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我以外全员非人[重生]——稚楚(111)

作品:《除我以外全员非人[重生]

    就在大家疑惑的时候,不消片刻,这些妖气又一次重新飞射回来,凝聚成一团嫩黄色妖云。这妖云轻飘飘落在景云的额前,没入他身体。景云的身子一震,如同溺水得救的人一般猛地睁开眼,大口呼吸。
    好了。景云母亲道。
    他们这才松了口气。醒过来的景云懵了两秒,一侧头便看见自己的母亲,他第一反应是扑到母亲的怀里,妈妈,我、我刚刚去了一个超级可怕的地方。景夫人抱住自己的儿子,脸上的表情和刚才那副冷冷的样子完全不同,温柔极了,手轻轻拍着景云的后背,没事了,别怕,妈妈在这。
    景云抱了一会儿,想起刚才那些小伙伴们,他一扭头看到的竟然是扬昇,耳朵登时就红了,又迅速扭头抱着母亲。
    你先上去休息,妈妈招待一下你的朋友。
    这句话一说出来,在场的几个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有种带着朋友鬼混被对方家长当场抓包的既视感。
    景云也知道自己闯了祸,不敢多说话两步一回头地上了楼。
    说是招待朋友还真是招待朋友,景夫人拿出一大堆的小点心,让他们慢慢吃。
    毕方,你跟我出来一下。
    正吃了一口小饼干的扬灵吓了一跳,一抬头看见自家哥哥跟着出去了,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睛,一脸惊恐地和燕山月还有卫桓打手语。
    燕山月似笑非笑,给扬灵倒了杯茶,别噎着。
    清和对卫桓道,你好点没。
    卫桓点点头,好多了。
    珏老板想起之前的事,对卫桓说,刚刚我就在你身上看到了纱华的封印术,而是是被打开之后的痕迹。刚刚我仔细想了想,说不定她就是把你的代价封印了,所以你一直感觉不出来。
    那封印解除了,是不是很快就会回来。
    珏老板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你要知道不是每种封印都是可以被完全打开的,或许还需要别的触发,这谁知道呢。
    你们妖巫的心思可太多了。清和一边吐槽,一边扭头看向他们背后的照片墙,感叹道,小重明的家可真好。
    他这句话一说出来,在场包括他在内的四个都戳中旧伤,他自己家庭悲惨,扬灵父亲去世,卫桓父母双亡,燕山月的家庭还不如没有。
    我觉得我们都好惨啊。扬灵吃着吃着自己笑了起来,笑得特别傻乎乎的,她这一笑,逗得九尾也笑了。
    卫桓看了一眼玻璃门外的后院。景夫人和扬昇面对面站着,扬昇的姿态有些局促,他和扬昇打小一起长大,几乎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紧张。
    清和还在看,他忽然发现一个很有趣的东西。
    他们家真的太逗了,你们看,居然还有这种协议书。
    卫桓也扭过头,见清和指着一个裱起来的契约,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显然是幼童的字迹。
    写了什么?珏老板问。
    清和照着字迹念着,小云自愿成为爸爸妈妈的孩子,保证每天都听妈妈的话,少吃零食,括号,小蛋糕除外可以吗,他憋着笑,我不吵着去城里玩,如果爸爸带我去我一定乖乖,不乱跑。小云永远爱妈妈,爱爸爸。
    他念着念着笑起来,这还有甲方乙方丙方呢。甲方:景姝,乙方:景云,丙方:沈司铖。他忽然觉得熟悉,笑意止住,等一下,沈司铖?
    卫桓一下子站起来到这张协议书面前。这张纸上真的有一个男人的签字,签的就是沈司铖这个名字。
    实在是太凑巧了。
    卫桓的视线不经意间瞥开,就在这份协议书旁边还有一个收藏,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幅肖像画,画得很精美,大概是婴儿时期的景云,但是画的下面写了一行字。
    [送给我最可爱的小侄子,你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mdash;mdash;沈司铭]
    卫桓一瞬间头皮发麻,当他看到这个落款的时候,心跳都停了一拍。
    那个剿灭除妖师一族的任务名单里,竟然有景云的伯父。
    第99章 李代桃僵
    你还记得吗?卫桓对清和说, 我和云永昼在政府军档案处找到的清剿除妖师任务名单, 里面就有沈司铭。
    清和点头,他将工具包取下从中拿出一个手掌大小的操作屏, 幸好我所有设备都是同步的。他将在科研处云永昼写档的任务名单调取出来。正巧这时候扬昇和景夫人从后院回来, 趴在二楼窗户那儿偷看了半天的景云一见他们通话结束, 立刻噔噔噔跑下来,和扬昇对视了一眼, 推了一下眼镜绕到妈妈身边, 我好了妈妈。
    景夫人嗔道,我看你也是好了, 上了个学出息得不得了了。
    景夫人。卫桓开口, 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景云几乎每一次放假回家都会和妈妈聊学校里发生的奇闻轶事, 其中提的最多的莫过于他最好的朋友阿恒,后来景云知道卫桓身份的时候,也是第一时间告诉了自己的母亲。景云母亲知道儿子在学校多亏了卫桓的照顾,所以对他也是爱屋及乌。
    你说。景夫人坐到沙发上。
    卫桓将名单递到景夫人面前, 这是我找到的一份任务名单, 任务是清剿除妖师一族最后一个分支厉氏一族, 名单里有一位名字叫沈司铭。卫桓看向景夫人,他是您丈夫的兄弟吗?
    景夫人端起茶杯的手顿了顿,最终将茶放下,点了点头,是他。说完她低头看了看名单,当初他执行这个任务的时候, 我和我丈夫还没有在一起,我可能也给不了你太多的信息,但是我知道一点。
    她纤长的手指指向名单,这里面的每个人,都是山海的战备军。景夫人看向卫桓的眼睛,除了你父亲。
    卫桓的手心冒着冷汗,他的猜想一一得到了验证,这种感觉太可怕。
    扬昇开口道,可是,政府军和山海战备军一向是独立的两个武装力量,卫叔叔那个时候虽然是政府军少将,可是那也是没有权利去带领山海战备军执行任务的,这不合逻辑。
    景夫人抿了口茶,看向卫桓,孩子,我还年轻的时候有幸见过你父亲几面,得到过你父母的帮助,所以我对九凤一族没有任何芥蒂,我也知道这些年很多事一定存在误会。她说着,想起当年自己逃脱家族时,九凤多次出手帮她,阻止重明本家的穷追不舍。
    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少不经事的女孩儿,但心里一直对九凤一族常怀感激。
    我从丈夫这边得知的是,这个清剿任务,他哥哥的确加入了,那个时候是人类和妖族矛盾最深的时候。如果说这个名单里其他人都是真实的,而山海战备军受政府军指使这一点又不合逻辑,只剩下一种可能。
    卫桓心里很清楚。
    我父亲并不是这次任务的主要负责人。
    景云母亲看着他道,李代桃僵。
    卫桓站起来,连说了两声谢谢,神色有些恍惚,清和也站起来,我们先回去吧,你该休息了。
    扬灵和燕山月也跟着起身,珏老板紧随其后,大家一一向景夫人告辞,最后是扬昇,他望了一眼景云,准备离开。
    小九凤,我还要提醒你一句。景夫人看他转身,又道,你当年被陷害,之所以会让那么多人相信你真的叛变,是因为你的战徽上交给了凡洲政府,但你真的给了吗?
    我绝对不会把战徽轻易给出去。卫桓笃定不已。
    景云母亲微笑道,我相信你。所以你要去查清楚,究竟是谁伪造出这样的假证,陷害九凤一族。
    怀揣着种种疑惑,他们一行回到昆仑虚。
    你们好好休息。卫桓对他们道,这几天辛苦你们了。
    扬灵有些担心,桓桓哥哥,你不跟我们回炎燧吗?
    卫桓想了想,我去找云永昼,你们先回去吧。
    扬昇道,后天就是大选日,听说这段时间政府军的管辖非常严,你先不要有什么别的行动。
    卫桓拍了一下扬昇手臂,明白。
    珏老板临走前特意走到卫桓跟前,脸快凑到他胸口,卫桓觉得她古怪,忍不住往后退了一下,你干什么?
    别动。珏老板把手伸到卫桓的胸前,一阵橙色的光闪过,她拿开手,掌心出现一片彼岸花的花瓣,连珏老板自己都有些不解,她为什么要在你胸口放一个这个?说着她转了转这片细长弯曲的花瓣。
    燕山月在一旁道,我总感觉她最后有什么话要说,这会不会是一种暗示。
    珏老板将手握紧,我回去看看,没准儿是她的巫术。这丫头诡计多端,不会随随便便留下什么。
    卫桓点头,道了声谢。
    不豫那边hellip;hellip;扬昇有些犹豫。
    先这样吧,卫桓心中还是没办法把苏不豫划到其他阵营,他宁愿相信他瞒着自己的事不过是野心,我想找个机会和他摊开说清楚,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现在他面对的事太多了,桩桩件件都需要他自己去找出头绪。安心看着扬昇把这些小辈带回山海,紫色结界圈收束,卫桓转过身,独自一人走在昆仑虚的街道上。大楼上的屏幕播放着政党发言人的演讲,只不过这次还算走运,没让他听见云霆的声音,而是另外的候选人,卫桓抬头多看了一眼,是水麒麟一族的年轻政客。
    他想起过去,自己的父亲因为民调支持率极高,连续好几年在妖域网络投票获得最希望弃军从政的将领这样的称号,现在想想,如果当初父亲真的从政,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但他还是宁愿他们九凤一族没有卷入权利漩涡的中心。
    正愣神,街道忽然间摇晃起来,卫桓回过神,看着地面正发生着巨大的动摇,连街道边的房子都出现震动。他听见有小孩尖叫的声音,循声望去,不远处的大树上有一个小孩正战战兢兢抱着树枝,大概是之前爬上去玩耍。卫桓运灵变出光索将孩子接住,轻放回到地上。
    小心点,快回家。他朝那孩子喊了一声,收回光索。见小孩往家跑,卫桓松口气。好在这震荡并没有坚持太久,很快就平息下来,只剩下一点未尽的余波。
    怎么回事hellip;hellip;卫桓蹲下来查看地面,忽然间感应到什么,抬起头看见云永昼出现在他的面前。
    说不上为什么,明明卫桓已经觉得很辛苦了,可只要见到云永昼他心里那些情绪就可以暂时一扫而空。他像只小青蛙一样蹲在地上,仰着脑袋朝云永昼伸出手臂,牵。
    云永昼握住他的手,将他拉起来。也不知卫桓是故意还是无心,被拽起来之后直接就抱上云永昼,撞进他怀里,还笑嘻嘻地嗔怪,你力气也太大了。
    路过的许多都看向他们,云永昼也不理睬,反正整个妖域都知道自己和人类结契,连云霆后来都利用这一点来炒作了。他摸了摸卫桓的后背,饿了吗。
    还好。卫桓把头埋在云永昼锁骨,累。
    云永昼将他带回那个湖边小别墅。这个地方卫桓也来过很多次,但是这一次再看到,他心里隐隐觉得有些熟悉。他坐在沙发,从窗户往外望着外面那片湖,望了很久。他记得他以前就说过很多次,等到他毕业了,要留在山海当一个教官,最好在买一套湖景小别墅,闲的没事的时候可以和自己的伴侣一起坐在湖边钓鱼,夏天的时候还可以游泳。
    尽管那个时候他还没有肖想过所谓伴侣究竟是什么面貌,但现在坐在这里,听见云永昼在厨房乒铃乓啷的声音,好像也是另一种圆满。
    不过以云永昼的手残程度,他也不指望能吃到什么好吃的,坐了一会儿就溜进厨房,从后面抱住他的背,一偏脑袋就看见他锅里的不明物。
    这个好像糊底了。卫桓的手臂箍住他,眼睛朝上望着,眨了两下。云永昼虽然不看他,但是表情明显有些紧张,眉头都拧到了一起。一个可以无声无息干倒一屋子妖的家伙,做起饭来总是苦恼地要命。卫桓觉得太有意思了,于是手伸过去关了火,拽着云永昼翻过来,自己靠在另一面的流理台双手环住他脖子,那个一会儿再说。
    你得吃点东西。云永昼看着他。
    卫桓煞有介事地点头,一双亮亮的眼睛望着他,对啊。
    他的语气很轻缓,开口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嘴角也是上扬的,视线从云永昼的双眼渐渐下移,滑过他高挺的鼻梁,最终坠落在他的唇上。
    卫桓最终还是吻上去。他知道自己满身重担,知道一打开那扇真相的门就会有海啸一般的危险吞没他,但在这一刻,他还是想和云永昼平淡地度过尽可能多的时间。
    云永昼将他抱起,让他坐在流理台上自己双手撑着台面欺身吻他,彼此交换一个绵密悠长的吻。
    在这个吻里,他们都是对方唯一的避风港。
    就在他将手指伸入云永昼发间的时候,卫桓忽然间胸口抽痛,他仓促地与他分开,低下头咬住牙,云永昼很是担心,怎么了?
    卫桓摇摇头,可就是这么一摇头,他的脑子里出现许多别的画面。有一幕是自己坐在桌子前,整个房间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台灯。他低头认真地做着什么。
    然而画面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像烟雾一般消散。继而出现新的,他坐在扶摇学院的墙头,隔着蓝色的扶摇结界朝外面望着,到处都是学生,穿着红色校服的学生。
    回房间去。云永昼将他打横抱起。这个姿势对于卫桓来说太羞耻,他虚着声音嚷嚷了半天,最后还是拗不过云永昼,被他一路抱回卧室放在床上。
    丢人死了。自己可是战场上以一敌百的大妖怪。
    我没事儿。卫桓胸口已经没感觉了,躺在床上望着云永昼,这算什么啊,我们以前出任务的时候,浑身都是伤,那伤口深的都能看见骨头,还有一次都差点死了。
    云永昼的表情立刻难看起来。
    卫桓知道自己不该说死字,闭上了嘴,还做出一个拉拉链的小动作。可他忽然间又反应过来,不由得皱眉。
    有一次差点死了。
    哪一次?
    为什么他记不起来。
    云永昼坐在床边,沉声道,你们又去无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