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脸离得极近，几乎鼻尖碰着鼻尖，楚瑶能清楚的看见陆西泽眼底自己小小的倒影。
    他的眼睛比一般人都要黑一些，睫毛很长，加上那永远无法让人洞悉的目光，这让他的眼睛看起来仿佛囊括了万千星光，华丽深邃，让人沉醉。
    这是楚瑶无比熟悉的目光，无比熟悉的眼睛。
    楚瑶的心突的安定了，方才不管什么形式的愤怒和害怕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这六年来的酸楚。
    她从来都是跟在他身后的，她从来闯了祸第一时间都是找他的，她从来自己搞不定的事立刻想到的都是他的，可这六年来呢？
    父母离婚，她伤心，自己扛；
    公司破产，她害怕，自己扛；
    父亲生病，她绝望，自己扛。
    这六年来，所有事情，她都自己扛，现在的楚瑶，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只会跟在陆西泽身后的小姑娘。
    怕？
    她有什么好怕的？
    楚瑶脸上的眼泪已经干涸，红肿的眼睛也渐渐变得平静。
    红唇扬起，伸出一根手指抵在陆西泽衬衫的第一颗纽扣上。
    眉毛微挑，手指缓缓往下滑，下巴也微微抬起，这让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呼吸缠绕，她的动作极近勾人，暧昧无边。
    “怕？我当然不怕，一会儿就去民政局，谁不去，谁、是、小、狗。”
    最后四个字，楚瑶咬的很重，目光倔强的看着眼前人，很快捕捉到陆西泽眼底飞速闪过的一抹笑意。
    笑笑笑，笑你妹！
    陆西泽站直了身子，伸手从地上把刚刚掉落的一个袋子捡起来，递到楚瑶面前“给你十分钟。”
    楚瑶扫了一眼那袋子，是某奢侈品女装的牌子。
    她毫不客气接过，虽然身上还穿着浴袍，虽然还光着脚，但还是做出一副很潇洒高傲的目光，转身往浴室走去。
    “嘭”一声巨响，楚瑶狠狠把门砸上。
    这边，陆西泽脸上的笑意已经收敛，目光微垂，伸手摸了摸自己衬衫的第一颗纽扣。
    嘴角忍不住又微微扬起。
    蠢丫头，几年不见，居然会这么勾人了。
    刚刚出门的时候，陆西泽就让人把手机充着电，现在拿出来，开机，也不在意电没有充多少，直接拨了个电话。
    而浴室里，楚瑶心里憋着一股气，把衣服从袋子里拿出来，迅速换好，再一看，袋子里还有个东西。
    拿出来一看，楚瑶瞬间呆了，那是……
    换衣服，楚瑶只用了不到两分钟，可她却足足在浴室里磨叽了十几分钟才从里面出来。
    陆西泽不仅给她买了换的衣服，还有……姨妈巾。
    所以说，她是搞了个大乌龙，所以说，她是误会他了？
    从浴室里出来，楚瑶全然没有了刚刚的潇洒和气势，满脸通红写满尴尬。
    陆西泽手里拿着手机，听见身后动静，也转过身。
    楚瑶和他对视一眼，站在原地不动。
    “她出来了，我把电话给她。”
    陆西泽不知道在和谁打电话，很快，拿着手机走到楚瑶面前，把手机递到她面前。
    “有人要和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