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九十二:狙杀(二)

作品:《大霹雳系统

    两位高手交手之时,语言能打动心间,随即露出破绽。而御气高手拼命之时,若是开口说话顿了真元流畅,便是生死垂危。李清华也是在赌,赌姬子鸣会为这女子分心。而哪怕因为开口说话会落得一瞬下风,但若是能让姬子鸣心乱,从而失手,便是值得一赌的。毕竟这些追命司使在这等高手战斗之时全然无用,就此以往即使重伤姬子鸣,自己也要身死道消。乾朝得中原神器,李清华知道这是加官进爵的大好时机,自然不愿意和一个亡国的皇子拼命,他想活着!所以这一赌,赌对了!
    猛然收力,姬子鸣借着对方的力道直接抽身,哪怕是受到了不小的真元逆冲也毫不在乎。而李清华怎么可能放过如此良机?
    猛然劈开的朱刀没有停顿,在姬子鸣收剑退身的瞬间,朱刀之上死亡之气又现,李清华呈弓步,两手握紧刀柄在右侧腰间,直直的指着回身半空的姬子鸣。足下猛然发力,渐渐拉小距离。
    姬子鸣本就是依靠对方力道顺利抽身,而李清华就在后面紧追不舍,若是一直这个速度断然能安然离去。但若果要带走两人,便要在车板之上有所停留,这一停留,便要面对身后的这柄血色朱刀。
    踏在车板一瞬间,姬子鸣侧身闪过刀气,回身一点,苍月扶风剑指,月之柔,剑之锐,一点刀尖。
    但是如今已经是势均力敌的李清华,自然只是被剑指停顿刹那,那朱刀便如同切豆腐一般直冲而入。
    右手持剑,来不及回防,左手仓促之下往下一点,朱刀受到阻碍,横扫姬子鸣左侧腹部,那件白衣袍的撕裂之地直接被朱刀染成血红。而血袍之下,也隐隐渗出黑色血迹。
    李清华回身一转,顺势收回刀式,黑色曳撒的下摆却是如同刀刃,随着刀锋的离去,划开姬子鸣衣袍。
    刀锋入肉之声,姬子鸣整个人都踉跄一下。追命司使杀人无所不用其极,便是身上的一件衣服,也能出其不意的作为杀人的利器。
    这只是刚刚踏入车板一瞬,便被李清华钻了这么一个空子,姬子鸣直接便落入下风。而自己元功一散,周围的箭矢也都冲开了那层无形的枷锁,奔向车板上的四人。
    铺天盖地的箭雨,每一箭都是打磨上等的箭矢,手持的是精良的弓弩,以及身手矫健的武者组成的追命司使。
    李通毫无疑问的被三支箭矢直插身躯暴毙而亡,而姬子鸣也是全身负伤。
    “殒命!”
    姬子鸣眼神闪过龙影,一道龙魂加持己身,泯王剑瞬间裂缝蔓延,却没有断裂开来。而那些烈风透露着强横的龙威。
    声音战至嘶哑,手中泯王剑横扫上方:“斩!”
    倏然之间,整个车板四周的空间好似被斩裂,箭矢全部四散。
    ‘暴元秘法吗?’李清华眼见姬子鸣眼冒金光,剑身更流转龙威,十分果决的抽身撤退,他笃定,这样的姬子鸣,撑不了多久,待他力竭之时,便可生擒!要清楚,乾朝重掌中原,追命司人手不足,急需补充。而中原地大物博,若是能擒下灵朝皇子这般天大的功绩,不用多想,中原最好的几个道的追命司掌管,便一定是任他挑选!而且灭魂大人还有意在府司之上再加职位,只要任务做好,这职位妥妥的就有自己的份了。
    直接一把抄起昏迷中的莺煞,姬子鸣直奔那距离不远的景辽道,虽然如今景辽道还是灵朝地界。不过姬子鸣清楚的知道一件事情,身后的这些追命司使,便是一群闻着鲜血的豺狼,不可能轻易抽身撤退。
    但一离开车板,那些追命司使便调转准备,箭矢继而疯狂扫射而来,如同暴风雨中的水滴,数之不尽。
    姬子鸣真元只是高亢一时,如今早已不堪重负,这箭矢接踵而至,身上真元也逐渐稀薄。
    形势反转,一片大好,李清华吐出一口污血,大喝道:“加快速度!伤姬子鸣一箭者,官升一级!俸禄翻倍!”
    轻功跃走,但身后箭矢源源不绝,不察间,已是身中数箭。
    而在刚刚进入乐浪道的月无涯则是直接从马上跌落而下,捂着左心,撕心裂肺的感觉牵扯着整个神经,满脸都显示出痛苦,真元荡出,一片片飞鸟从树林惊走。
    “命……命魂!”双手抓着地上的沙石,半跪在地,双眼有些血红的看向东方:“怎么回事?可恶!加倍奉还!姬子鸣你等着!”
    ………………
    一片竹林之中,李清华带着一众追命司使追逐,看了看竹子上流淌的鲜血,李清华摸了一下,感觉微热,又闻了闻:“新鲜的人血。是往这个方向跑没错,但怎么没有半点动静?”
    正了正衣襟:“注意隐匿,这边肯定有灵朝的探子,都小心些,继续追捕!”
    直至脚步声消失,姬子鸣才咽下一口唾液,但是干燥的口腔却是让他有些目眩,感觉一股血腥味直袭眉目。
    把身上堆积的落叶荡走,往下看便是脸色已经毫无血色的莺煞,以及心口那刺目的红。
    箭矢已经直接将心**穿,若是旁人,早已毙命,姬子鸣最后也只能运真元挥洒自己鲜血,引开这些追命司使,否则今日之局必死无疑。
    右手掐指。运用最后所剩无几的真元为莺煞疗伤,虽然伤口逐渐凝合,但是莺煞的气息却是逐渐微弱。
    “怎么会这样!”
    姬子鸣一激动,扯动了伤口,顿时伤口的血又往外渗了一些,在已经是污色的血袍上再添印记。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而月无涯则是盘坐下来,稳定地魂:“不该是这样的啊?我的命魂到底被怎么蹂躏了?该死!当时哪怕拼着地魂消散也该带命魂出来的。”
    月无涯长吐一口气,头还是有些晕晕沉沉,不过起身牵来了马,神色有些萎靡:“好歹是保住了,不过命魂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掸去了身上的尘土,月无涯直接牵马进了乐浪道。
    夜风萧瑟,吹起长衫下摆,在将夜的天映出唯一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