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
作品:《清泪醉》 皇帝也气的不行,当即将那天伺候皇子的人全部杖杀,并着人调查死因,查来查去竟然查到了虎头枕上,那枕头里包裹着毒药,无色无味,对大人来说若是及时救治,不会有什么意外,但对身体本就孱弱的皇子来说简直是致命一击,庆妃醒过来得知此事,不顾一切就冲到婉妃娘娘宫中,下令处死她身边的所有亲信,还划伤了她的脸,扬言要她给皇子陪葬。
“可是我父亲说过,姑母是个温良恭敬的女子,绝不可能会对一个孩子下手,我宋家一门不服庆妃如此蛮横无理,伤姑母容貌,就告到御前,谁知邢家早有准备,收买了父亲身边的一个长随,把那毒药放进了我家中,皇上下令搜查,就把那毒药给搜了出来,于是姑母被褫夺妃位,迁移冷宫,含恨而终,而我宋家一门也被皇帝下令逐出南罗,生生世世不得回南罗。”
“既是如此,那你们怎会?”
“可恨那庆妃和邢家心狠手辣,不肯罢休。收买了劫匪,杀我全家,还放了把火,要毁尸灭迹,若不是奶娘拼死把我和妹妹带了出来,恐怕我们也死在那场大火里了。”
后来,奶娘重伤去世,他和妹妹两人无依无靠,又遭到人贩子的哄骗,于是一个被卖到东启,一个流落到乌疆,时至今日,才得以团聚,因此,这仇不能不报!
“几年前,我找到了那个被收买的长随,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恨邢家手段通天,一家的女儿都是有本事的,这不,又出了一个荣贵妃,以我的能力,要杀他们不难,可是我要给宋家,给姑母洗刷冤屈,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当年的事情,是邢家害姑母在先,收买在后,还买凶杀人,桩桩件件都要他们血债血还!”
木忆心中感慨,没成想宋之扬的身世如此坎坷,但是她也有些疑惑,第一庆妃既然不能再生育,那这皇子就是她唯一的寄托,是不可能用他的死来对付婉妃的,邢家也不会干这种蠢事,更何况他们两家曾是相交,犯不着啊。第二如果婉妃真的下手了,皇帝为何不杀,对宋家也是只逐出南罗,没有下令抄家流放,甚至处死。第三收买匪徒杀宋家全家,这些都是那个长随说的,他能被收买一次,也有可能被收买第二次,会不会是有人故意这么放的消息,为的就是要让邢家和宋家反目成仇,然后两败俱伤,坐收渔利呢?她想把这些事情都问个清楚,但是宋之扬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心,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她只能暂时按下,于是说道,“我知道你的心思,可眼下还不是动手的好时机,邢家在南罗的势力远比你我要大的多,哪怕如今有个沈一方罩着,也不过是利益关系,真要是谈到要报仇,恐怕他们是不会插手的,还得我们自己来。所以你先别轻举妄动,我自会想个周全的法子,帮你,帮宋家洗刷冤屈,请你相信我。毕竟清影还在,你要是冲动行事,她可就再无亲人了。”
一席话说中宋之扬的命脉,他原先确实打算要和邢家同归于尽,但是清影的出现让他改变了想法,过去的十多年里,他都没有尽过做哥哥的责任,若是才相认就让她又失去哥哥,这份痛苦恐怕会让她的一生都蒙上阴影,他不愿意。况且,在内心深处他是很相信木忆的,当年那么艰难的情况下,她都能揭穿良姨娘的面目,她一定也有办法让宋家沉冤得雪,于是点点头,这个仇暂且记下,将来要让邢家数倍偿还。
送走了宋之扬,同样也听了故事的程嗣开口,将他的疑惑一一说了出来,好巧不巧,同木忆是一个想法,“眼下先要找到那个长随,看看他的话到底几分真几分假,另外那个匪徒也是个突破口,要想知道当年的事,他的供词少不了。至于宫里的陈年往事,恐怕得找些被放出来颐养天年的老嬷嬷或者老太监,或许能知道的更清楚。”
“放心,这些事情我亲自去寻,定能找到破绽,但恐怕这背后牵涉的不止是邢家和宋家,若是真如我们所料,这背后的黑手能有这番手段,绝对也不是等闲之辈,我们或许要抓大鱼了。”不知道为何,木忆觉得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在冒精光,在扶风城生活的这许多年,过的都是清净日子,可他们俩到底是在东启那摊子浑水里长起来的人精,这皇室的肮脏手段多多少少是有些了解,所以要查就连着当年的一干人等全部查起,才能知道真相。
怕宋之扬一个忍不住动了手,木忆第二日就打发他去了北牧帮忙木诺,且清影也跟着,好让木诺和她聚聚,宋之扬明白木忆的心思,沉默了许久,才点头,“我答应你的事情,绝不会反悔,你放心。”木忆承诺道。
宋清影倒是简简单单的,她自换了身份以后,对过往的事情一概不提,就呆在那庄子里养伤修心,木诺走了也好几个月,没有那人见天的对自己献殷勤,反倒有些不习惯了,知道要和哥哥一起去找木诺的时候,面上不显,心里却高兴的很,收拾行装的速度也快得很,不过一日就准备妥当。
看着收拾好的包袱,宋之扬想,也罢,再让妹妹多快乐些日子,毕竟从小到大,她的前半生都太过坎坷了,对这趟北牧之行也多了几分坦然。
在两人出发之前,木忆找来清影谈话。
“我知你是个爽快人,我也就不多废话了,你对我这弟弟,是何想法?”
清影沉默了一下,“我自当不负他情谊。”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满是温柔,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嘴角还有些含笑,乍看之下比以前好看了许多,果然,女孩还是要富养的好,这般气度这般姿态,可不是当时那个瘦小精干的影子杀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