食到用品,我都派人查看着,还连连叮嘱了四姨娘身边的荣姑姑,一应吃食都先用银针试过,确认没事才给四姨娘用的。”
“可是天不遂人意,也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从前天夜里,四姨娘就腹痛不止,妾身连忙去请医官,但是四姨娘硬说自己的身子不好,这也是常有的事情,吃副药就好了,妾身也就依了她。”说到这里,顾氏的眼神慢慢黯淡下去,那天发生的事情,仿佛走马灯般一幕幕浮现。
“然而谁曾想到,四姨娘吃了药没有丝毫的缓解,那病情反而愈发严重。妾身怕此时府中再生出什么事端,引得四姨娘操心,便将四姨娘的事情禀告了老爷,调来了一些人守着院子。”
“同时也请了医官来看,这医官,也是城中数一数二的名医,经他手得治的病患不计其数。但是医官说,现在的情况很危险,他也只能尽力。得知了这话,老爷着急了,便着妾身请了姑娘来,回去见见四姨娘,兴许四姨娘看到您,还会有些希望……”
待顾氏说完,秦念汐定定神色,努力消化顾氏刚才说的每一句话,她感觉自己全身都没有力气,若是四姨娘有什么事情,她是断断不会原谅自己的。
“我知道了,多谢二姨娘,我们赶快回府吧。”秦念汐向顾氏点了下头,表示谢意。在周嬷嬷的搀扶下,她迈着虚缓的脚步,率先走出了门。
这一路上秦念汐嘴唇紧闭,一句话都没有说,她想到了在自己的前世,那贺氏就是因为小产而亡,难道今生也逃脱不了这样的宿命吗?
都怪她自己,若是自己不将计就计来到庄子上,一直在贺氏的身边守着,那贺氏如何能出事。
她本以为白氏忙着秦念清嫁给三皇子的事情。这府内府外这么多事,她怎么会有心思再对付贺氏,况且白氏之前的行为太过,她总会消停一阵子。
可是她千算万算,还是没有算着白氏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手。她的手在袖子里握紧,要是贺氏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要白氏抵命。
周嬷嬷在一旁心疼地看着她家姑娘。她家姑娘已经够苦的了,要说这世间众生芸芸,她最大的牵挂不过就是贺氏一人,可如今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也只好向上天保佑,希望贺氏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马车刚在侯府门前停下,秦念汐就立马跳下了马车,一路小跑去了玉兰苑。这苑中本来冷清,并没有几分人情味道。可现如今,玉兰苑如顾氏所说突然多了许多丫鬟婆子,在苑内来来往往、忙上忙下。可她们有的不过是扫洒的丫鬟,根本不认识秦念汐,见秦念汐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想也不想就立马拦住。
因为顾氏有令,除了自己和侯爷,任何人不能踏进这个院子,否则她们都要喝西北风去。
“让开!我是侯府的三姑娘!”秦念汐含着怒气吼道,原本就不小的杏眼,此时更是睁得硕大。其中,有几分愠怒、几分焦急混杂着,还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威严。
自重生以来,经历了如此多事情,顺意也好,不顺也罢,她还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可但是现在贺氏危在旦夕,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这让她如何能够心平气和。
挡路的丫鬟们却是一个个不依不饶,如山一般依旧挡住秦念汐的路,坚定地说道:“奴婢们都得了老爷吩咐,没有允许,是万万不敢放人的,还请三姑娘体恤奴婢。”
“我今天就偏要进了,你们能奈我何?”秦念汐怒视着她们,嘴唇紧珉着,眼睛都要喷出火来。
下面的人有些露怯,秦念汐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让她们心里发慌。她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纷纷跪下,恳切地说道:“还请三姑娘谅解,若是奴婢今日放你进去,那恐怕奴婢的生计就要断了。”
“放她进去。”顾氏威严的声音从后面响起。因为急切,她的衣衫微微有些凌乱,可能是因为疾步走来的缘故,她的脸上飘着几缕飞红。
在看到秦念汐后,先是强忍疲态笑了一下,而后还带着几声喘息说道:“三姑娘心里焦急,妾身能理解,是妾身行得慢了些,耽误了三姑娘。”
“话说回来,三姑娘您也别怪这些丫鬟,是我让她们死守在这里,为了保障没有什么人能在此动心思,加剧四姨娘的危情。”
丫鬟婆子们见顾氏来了,纷纷恭恭敬敬地给秦念汐让道,秦念汐也不再抓着她们不放,只是感激地看了一眼顾氏,而后跑到了贺氏的房中。
推来房门,尖利的“吱呀——”声传来。房内一片安静,未曾传来些许响动,随着光线投入门槛,浮尘在阳光下反射出光芒。近处的红木纹雕高脚台上落了不少灰尘,放在上面的茶具也仿佛许久没有使用过一般,全没有往日动人的光彩。
房间里面光线暗淡,依稀可辨家具轮廓,隐藏在黑暗中。屏风之后,有器物相碰的“叮当”声传来,在这清脆的响声后面,是热水“汩汩”的声音。
秦念汐转过屏风,就看到了正在灌汤药的荣姑姑,荣姑姑见秦念汐来了,眼眸骤然就湿润了,她扯扯嗓子低声唤了一句“三姑娘。”然后走到床边强忍住内心的激动,故作平静地对贺氏说道:“姨娘,三姑娘来看你了。”
此时的贺氏正躺在床上,一对昔日机灵过人的丹凤眼,也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光彩,只留下痛苦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