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律堂和李卫康搬进寝室之前，四金刚一起生活了一个半月。在一个半月之中，宁声涛和赵至刚经常一起去上课一起去吃饭一起去打篮球，除了打麻将宁声涛不奉陪之外，几乎赵至刚做什么事情都和宁声涛一起，就连去学校澡堂洗澡都是一起去的。在赵至刚之前，有一起洗澡的情义能够和宁声涛一起洗澡的男生只有在秋夕中学读书时的何征绪。
    翟书明除了去教室上课和食堂吃饭，他其他方面的爱好和兴趣没人知道，因为他绝大多数时间都在寝室里看英语读英语写英语背英语想英语。
    孙贝行算是寝室里比较神出鬼没的人，他绝大多数时间都是早出晚归，一大早洗漱停当就出了门，几乎都是晚上寝室总开关熄灯之前十分钟才回寝室，不过一个半月里，他也从来没有夜不归寝。
    第二个周末，由赵至刚提议，一起骑自行车在嘉首城里逛逛。很难得，孙贝行竟然同意了，更难得翟书明也能同意。
    孙贝行最初问可不可以让他妹妹尤小静一起去，大家都没有意见，结果孙贝行和尤小静说了，反而是尤小静不愿意和大家一起出去骑车。孙贝行见尤小静不愿意去，就有些打退堂鼓，自己也不太想去了，还是赵至刚威胁说：“你要是这次不去，那我们就算不认识的人，一个大老爷们儿，天天和女人泡在一起，又不说是女朋友，欲盖弥彰的没意思，要不就直接谈恋爱，要不就别天天腻在一起，男子汉大丈夫，你要是这么娘娘们们的，搞不好尤小静特别烦你！”
    不知道孙贝行听到这话怎么想的，总之，这天他们乘着阳光明媚，一起骑车在嘉首城逛了整整一天，几乎算是把嘉首城区建成区50平方公里的各街各巷都走了个遍。
    不知道是不是平时在一起聊天聊多了，赵至刚对宁声涛的兴趣明显不如对翟书明的兴趣大。四人骑着借来的自行车常常分成两对而行，翟书明和赵至刚一对，宁声涛和孙贝行一对。
    “尤小静真是你妹妹？”宁声涛抓住难得的机会问孙贝行。赵至刚私下都说尤小静是孙贝行的女朋友，可是孙贝行从来不承认。
    “是啊。干妹妹。”
    “为什么不是女朋友呢？”
    “不是女朋友就不是。”
    “你喜欢她？”
    “不喜欢啊。喜欢的才是女朋友，不喜欢就不用交女朋友吧。”
    “她不喜欢你？所以你们只能做干兄妹？”
    “她不喜欢我还是喜欢我，我也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们就像亲兄妹一样啊。她有什么事情都会给我说，我有什么事情都会给她说，我愿意照顾她，为她做很多事情，她同样也愿意为我做很多事情。”
    “那不就结了。男女恋爱的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的啊。”
    “你不明白的，我和她的感情不同于其他感情。”
    “到底怎么回事呢？”
    “你不用知道。反正我们不是情侣不是恋人。”
    “当然了，如果你们不愿意在名号上承认是情侣和恋人，随便找个兄妹的名号也可以，不过你们怕就是没有情侣之名，却有情侣之实吧。”
    “我以前以为只有赵至刚有好奇心，想不到你的好奇心也这么大。”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只不过有的人不愿意表现出来，有的人时刻都在表现而已。而且有的人的好奇心是有针对性的，不是对所有的事情都有好奇心，只对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才有好奇心，自己不感兴趣的都没有好奇心。我就是那种人，我不会去问隔壁寝室的同学，也不会去问对面寝室的同学，但你现在是我的室友，这就是一种缘分。如果我对你一无所知，等几年等几十年恐怕就完全不记得我的生命历程中出现过你这样的朋友啊。”
    “也是。”
    “好吧。你不喜欢说就不说，我也不是一定要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都有权力保护自己的**，不愿意告诉别人就不用说出来。”宁声涛说完，使劲蹬了两下，朝前方十来米远的赵至刚和翟书明追上去。
    “我发觉你这个人很有意思。”孙贝行也蹬了两脚追上宁声涛，与宁声涛保持在平行位置上。这个时候宁声涛已经拉近了和赵至刚的距离，相差的距离已经不足五米。听得见赵至刚正在问翟书明的女朋友柳纯玥的事情，问的非常露骨，说亲了没有，睡觉了没有。
    也许感觉到宁声涛和孙贝行接近了他们，翟书明扭头看了一眼宁声涛，没有接着和赵至刚说话。
    宁声涛已经不止第一次发觉翟书明对赵至刚似乎比较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对孙贝行和宁声涛却有些生分，有些保持距离。
    其实人和人能不能成为朋友，确实是要讲缘分的，有的人就是很容易成为朋友，有的人无论你怎么做就是成不了朋友。从各个方面来看，赵至刚和翟书明都是不同性格不同家庭不同阶层不同追求不同兴趣的人，但是他们就是能聊在一起，能相互开玩笑，换了孙贝行和宁声涛说赵至刚同样的话，也许就不是玩笑，成了矛盾了。
    在四金刚当中，总共有六对关系，从亲密程度来说，宁赵关系最紧密，接着就是赵翟关系，然后是宁孙关系和赵孙关系，最后是宁翟关系和孙翟关系。翟书明除了和赵至刚有说有笑之外，从不主动和孙贝行、宁声涛说话，更不会开玩笑。
    大家都无语了一小阵，还是赵至刚首先开口：“嘉首的楼房真多，道路也挺宽的，虽然和我们牟阴相比还是有些差距，不过我感觉差距都不太大，真没想到，短短几年时间，嘉首的变化还真大。”
    “你以前来过吗？”孙贝行问。
    “我不是说过吗，我以前没来过。不过我们队上有人做生意来过，当时他们弄了一货车的家具到嘉首来卖，说这里的人还太穷，还没有在牟阴好卖。”
    “你们镇真的有好几个家具厂，很多木匠都做家具卖？”翟书明问。
    “是啊，我爸和我叔以前都是做家具的，不过最近两年生意不好做了。家具厂越来越多，成本更低，效率更高，所以我爸现在都是跟着那些做装修的小老板混，偶尔有的人买了房子不愿意买现成的家具，愿意找木匠按照他们的尺寸和想法做新家具。”
    “以前我干妈到过嘉首，照她说的，嘉首连餐馆都没几家，吃饭都找不到地方。现在满街都是餐馆，各种口味各种风格的都有，确实让我大吃一惊了。”宁声涛说。
    “你干妈不是90年来的吗？现在是98年了，七八年时间确实可能发生很大的变化了。尤其是现在改革开放了，那个变化可以说是日新月异的，也许以前要十年才会有的变化，现在两三年就有这么大的变化了。”赵至刚说。
    大家说着话，找到一家餐馆吃饭。宁声涛喜欢吃的麻辣，翟书明喜欢吃的清淡，孙赵二人适中。
    “他们都怎么说我和小静？”孙贝行故意又落在后面十多米远，对点了烟正准备加速赶上去和翟书明赵至刚说话的宁声涛说。
    “还能怎么说？你们是假兄妹真情侣呗。”
    “我们是假兄妹，可是也不是真情侣。”
    “啊？”
    “小静有男朋友，我也有女朋友。”
    “不是吧，你们这算什么？”宁声涛稍稍惊讶的停顿一下，接着问：“你有女朋友？我们怎么都没看见？”
    “你们没看见很正常啊，她又不在这里，她是高中的女朋友，叫祁敏然，就是祁连山那个祁。”
    “哦。”
    “她没复读，去了沈阳读大学。她对我很好，是我第一个女人。不过远水接不了近渴啊。”
    “哦。理解。距离产生美，但是距离也产生离散趋势。”
    “你知道的，我信佛，我们一家人都信佛，我不想和祁敏然分手，但是我现在又很喜欢小静。”
    “理解。”
    “所以就成了这个样子。”
    “小静知道你有女朋友吗？”
    “她知道，就是因为她知道，所以她就只能做我妹妹。而且、而且，她们也是高中同学，还是好朋友。”
    “哦，这样你厉害了。”
    “我们在等机会。”
    “等什么机会？”
    “等祁敏然主动和我分手。”
    “既然你都不爱了，而且距离又那么远，不现实了，不如你主动提出来啊。”
    “不行！”
    “为什么不行？”
    “要遭报应的。人家是第一次，我不能这么不道德。”
    “哦。那什么时候才能等到啊。”
    “不知道。不过、不过。小静的男朋友黎飞和祁敏然都在沈阳，虽然不是一个大学，可是算是老乡算是老同学啊。”
    “靠！这么巧？”
    “也许他们会走到一起，那我和小静就能走到一起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这个关系有点乱。我没有思想准备。好吧，我支持你，等着吧，搞不好你们就交换了女朋友了。各取所需、各尽所能吧。”
    “我不能让祁敏然认为我是个负心汉。”
    “好吧。你这也是、那就、那就顺其自然吧。”
    直到大三，宁声涛才从赵至刚处听到孙贝行在和尤小静成为真正的情侣之前，还有其他两三个女朋友。也许是，孙贝行在生理之需上的女朋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