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没见着霖儿
作品:《伶人香》 “你没见着霖儿?”珠帘秀仔细看着欠耍俏的面容,希望从他眼神中看到一丝闪躲,证明欠耍俏有所隐瞒。
珠帘秀和李雪萌约定要是找不到欠耍俏,两个时辰后在玉仙楼见面。这两个小时早就过了,李雪萌怎么还没回来?
李雪萌向来守时,且她与欠耍俏并不深交,该不会因为焦急忘了时间。再者,这都白天了,就是李雪萌不关心时间她也该知道时间到了,要回玉仙楼了。
欠耍俏以为珠帘秀会道歉或者辩解,可珠帘秀在意的竟是李雪萌。欠耍俏感到费解,觉得珠帘秀像在刻意回避。直到珠帘秀说出自己去春月楼的原因,欠耍俏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李雪萌消失了。
“你怎么才说?”欠耍俏批评珠帘秀。失踪这种事越早发现找回的机率越大,像现在这样,已经过去半日再寻找,人是否被带出大都都未可知。
“不会出事的,霖儿向来机智。”珠帘秀说。她是真觉得李雪萌机智。
欠耍俏没有应声,去里屋找了顾远,一同寻找李雪萌。
顾远听完珠帘秀的陈述,“嗯”了一声,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惊慌。他和珠帘秀一样,也觉得李雪萌聪慧机智,先前多少坎坷都被她平安度过了,该是不会被痴汉尾随、带走。
他随意叫上两个小医馆学徒,和自己一起找人。
学徒们见顾远敷衍,便也没当回事,只是应付地跟着顾远。
顾远走到医馆门口,往阿合马府邸的方向看去。说不定李雪萌回府找阿合马搬救兵了。自己操心也是白操心,倒是让人笑话。
开始时,顾远对于李雪萌和阿合马的关系还有些嫉妒。然而时间久了,他便开始麻木,坦然却又有些不死心地接受李雪萌的新恋情。
他知道目前阿合马和李雪萌的恋情算新,可以后就说不定了。特别是两年后,阿合马一死,李雪萌会愿意在这追求爱情自由的元朝守一辈子寡吗?顾远觉得她不愿意。所以他不急,他相信李雪萌会回心转意。他在等待阿合马无可避免的死亡。
相比顾远的淡定,此刻的李雪萌也很淡定。只是她的这种淡定并非出自自愿,而是一种由于头疼头晕造成的、无可奈何的淡定。
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连少许微弱的光线也没有。
李雪萌感觉诧异。一般来说就算再黑的地方也应该有一丝光线。可这里太黑了,黑得李雪萌都开始怀疑,到底是自己身处黑暗,还是自己失明了。
她举起酸痛的右手向前摸索。李雪萌摸到类似麻布的东西。自己大概又被绑架了,这次是被装在麻袋里。
她疼得动不了,只好淡定地缓了许久,才稍稍有了力气。
一有力气,李雪萌开始东拉西扯,依旧挣脱不开麻袋的束缚,反而把本就酸疼的胳膊弄得更加酸疼。李雪萌还想用力试一试,一股血腥涌上喉咙,占满口舌。她腰酸背疼,是那种乌青块的疼痛,痛得李雪萌龇牙咧嘴。
李雪萌的脸上湿湿的,像沾着血一样。她向血的方向摸去,摸到头顶,然后一下缩回了手。
脑袋开瓢了,血从头顶流了下来。
李雪萌没法照镜子,但她能感觉到,自己一定伤得不轻。可是她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被打的,脑中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黑夜。
珠帘秀让自己去找欠耍俏。李雪萌不想找,但是珠帘秀说了,她又不好拒绝,只好装模作样找人。
李雪萌在离玉仙楼不远的地方打转,打算一到时间就回玉仙楼,向珠帘秀交差。
她表面工夫做得好,只要假装自己在寻找就可以了,至于有没有找到人,这就怪不着她了。
李雪萌见时间差不多了,就往玉仙楼跑。然后…
李雪萌想了半天,绞尽脑汁,却一点也想不起后来发生了什么。自己一定是遭人暗算,被用麻袋蒙住,暴打一顿。
到底是谁这么恨自己,竟下如此狠的毒手。李雪萌最近日日想的都是发财,已经很久没有参与阿合马的尔虞我诈,她实在想不出近来自己得罪了谁。
难道想发财也有错?想发财也要被打?
李雪萌不怕报复,好歹冤有头债有主,自己还可以通过心理战让对方放弃复仇的打算。怕就怕无缘无故绑人、杀人的亡命之徒。因为和这些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他们杀人的目的就只是杀人,不分好歹、忠奸、恩仇。
李雪萌感觉背脊发凉。自己要是这么死了还能回现代吗?李雪萌想的是现代,脑子里浮现的却是阿合马的脸。真是中邪了。反正不管是元代还是现代,她都不能死。
一定要出去。李雪萌告诉自己。她对着布袋拳打脚踢,痛得倒吸多口凉气。就算痛死也不能真死。
她见硬踹出不去,便从头上拔下仅存的一只簪子,朝着布袋一通乱戳。
还好,还好。李雪萌虽没戳出一个足以逃生的洞来,可洞外的月光洒了进来。看见亮光,李雪萌放了一半心,至少自己没被打瞎,还有希望。
她相信自己只要足够有恒心,就一定能把布袋撕出一个大口子,爬出去。
她拿起簪子,继续一通乱戳。
袋外传来“嘶”的声响,有人被李雪萌的簪子戳中了。
李雪萌陷入纠结,不知是继续朝那人戳好,还是收起簪子,静观其变好。
袋外人没等李雪萌思考好,就伸手撕扯起袋子。他的力气不大,撕扯起来十分费劲。
李雪萌觉得奇怪。如果袋外人就是绑架自己的绑匪。那他要么有力量扯开袋子,要是没力量就该使用工具扯开袋子。可现在,李雪萌觉得他挺艰难的,一副不专业、没准备好的样子。
洞口又被扯大了些,李雪萌有种危机感。她拿起簪子,朝袋外人刺去。
袋外人一声惨叫。“有话好好说。”
李雪萌一愣。这个声音多么熟悉,就算在建筑工地听见也清晰可辨。
但是,不可能。这个人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一定是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