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页

作品:《问君姝

    第220章 误会
    夜半三更的,自然没有什么好菜招待王元昭的。只有锦荷偷摸着去屋里搬运了过去的一点果茶用来解馋。
    “大晚上的来,可没有什么好吃的招待你了。”林茜檀笑,一副还没彻底清醒的样子。
    她还披头散发的,朦胧灯光照耀之下,整个人看起来显得有些慵懒。本就轻柔的嗓音也许因为才从梦中苏醒而听上去更低沉一点。
    很是好听。
    王元昭上次看见林茜檀这般随意造型,还是两三年以前。他露出一些神往的神色来,眼睫毛微垂,下意识试图隐藏自己的情绪。
    王元昭当然并不在意林茜檀请他吃的是果茶还是别的什么,倒不如说,眼前入口的东西清新甘甜,似乎还有那么一些解酒的功效。
    林茜檀看过来的眼神里,有些他看不懂的怀念之色。王元昭弄不懂,也没有开口问。林茜檀说完刚刚那一句话之后,暖亭里就没有人再说话了。
    一时之间,亭子里的气氛有些诡异。
    王元昭不想这气氛被打破,所以没有去提醒林茜檀。
    林茜檀已经好几年没有看见过王元昭身上酒味这么重过。以她对他的了解,应该是和他那个大哥出去喝酒去了。
    如果不是喝得偏多,他大概也不会就这么贸贸然跑了过来。而她也是睡迷糊了,竟然就这么把人留下说话。
    楚泠留下的手札中,曾经提及过一段来自于南洋的爱情故事,说过一对彼此相爱的男女终身没有任何肉身上的僭越。林茜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到了这么一件事情来。
    眼前的人身材颀长,是女子心目中最优秀的郎君,但她虽然动心,却不敢让自己动欲。
    最近这一两年,他们两人都很是注意彼此距离。即使有书信往来,说的也都是一些公事。
    就说像今日这样,逾越地坐下来接待,是从来也没有的。
    厚重的皮毡把外面的视线遮挡住了,锦荷进进出出的,所以一时没有看到院子墙壁外面有那么一个人无意经过,透过镂空的窗看进来。
    那是一个婢女,江芷悦大晚上的不知道因为吃了什么,闹肚子。所以只好让婢女去把府里常驻的一个郎中请过去,给开个应急的药。
    婢女自以为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飞也似的跑回去了。
    江芷悦听到这,兴奋得肚子里还闹着动静也顾不上了。反正她也已经叫了人去锦华那里找楚绛,楚绛是一定会来的。
    楚绛过来江芷悦那里的时候,就连身上的衣裳都是现成的睡衣。江芷悦看了一眼,心里一阵邪火,压也压不住,显然是误会了楚绛脖颈处被他自己掐出来的红痕。
    楚绛见她这次不是装出来的,倒也有那么两三分关切的意思,不过在江芷悦迫不及待告诉他她的婢女偷看到了什么的时候,脸色就拉了下来。
    楚绛愤而离去,江芷悦不但不会不高兴,反而一脸幸灾乐祸。一想到林茜檀必定要倒霉,她乐得连自己一向最不喜欢的汤药都眉头也不皱一下地给喝下去了。
    可她等啊等的,一个晚上都过去了,府里别说闹腾什么,就是一点人员走动的声音都听不见。
    还不等天亮,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睡的她,就迫不及待地叫婢女去再看一看是什么一回事了。
    婢女去了一趟回来,告诉她,思乡院那儿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怎么会没事!”江芷悦是不信的,腾地站了起来。
    婢女硬着头皮,顶着江芷悦的目光告诉江芷悦:“公子根本就没去少夫人那里。”
    江芷悦杏目圆睁,像是听见什么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
    而楚绛,的确没有去按着江芷悦的意思“捉奸”。婢女虽然没看清远处距离亭子里的情景,但他清楚,有那能耐登堂入室,而且又和林茜檀私交甚密到让林茜檀敢于招待的,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那一个了。
    一两天之前王元昭说过的话犹在耳边,他能以天子之尊和他说出他和林茜檀“两人之间绝没有超出异性好友交往底线”这样的话,楚绛又为什么不能相信?
    王元昭君子坦荡,反倒显得他小心眼了。
    再说了,就算他不相信那两人,他现在该以什么身份去插手?
    他真正恼怒的,也许是江芷悦不惜用自己的身体健康去使苦肉计,来栽赃陷害林茜檀一回。
    再想起江芷悦幼时,现在的她……
    夜里的事,以一种江芷悦想不到的平静姿态遮盖了过去。江芷悦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干脆找上了江宁娘。
    可让她再一次意外的是,江宁娘对于这事采取的态度,和楚绛一模一样。她虽然面有怒色,但显然没有要替她出这个头的打算。
    江宁娘自然心虚。一二十年以前的事情像是涌了出来一样,已经困扰了她一整个晚上。
    楚渐今日晨起时离开说的话的确令江宁娘不会愿意掺和进这事去。
    江宁娘不但不帮江芷悦的忙,反而还要警告:“我可跟你把话说在前头,这事你就是知道也给我装作不知道!如果传出去一丝半点,带累的是你表哥的名声!”
    还真别说,江芷悦还真在一瞬间里有过这么一点心思。
    江芷悦没告成状,反倒是让这件事情最终径直进了林茜檀的耳朵里,林茜檀听说,一笑置之,江芷悦当天回去之后,听说自己院子里的几个丫头全都因为“过错”被罚了份例,却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