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等待本身就是一件折磨人的事情啊。”韩谦说。
    姚靖舟：“我不那样认为。”
    韩谦歪了歪头，“既然是你的心愿，那我们就去实现它吧！”
    姚靖舟笑着摇了摇头，“已经错过了，我们都不再年轻了。”
    “谁说的！可以实现！”
    韩谦不服，拉了拉姚靖舟的衣服，让他停下来。
    “那边是个男生宿舍吧？我现在就上楼去，你去食堂买饭，然后帮我带来！”
    不等姚靖舟回答，韩谦就小跑着进了那栋男生宿舍楼。
    姚靖舟只得无奈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
    通常只有女生进男生宿舍楼，宿管阿姨才会要求做登记，韩谦的模样看上去和普通的男大学生没什么区别，他很顺利地就混进去了。
    韩谦上到三楼，随便拦住一个男生，以给他们宿舍每人发一个红包为交换条件，提出进入他们的寝室待一段时间。
    学校的孩子们都还单纯着，这么简单的要求，对方都不好意思要红包，就直接带着韩谦进了门。
    韩谦走到窗边，推开窗子，一低头就看见了正在向上张望的姚靖舟。
    “小舟！”韩谦笑着朝姚靖舟挥挥手，“我等你哦！”
    姚靖舟也微微勾唇，一踩单车，车子滑了出去。
    目送姚靖舟离开，韩谦也没走，就那么靠在窗边等待着他。
    他也不玩手机，只盯着姚靖舟离开的方向。
    等着等着，韩谦忽地笑了，眼里浮现些许怀念的神色。
    这样的场景让他想起了当年自己等待宋帆云的时候。
    当时他是什么心情？
    好像满心满眼都是宋帆云，见不到宋帆云的时候，他的整个世界都是灰色的，生命毫无意义，每一次都是从宋帆云走的那一刻开始，疯狂的思念就将他淹没。
    暗无天日的房间里，韩谦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念宋帆云，等待宋帆云。
    他知道宋帆云会来。
    那个温柔的，会哄他的，会抚慰他的欲望的男人会来。
    正因为知道，韩谦才会心有期待，才没有在黑暗中疯掉。
    才会在宋帆云每一次出现的时候，欢欣雀跃。
    帆云……
    韩谦无声地呢喃这个名字，摇摇头将回忆赶出脑海。
    韩谦又看向楼下，才这么一小会儿，姚靖舟竟已经回来了。
    俊美的男人金发绑在脑后，一手提着保温饭盒，一手拿着手机，跨坐在单车上，一条长腿撑地，无论哪个角度都是完美的漫画场景。
    韩谦刚想叫姚靖舟，手机却响了起来。
    是姚靖舟给他打的电话。
    “小谦，你可以不用急着下来，让我多等一会。”
    韩谦没有问他为什么。
    只轻声回答：“好。”
    因为他现在，已经明白了姚靖舟的心思。
    如果等待的是自己所期待的那个人。
    等多久都不会觉得累。
    换成是韩谦来等姚靖舟，他也是一样的心情。
    这会儿正好是午饭时间，这个四人间寝室的
    “小舟——”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还不下去？”
    “我饿了，
    男孩尴尬地笑了笑。
    韩谦看了眼其他几个竖着耳朵在听的男生，忽然有点好奇。
    男生们见韩谦倚在窗前，表情悠闲，似乎根本就没想下楼的样子，一时好奇，互相怂恿一番，推出了一个人。
    男生们像是答考题似的，挨个儿回答。
    韩谦小跑着到姚靖舟身边，一把抱住他的胳膊，脸上带着笑，直接无视掉那个女生，吧唧在姚靖舟脸上亲了一下。
    最后一个男生说：“别人怎么看我不知道，对我来说就是性取向的一种而已，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四个男生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起摇摇头。
    “华国古代就早有断袖分桃的典故，说的就是男性和男性之间的感情，还有，自从知道姚教授和韩老师的事儿，我特意了解了一下这个群体，查了历史书，事实上，在更早的先秦时期，儒家礼法还没有成为统治阶级的思想工具时，民风更为开放淳朴，礼制中的婚姻嫁娶也并没有规定必须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韩谦好笑道：“你们还挺八卦的嘛。”
    韩谦不欲和男孩们继续谈下去，他转头看向楼下。
    这还是个学霸。
    随便进的一个寝室，却被这几个年轻的男孩儿们安慰到了。
    那男孩儿在室友们的注视下，磨蹭着走到韩谦身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说：“那个……你……你是韩谦韩老师吗？”
    男孩点点头。
    男孩儿红了脸，磕磕绊绊道：“我我刚才看见……姚教授在楼下……”
    姚靖舟依然等在原地，不过此刻他身边却多了个女孩子。
    即使现在的社会大环境更加包容，可在大部分人眼中，同性恋依然等于变态。
    “谢谢你们。”韩谦感慨道。
    也不知道姚靖舟说了些什么，那女孩儿脸颊泛红，频频点头。
    男孩挠挠头，“那你——”
    “虽然我不理解同性恋，但……就不反对也不支持吧，没发生在自己身上，倒也没觉得有什么恶心的。”
    姚靖舟本就是学校的名人，最近这几天校园论坛又有好多关于他的热帖，除了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学生，还真没几个不知道他和韩谦的事儿的。
    “一开始是挺反感恶心的，但是如果是姚教授的话，我还是能接受的。姚教授是我的榜样，是因为他我才考到这个学校来的。”
    韩谦觉得今天可能是他的幸运日。
    韩谦笑起来，“我知道啊，我看见他了，他是在等我。”
    韩谦点头道：“是我。”
    男生陆续回来，一下子就热闹起来。
    “你们没有觉得，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很奇怪或者是很恶心吗？”
    如果当年像他们这样的人多一些，世界对于同性恋人友好一些，姚靖舟也不至于会有那么多遗憾。
    许是有人上楼的时候看见了楼下的姚靖舟，自然猜到姚靖舟是在等韩谦。
    韩谦面色一沉，在心底冷哼了一声，转身就下楼去了。
    韩谦心情好，他决定发几个大红包给这几个男孩，如果他们不要钱的话，就给他们一些其他的帮助。
    韩谦扬了扬眉，“为什么？”
    咱们去吃饭吧！”
    对韩谦这种宣誓主权的幼稚行为，姚靖舟非但不反感，还极其享受。
    他宠溺一笑，“好。”
    韩谦跳上单车的后座，姚靖舟也不再理会一旁的女生，长腿一撑就将车子骑了出去。
    走了一段路，韩谦还是忍不住问道：“刚才那女孩是什么人啊？你的学生？”
    姚靖舟说：“不是。”
    韩谦酸道：“你的追求者？”
    姚靖舟：“也不是。”
    “那她为什么要来和你说话？”
    “她说她给我们画了几幅画，想要发到网上去，但又担心冒犯到我们，听同学说我在这里，于是来问一下我，允不允许她发。”
    “咦？还有这种事？她画的是我们？画在哪里？我想看看！”
    “在我手机里，待会儿给你看。”
    韩谦不想回去吃饭，于是他们就在学校的一处湖边找了个有树荫的石桌坐下吃饭。
    姚靖舟把手机里的照片给韩谦看。
    韩谦一眼就爱上这些画了。
    那女孩应该是美术专业的学生，画得很有自己的风格，用色温暖柔和。
    有姚靖舟骑车带着韩谦的画面，有他们在餐厅吃饭的画面，还有他们手牵手走在校园里的画面。
    韩谦不知道的是，这些画的素材，其实都来自于校园论坛里他们俩人的偷拍照片。
    他们也不知道，有种东西叫同人图。
    而这个女孩是网上小有名气的画师。
    韩谦开心地把这几张画保存在了自己手机里。
    “你还有没有什么事情想做？”韩谦抬头问姚靖舟。
    姚靖舟道：“想做的事太多了。”
    韩谦撑着下巴，“最想做的呢？”
    姚靖舟说：“在图书馆做爱。”
    韩谦的脸霎时红了，狠狠瞪一眼姚靖舟，“姚教授，请记住你的身份！”
    姚靖舟颔首，“我记得很清楚，我是韩谦的男朋友，当然我一直想让这个身份升级，成为韩谦的合法丈夫。”
    姚靖舟的语气一本正经，韩谦却被撩得心跳加速，只想狠狠亲吻这个男人。
    他也这么做了。
    韩谦倾身，双手拽住姚靖舟的衣领，用力吻住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