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辞和许雯落座后，周峰挑眉，笑得不怀好意：“许雯啊，我记得以前可都是周辞给你换鞋的，最近风水轮流转了？”
    大嫂接话：“许雯，你们是不是吵架了，你从来不秀恩爱的啊，还发了结婚证照片，天呢，你那照片也太好看了吧。”
    许雯干笑了声，真尴尬，忘记屏蔽这群人了。
    周父瞪了眼周辞，拿起筷子：“吃饭吧。”
    周辞像是被看见父亲责怪的眼神，端起碗筷子自然地往狮子头上落，在许雯沾沾自喜时，他的筷子落在了狮子头旁边的猪大肠上。
    在许雯印象里，他从来不吃动物内脏的。
    狮子头，他一块也没吃。
    浪费时间，浪费精力。
    *
    饭后，周辞被周父叫到书房聊天。
    周峰称赞着许雯的厨艺，许雯清冷的面庞没多余的情绪，随意地敷衍了周峰几句，进了卧室。
    不多时，周母敲门。
    许雯明白，这顿饭，是为周辞和她吃的。
    大家都嗅到了离婚的气息。
    *
    周辞开门拿东西，许雯坐在床边，他从见面连个余光都没舍得给她。
    她忽然走上去抱住他，他身上有着洗衣液的味道，她踮起脚咬上他的唇，浅吻着他的薄唇，缱绻温柔。
    “周辞。”
    周辞定定地站着，睨着她好似有很多说不尽委屈的水眸。
    “我这几天都很想你，你都不想我吗？”
    那个“想”字就像卡在喉咙里的鱼刺，哽住，根本开不了口。
    许雯仰着脸，脸上蓄满温柔：“我下午为了给你做狮子头，指甲都弄断了。”
    许雯说着抬起手给他看，断了地指甲沁出血，在白皙的指尖显得格外明显，他拧了拧眉头。
    她抬眼撞进他的眼眸里，他的眼眸里没什么情绪，在暗暗的灯光下，她能感受到一丝别样的温柔。
    “那些明信片，是他给邮递给我的，我保留着只是因为我一直没时间清理。并不是因为我念旧，想他。”
    周辞低眸凝视着她，喉结无声地滚动。
    许雯继续搂住他的腰，头贴在他的胸口，轻声道：“我是喜欢你的，跟喜欢秦淮不一样，我会舍不得和你离婚，会在看到某个视频时想起你，想和你一起弥补很多的遗憾。”
    周辞手指蜷缩，眼睫颤了下，说：“我跟爸说了，离婚是我提的，将来峨眉路那套房子补偿给你。”
    许雯瞳孔瑟缩了下，眼底闪过不可思议，她把他拥紧，好像这样他就不会离开一样。
    周辞稍稍将她推开，垂眸：“有年冬天，你说你想吃糖葫芦，我特意坐了很久的车，到你学校门口的时候，腿还摔骨折了。当我准备跟你说我在你学校附近的医院时，看到了你在微博里发的糖人，上面写着秦淮的名字。”
    许雯眸光微定，下意识去看他的眼睛。
    他低眸，黑亮的眸子里含着许雯看不透的情绪，是伤感，更像是决绝。
    “许雯，离婚吧。”
    许雯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她不知解释的话要从哪里开始说，这一瞬，她对秦淮的厌恶到达了极致，她更恨自己，怎么会喜欢他那么久。
    *
    周辞垂眸，淡淡扫过她迟疑的脸，眉目里闪过一缕嘲讽，在她抬眸与他对视时，消失殆尽。
    他拂开搭在他胳膊肘上的纤纤玉手，嗓音淡淡的：“你开车了吗？没开车我送你回去。”
    许雯见他真的转身就走，全然不顾还在周家，爆发了压抑了几天的情绪。
    “周辞！我不要离婚！我不会离婚的，你走诉讼好了。”
    说罢她提包，甩了门就走。
    周母劝她，她在气头上，声音极冷：“妈妈我先走了，改天再过来陪你们吃饭。”
    *
    周辞黑眸里凝结着冰霜，视线凝着铺的整齐的床面，他们曾经在这张床上有过很多次肉体的缠绵。
    他趴上去，眷恋地吸了口被子里的气息。
    周母进来，教训了他几句，他趴在床上疲惫地闭眼不动。
    半小时后，周辞也走了。
    地下车库，许雯靠坐在他的车头，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周辞，笑得明媚：“不是说送我回去吗？等你半天了。”
    周辞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被她收进眼底，他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眼神冷淡，直直地盯着她。
    许雯嘴角的弧度渐渐下沉，留着浅浅的弧度，噙着笑意：“我今天没开车来。”
    周辞看着他车位旁边的车，声音平静：“好。“
    *
    许雯坐进副驾驶，周辞刚上车，还没有系安全带，就被她一个翻身，压制住，沉沉地坐在他的腿部，盯着他。
    “周辞，不许再提离婚了。”她抱住他的脖子，眼底浓情遍布，“我刚才把秦淮联系方式都删了。”
    周辞喉头滚动，挣扎了下，眉眼不耐：“许雯，坐回去。”
    许雯绷紧了脸，没说话，额头贴着他的额头，湿润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脸上，周辞睫毛动了动，心脏收缩着，身体被她磨蹭着，很快就有了反应。
    “跟我试试吧。”许雯眼神里藏着周辞从未见过的炙热，他眉头拧了拧，攥住她的肩膀，他说：“然后呢？试了以后呢？你有没有想过我？”
    许雯声音柔软得不行：“我想你，很想，我刚才气得快炸了，下地库的时候，我想起有年暴雨，你怕我沾湿鞋，背着我走了很久。”
    周辞眸色深了深，温凉的手指触摸到她的腰肢，握紧：“下去。”
    许雯撇了撇嘴角，忽略掉胸口的不适感，闭上眼睛，呼吸绵长，捧住他的脸，强迫他抬头看自己，含住他的薄唇，迅速将舌头喂进他的口中，她压住他的手，嗓音清脆：“不下去，都硬成这样了，还装？”
    她说着故意用屁股蛋压他，听到她闷哼的声音，她眉梢微挑，周辞缓缓抬头，看着她生动的眸子，过分令人心动。
    心跳如擂鼓，他反握住她的手，揉捏着她的手指，许雯弯了弯唇，心脏变得柔软起来：“别闹了好吗？有什么不愉快的说出来，周辞，这几天我都不好受。”
    软糯的嗓音听在周辞的耳中，心湖的涟漪泛开。
    他胸膛起伏，心脏用力收缩着，呼吸间都是属于她的气息，呼吸微沉：“有多不好受？”
    他就好受了吗？
    许雯被笼罩在他的阴影中，鼻息间是他甘冽的气息，心脏悬在嗓子眼，咬着唇：“很不好受，能不能不要再这样了？”
    周辞睫毛翕动，被她压住的手挣脱开，温热的掌心落在她的腰上，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冰凉的唇贴上她的红唇，肆无忌惮地缠住她的舌根，掠夺着她的呼吸。
    许雯被吻得无法呼吸，捶了捶他，他微微松开她，而后又覆盖上，疯狂的舌吻，她大脑开始眩晕起来。
    若不是有人敲了车窗，他们或许还要再吻一会儿。
    周峰敲了下车窗，而后周辞手机震动。
    “知道你们感情好，车位对着摄像头呢，注意点。”
    周辞充满磁性的嗓音里蕴藏着欲望：“嗯。”
    许雯自然也听到了电话的内容，舌尖舔了下他的耳垂，轻轻用牙齿咬着，语调含糊：“今晚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