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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南枝北雁

    “不可以。”
    两人闹得欢腾,谢明朝突然闯进来,他动作幅度大,风雪一下灌入,惹得谢南枝骂:“你还不快点把门关上!”
    谢明朝踢了两下门,抖落着身上的雪粒,“奇了怪了,今年的风雪这样大。”
    “谢南枝,赏雪去不去?”
    “怎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要去赏雪,文茵要去你也要去,不怕冷啊?”谢南枝皱着眉问,眼见谢明朝脸色微变,她便知晓大概是怎么一回事了。
    “想见文茵就直说嘛,为了帮我的好哥哥创造机会,这点冷算什么。”谢南枝嬉皮笑脸,这半年里卢文茵魏晚蘅崔攸宁来谢家的次数都很多,每次来的时候,她们四个人在一处,卢文茵总是要出去逛一逛。
    起初没感觉有什么,自从发现每一次都能碰到谢明朝的时候,谢南枝察觉到那么点苗头了,她问的时候两个人又扭扭捏捏不肯说,时间久了,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公然被拆穿,谢明朝有点底气不足:“你胡说什么,我好心叫你出去赏雪,不领情算了。”
    他气冲冲的走了,谢南枝和景央笑了许久。
    “真是的,喜欢就说啊,大家又不是不知道。”南枝把书抬起来,看了两句又放下,等到她二哥婚事也定下,文茵和谢明朝也就不远了,明明去年的时候一家人都还在一起,像小孩子一样,转眼都要成亲了。
    “有点不那么想长大了。”南枝叹着气,长大了,烦恼也就多了。
    屋外风雪还在继续,似乎还要变得更猛烈。
    除夕那日,各家各户都很热闹,南枝早早就收拾齐整,绯色的珍珠纹衫裙,外面覆上鹤氅,暖和的很,她张开了些,原本明丽的容貌更添温婉姝色,现今垂下几缕碎发,簪着宝珠珊瑚花钗,眉心小小花钿,整个人都散发着光芒。
    谢南枝和南锦一同上了马车,她没有再和以前一样左顾右盼,到处偷瞄,很是规矩端庄的坐在那里,和南锦说着话。
    南蕴走了以后,孟夫人的身体也更差了,多数时候都躺在榻上,每日南枝都要陪着,孟夫人总不忘叮嘱她要听话,要规矩一些。
    她已经做到了。
    入了宫城,看到的人更多,谢南枝被穿着浅紫衫裙的宫女引着,就这么一段路,她逗的小宫女开怀至极,到了分别时,还从荷包里拿了一枚珍珠给她。
    “谢过谢娘子!”
    “不客气。”南枝眉眼舒展,这样的场合来的多了,她真的就习惯了。
    在那些女眷贵女中穿行,谢南枝谁都能说上几句话,她嘴甜的很,夫人们免不了夸上她几句,连着她身后低眉顺眼的南锦一起夸。
    起初大家都觉得南锦是庶女,根本不值一提,谁承想人家谢氏根本不在意嫡庶,该怎么疼爱怎么来,大家到如今也知道,谢家这两个女儿,都得罪不起。
    衣香鬓影间,谢南枝明媚笑容晃了不少人的眼,无论是纵马驰骋,还是奔走宴席,她都吸引着人们所有的注意力,渐渐成为长安城同龄人中被讨论的最多的那一个。
    “南枝!”有人开口叫了她,谢南枝回头去看,是好久没见的昭阳公主。
    “见过殿下。”
    “哎呀你就不要跟我多礼了,我去洛阳玩了一段时间,可想你了,我给你,南锦,还有攸宁她们带了礼物,晚些时候叫人送去。”
    “谢谢昭阳!”谢南枝眼睛弯弯,抱着昭阳的胳膊蹭了蹭,乖巧温顺,旁人见了,又是一阵艳羡。
    也就是她谢南枝能把长安城最难搞的几个贵女都处成朋友了。
    陆陆续续的,人都来了差不多,宴席开始后,谢南枝卢文茵,还有昭阳她们一共六个人围在一处,本是不合礼制,奈何昭阳是皇后之女,被宠的厉害,乱了规矩也算不得什么了。
    酒宴正酣,南枝觉得殿内有些闷热,卢文茵和崔攸宁在说话,昭阳在询问南锦绣的帕子的针法,遂她拉了魏晚蘅同她一道出去透透气。
    “晚蘅啊,你同淮安侯世子如何了?”谢南枝侧首问着她话,一个月前某场宴席上,魏晚蘅和她一道出去,在那里遇上了淮安侯世子,世子对她一见钟情,这些时日礼物书信不断的。
    魏晚蘅道:“也就那样,世子对我还是很热情的,我也有想过,我若是要嫁人,必定要做正妻,可是淮安侯府家大业大,又是七望之一的清河崔氏,只怕我也不能如愿。”
    “侯夫人还是不肯松口吗?”谢南枝知道,世子一心想叫魏晚蘅做世子妃,淮安侯不怎么管,就是侯夫人一直吊着,肯与不肯没个准话。
    见她颔首,南枝也有几分心忧,其实她并不太赞同魏晚蘅嫁入侯府,身份悬殊,日后她要是被刁难就不好做了,可是她心思摆在那,谢南枝也不好多说。
    两人都有自己的心思,想的正入迷,尖锐的叫骂声刺的她们一颤。
    “怎么每次出来都有这样的事。”谢南枝皱眉吐槽,还是忍不住过去看。
    “你便和你那下贱的母亲一个样子!敢对本宫无礼,你好大的胆子,一个贱种也配!”穿着华美宫装的妇人用手指着地上那人,鲜红的指甲格外锋利,她破口大骂,羞辱人的样子,真的很难看。
    谢南枝认出了那是如今宫里最受宠的崔贵妃,也是崔道衍的妹妹,攸宁的姑母。
    “当年你母亲就在这雪地里跪着,今日你也给本宫跪着,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她愤恨离去,也不知到底受了什么样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