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他山点点头。
    喻朝辞很热情地把小猫塞陆他山手里,说:“她是鱼丸生的,其他小猫都被抱走了,就只剩她一只了,是不是超可爱?”
    喻朝辞的家对陆他山来说明明是个陌生的环境,可因为喻朝辞太过热情,狸花猫太过可爱,陆他山的不自在稍微消失了一些。“嗯,很可爱。”
    “走喽,吃饭去啦。”
    走到楼梯口,喻朝辞听到妈妈正和哥哥谈论着爸爸的事情。听了几句,他得知爸爸又不能回家一起吃晚饭了,听说是正在和一家很大的,名为麒麟的公司谈生意。
    他挺沮丧的,原本还想跟爸爸介绍自己的新朋友来着。走了几步,他发现陆停在楼梯前不走了,神情略有犹豫。
    “怎么了?”喻朝辞问。
    陆他山摇了摇头,抱着小奶猫跟上了喻朝辞。
    晚饭过程中,饥饿使得陆他山有些狼吞虎咽,即便他一直在自我暗示一定要保持应有的风度,要如何如何的彬彬有礼。
    徐静静惊讶地看着这个孩子,愈发觉得陆也是被家里人虐待了。但是想到他刚进门时的打扮,虽然显得狼狈,但着装干净,气质不凡,不像是会在家受苦的。听晚吟说,那身校服是市里最好的私立中学的制服,能进那学校的人非富即贵。
    晚饭结束,两兄弟帮忙把厨房收拾好。喻晚吟继续上楼写作业,而徐静静和喻朝辞则坐在了陆他山身边。
    “小也,你想过要是不回家该去哪儿吗?”徐静静问。
    陆他山摇了摇头。
    “你能跟我说说你和家里人出了什么矛盾吗?离家出走终归不能解决问题,也许我们可以解决你的问题。”徐静静安抚道。
    喻朝辞撸着鱼丸,像个小大人似的听着。
    “解决不了的,我妈妈太霸道了。”陆他山从口袋里拿出一枚胸针,这是他从校服上取下来的,“阿姨,你能不能收留我几天,这枚胸针就当是费用。”
    这枚胸针呈绽放的玫瑰状,白金底座上镶嵌满了数不清的细小钻石,中间是一颗硕大的红宝石。它出自珠宝名匠之手,价格不菲。
    喻家还算富裕,徐静静自然是识货的,看到陆也拿出胸针,她连忙摇头拒绝了:“不行,不可以这样,你要是一直不回家你家里会担心的。”
    “可是我真的不想回家,我妈只会让我做她认为好的,从来不问我的感受。我喜欢的,被她说成无用,我不喜欢的,她说以后肯定会对我有帮助。”陆他山的情绪有些激动,“她只把我当成讨好爸爸的工具,我对她而言根本不是人,只是一个工具!”
    “别激动。”徐静静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许你该跟你母亲好好商量一下。”
    “我跟她说过,可是她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再次想到自己那些被撕毁的画作,陆他山的双眸开始泛热,“她从来不会夸我,觉得我所争取的优秀都是理所应当。她还撕了我所有的画,可那些都是我的心血,是我抽出时间一笔一笔画下来的。她也有自己喜欢的东西,可为什么就是不能理解我,为什么不能将心比心,让我随心所欲地喜欢我喜欢的?”
    “啊,陆也哥哥的妈妈好粗鲁,怎么把画撕掉了。”坐在旁边的喻朝辞童言无忌,忍不住说了一句。
    “朝朝。”徐静静用“这样不礼貌”的眼神示意喻朝辞不能说这种话。
    “我把自己画的东西给她看,她说就算画得好也是无用的,不能当饭吃;我的老师让我参加美术竞赛,她又让学校把那个老师辞退了。有这种妈妈的家,我再也不想回去了。”陆他山的声音开始打颤。
    徐静静沉默了许久。她妈妈走得早,她辗转了好几个亲戚才得以长大,所以根本没有遇到过被妈妈严格看管的问题,她倒是想被妈妈严格看管着。
    而在喻朝辞的印象中,妈妈永远是最棒的,最值得依赖的,他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凶的妈妈。
    “阿姨,你可不可以帮帮我?”
    徐静静有些为难。这怎么帮?她只是一个外人,怎么能对他的父母指指点点。
    “妈妈,你最厉害了,你可以帮陆也哥哥的吧?”喻朝辞也央求道,明明两人才认识不过几小时。但是在他眼里,同样爱吃可乐鸡翅的,喜欢猫咪的人,肯定和哥哥一样好相处。
    徐静静面露难色:“我不是无所不能的。”
    “可是妈妈不是会画画吗?”喻朝辞一语道破。
    “哎?”徐静静愣了一下。她倒忘记自己也是学画画的了。
    “我想陆也哥哥很喜欢画画吧,可是陆妈妈不喜欢他画画,自然不让他学,你看陆妈妈都把陆也哥哥的老师赶走了。所以,只要陆也哥哥可以学画画,问题就解决了哦。”喻朝辞一本正经地、自豪地向陆他山介绍自己的妈妈,“我妈妈可是从很厉害的美术学校出来的哦,她画画可厉害了。”
    陆他山眼中的泪光转眼间被惊讶取代。
    被儿子这么夸,徐静静略显羞赧。“没有很厉害,只是学过一些,而且我也很久没画了。”她是愿意重提画笔的,可担心自己手生,还到不了可以指点其他人的地步。
    “妈妈骗人,明明前几天还给我画过梦比优斯。”喻朝辞兴匆匆地跑到客厅角落的房间里,随后嘿咻嘿咻地搬出一个画架。上面是一副油画,画的是喻朝辞最喜欢的奥特曼,栩栩如生的。“噔噔!我的小梦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