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一体双源
作品:《邪骨仙风》 修行界风诡云谲,天下苍生莫不为之震动。两大超级道统说被灭就被灭了,事先没有一点预兆,就这样消失在历史长河里。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一个叫剑华宗的山野宗门。
剑华宗?没听说过,那是什么鸡扒毛玩意儿?哪来那么大的能量,连两座庞然巨擘都能挑翻?
直到多日后,一个消息才在陆地上传开,魔咒体就是出自剑华宗,所有事情都是他授意而为。
原来又是魔咒体!
虱子多了不咬人,想到那恶狗的战绩,大家就都能释然了。怪只怪云州天国时运不济,碰到了最不讲理的那个疯子。
杜牧灭了云州,世人可以理解,因为那只螳螂和地仙天宫是宿敌嘛,可是,最不能让人们理解的,是炎族、孟族等上古遗族和紫薇道场、至尊仙殿的反应。七大道统攻破风族祖地,这就有点那啥了,同为修行界巨擘,你们就为了讨好魔咒体而对同道痛下杀手,真不怕天下人寒心啊?
接着,一条更加劲爆的消息扩散到世间,魔咒体要离开了,他要踏上那条路,所以他才会在离开之前,大肆动手,清除一些敌对大势力,拔掉威胁。
七大势力之所以出手灭风族,为的就是得到剑华宗太上长老杜少尊的一句诺言,换回来的却是人族的长治久安,千秋纪元。
剑华宗将以一己之力独抗海族,永镇东海之滨,固守陆地最东方,让海族望而却步,无法得逞。
海族和妖族同样强大,想到人族可能会再次沦落为奴修,世间的杂音都消失了。如果剑华宗真有独抗海族的实力,那用风族和云州天国交换,也未尝不可,他们的牺牲是值得的,生是人杰,死获荣光,人族将会永远铭记在心。
天路已断了百万年,除了那位人族先贤,至今无人踏上那条路——世人多不知人皇已经是第二人了。
而现在,却有一个少年尊者,继人族圣贤之后,要独自上路。七大天妖王都失败了,少年尊者他能成功吗。
若成功,这必将是创盛世之举,天下皆为之唱颂。
若失败,星宇里无非是再多一具枯骨,漂流星河。
这一场修行界风云,一直喧嚣了数十日才渐渐平息,魔咒体、海族、妖族皆蛰伏了起来,大陆回归于平淡,只是在饭后茶余,仍会有人提起魔咒体的威名,却也不像从前那般激烈了。
剑华宗,作为唯一一个以洞玄境修士跻身超级道统的宗门,似乎名不副实,但并无人深究,原因无他,剑华宗有一位太上长老——杜少尊。
魔咒体自从风云两大势力陨灭之后,就跟着一起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剑华宗高层亦是无从知晓,导致无数天才慕名来拜,却失望而归。
海州地,再也不是之前的海州地,一跃而成为一颗滨海明珠,最近几个月里涌进成千上万的天骄,均为一睹杜少尊风采而来,在剑华宗见不到杜牧,他们就住在了海州地,导致人满为患。
在同代人眼里,杜牧就是一个活着的传奇,是所有年轻修士的榜样和偶像。无数少年打破头颅想要拜进剑华宗,可惜,剑华宗当代宗主笑惊天就是一尊冷面罗刹,铁石心肠,一律挡在了门外,关闭山门,整顿内务,苦练内功。
海州地除了剑华宗之外,还有一个人也比较风光,那就是情义帮帮主胡力。
作为杜少尊幼年时期的对手,这位胡大帮主无疑是位命硬之人,能从杜少尊手里活下来的人真得不多,不过单手之数,炎族少宗炎衍算一个,这胡大帮主也该算一个。可能连杜少尊都记不清他到底杀了多少人,但若说到被他绕过者,肯定记得清楚。
物少则贵,正因为胡力和杜少尊有过这段交集,竟引起了无数人的猎奇之心,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氓一时变得炽手可热,红极一时。
“要说杜少尊幼年之时,出手那真叫一个狠啊,喏,你们看见我脸上这道疤了吧,就是那时候留下的。”胡力坐在自家酒楼中间,身边围着一大堆少年,高朋满座,全部宝器缠身,神光闪华,每个人的身家和实力都能甩他十八个州域开外去,但他舌绽莲花,侃侃而谈,脸上那道疤不仅没有影响他的尊荣,反而成了荣耀的象征。
“要知道那时候的少尊,年不过三岁,我也就比他痴长四岁而已,但那时候他就已经头角峥嵘,露出了无敌之姿,我刚刚使出吃奶的力气将其制服,但杜少尊是谁,他是神子临尘啊,哪是我一个凡人能够轻易压制的,说时迟那时快,杜少尊脑袋后顶,顿时将我撞得天昏地暗,接着他抓起地上一块破瓦片,反手就扎进了我的左颊,顿时鲜血长流。”
“哇!”一群少年人聚精会神,听得津津有味,到惊险处,齐声惊呼。
虽然只是几个小野童打架,毫无华丽之处,但过程可谓惊心动魄,惊险刺激,扣人心弦。这可是杜少尊的秘史,当世有几个人能有幸听闻这等密辛?
“后来怎样了?后来怎样了?”有心急者追问。
“后来啊,杜少尊当然逃了,和他的兄弟仙元箭一起,跑啦。”胡力得意昂昂的大声道。
“你骗人,杜少尊和仙元箭会跑?少朝脸上贴金了,再说杜少尊逃跑,小心我打死了你。”有少年愤青不服,大声呵斥。
胡力愁眉苦脸,道:“杜少尊当然不是真的跑,当时他和仙元箭两兄弟寡不敌众,只是战略上的撤退。”
“后来呢,杜少尊又是怎么拜进的剑华宗?”
大舅哥也不是以前的大舅哥了,当然知道怎么讨好这群仙二代,说到妖神庙那一段时,一个劲的说杜牧如何勇猛无敌,仙元箭如何的弹无虚发,最终被剑华宗元哲长老慧眼相中,带上了山门,仙元箭也得遇仙师,拜进了地仙天宫。
至于后来的事情,那些少年基本上也都知道了,意犹未尽,悻悻然的散去了。
不过,这波刚走,酒楼下又来了一波,全部是绝世少男倾城少女,他是一个也惹不起,喝了口茶,润一下喉咙,继续重述他和杜少尊的旷世大战。
极北冰原,三个冰棍在缓缓移动,浑身挂满冰凌,每迈出一步,冰凌碰撞,叮铃作响,动听悦耳。
“咝,这鬼天气,冻死小爷了。我说老大,咱们好好的非要来这里遭罪,是不是傻的啊。”山鸡一身漂亮的神羽变成了冰雕,闪着瑰丽的光芒,抱着膀子,瑟瑟发抖。
“这里不可想象,寒气可以冰封空间,隔绝一切道则,是我们历练的好地方,如果连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将来我们拿什么征战那条路。”杜牧绝烈的道,“我的本源藏的太深了,无法捉摸,我准备籍此机会将其揪出来。你们两个养尊处优惯了,也陪我享受一番吧。”
三个牲口深一脚浅一脚的踩进冰雪里,顶着暴雪前行,寒意直透元神,抖抖嗖嗖,能不开口便不开口,都在用神魂沟通。
这样极端的天气,无比反常,根本不能以常理来论,空间都被寒意封住了,也不知道那些雪花来自何处,是怎样飘下来的。
走到后面,每迈出一脚都非常的困难,几乎寸进难行,步履维艰,杜牧两条大腿被抱住了,螳螂和山鸡挂在上面,任由他拖着前行,叮叮脆响。
就这样,艰难跋涉四十多天,杜牧才看见那座祭坛,只是上面已经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冰层,如同高山。
杜牧没有太过临近,在距离千丈之处停下,十指并用,在冰原上陶出一个冰窠子,钻了进去。
外面的酷寒降低了,而冰窠里的寒意直透灵魂深处,连元神都要冻住了。
这货撬开螳螂和山鸡,两个夯货早成了兽形冰雕,将之丢弃一旁,盘膝打坐,开始在极寒冰原静修。
用了十天时间,渐渐适应了这里的寒意,之后,他就开始给自己放血了。
这货的目的很简单,既然隐源如此神秘,藏得那么深,那就把血放干,看你还往哪里躲,有点竭泽而渔的意思。
至于水放干之后,鱼是否会跟随水一起溜走,是不是还存在于涸泽之底,就不是他在意的了,这货拧劲上来了,说做就做,才不会管那么多。
神血刚刚流出体表,瞬间就成了紫金果冻,然后又冻成了神冰,比仙金还要坚固一大截。杜牧面色煞白,继续放血。
“嘎吱,嘎吱……”
螳螂和山鸡从冬眠中苏醒,抱着两块宝血神冰大嚼,边咀边道:“这可是无上宝药,举世无价,不能浪费了。”
一晃眼,杜牧进入极北冰原已经九十天了,在这片能够冻灭神灵的酷寒之地,根本没有元气、道则供他汲取,只能凭借之前的底子死撑。
事情,并未朝着他预计的那个方向发展,在抽光了涸泽之后,河底并未见到有鱼显露。
“唉,血白流了。”杜牧叹了口气,隐源还是未显。
果如碑灵所言那般,隐源不是他现阶段能够发现的,哪怕他已经借助此间环将宝血冻成血块,依然没有找出血脉本源。隐藏得太深了。
但是他知道,血脉里多出来的那股异样感觉仍在,只是无法被其捕捉到。
“没白流,没白流,这神药太补了,我们觉得实力又提升了。”螳螂山鸡同时不开眼的道。
本源再生,本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意味着有很大机会觉醒道骨,然而,这本源竟是隐源,深藏不露,狗货实在是开心不起来。
找不到本源,自然谈不上蕴养道骨。杜牧感觉一切又回到了从前,再次陷入了死路。
透过冰窠洞口,杜牧望着前方那座祭坛,神游天外,久久不语。
本源,究竟是什么,他无从知晓,也许唯有弄明白了天道因果才能知道,这无疑是一件艰巨的课题,杜牧简直不敢想象需要多少岁月才能完成,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一枚晶莹剔透的神丹,出现在眼前,散发着淡淡的清辉,朦朦胧胧,在冰原光线的折射下,更显迷离。
冰室里瞬间充满丹香,馨芳满堂,仅仅是这药丹的气息,就让三人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全身舒畅,三百六十个毛孔都张开了。
神丹就像一轮皓月,洁白无瑕,美丽晶莹,让人忍不住为之迷醉。
一片紫色刀尖,趁着杜牧出神之际,悄悄伸向神丹。那是螳螂伸出的魔爪。
啪!
就在螳螂快要够到药丹之际,杜牧一把掌将他那条爪子扇了回去,狠狠瞪了他一眼。
“真是小气,你不是还有三颗神丹,给我一枚又怎地。”螳螂咕咕嘀嘀的不死心。
杜牧缓缓道:“混沌六瓣,一片一丹,你我老三各一枚,剩下三枚是为火儿师姐、小结巴和丘山准备的,我现在迫不得已才又拿出来一枚,已经很对不起他们了,哪有多余的给你。如果你拥有道骨,我给你一枚又何妨,问题是,你和老三都没有。”
杜牧说完,便不再理会他,将神丹噙在嘴里,再次开始炼化。
七日后,当他将这枚神丹彻底吸收后,全身骨骼就像炸豆子一般噼啪作响,被那严寒冻裂的伤口愈合了,同时有一层陈皮剥下来,生出新的血肉宝躯。
现在,杜牧之肉身强横到了一个无法描述的程度,生命之力旺盛磅礴,血脉奔腾如长江大河,宝血沸腾,有混沌天雷在血管里炸响,锦绣山河在背后浮现,虎啸龙鸣,凤凰于飞,异象极为骇人。
可以清晰的见到,血液里有乳白色符文出现了,那正是他的生命本源。
一枚白金印记,悬浮在其心巢,混沌天雷伴生,灭世劫光相随。
此前,他就曾炼化一枚神丹,觉醒了本源,只是本源变异成了隐源,深藏不显,而今,他炼化第二枚神药,终于摆脱一切窠臼,觉醒了真正属于他这一族的生命印记。
那是一枚白金‘犴’字符。
一体双源,一明一暗,这开天辟地以来从未出现之事,却真实发生在了杜牧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