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渠嘶了一声:“哦,你们学校放假了,现在不是对外开放吗?我早就到你们宿舍楼下了,刚门卫那大爷拉着我聊了一会儿……哎,你们宿舍是哪栋楼来着?你下来一趟,咱出去吃顿饭,你看看行的话直接把合同签了。”
    江昀:“……”
    到底也是没能想得到张渠居然有这么速度,江昀把宿舍里的东西放了一下直接跑下楼。
    张渠站在宿舍楼前的台阶上,把文件袋往胳膊底下一夹,双手插兜里在那儿颠啊颠的,扭头看到江昀下来打了个招呼:“哟,挺快啊,我刚挂电话你就给我飞到这儿了。”
    “走吧,”江昀道,“去哪儿你定,差不多的话,晚上我得回来复习。”
    “牛逼。”张渠竖了竖大拇指,又叹了口气,“你这语气简直就是当总裁的料。”
    不知道是林建民那件事,江昀想也没想直接跟着张渠出去了。
    江昀给林楷发了个消息,然后跟着张渠去了商场,挑来挑去,最后还是围着一桌火锅坐了下来。
    拒绝来拒绝去,结果万里挑一,还是火锅。
    店里雾气腾腾的,大桌大桌的人趁晚上团聚,就算雾气驱赶了寒气,江昀也还是有点想念茗州的那间小屋子。
    虽然破旧,但总觉得那处地方有他和林楷生活过许久的痕迹。
    “喏。”张渠把一杯白酒放到他面前,“成年了吧,来点儿?”
    江昀摇了摇头:“不喝酒。”
    “啧,真没劲。”张渠又把酒瓶拿过来,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像你们这种小年轻,不喝酒不抽烟不泡吧,成天想什么呢……不无聊么。”
    “算了,不说你……”张渠喝了一口酒,舒服地长叹了口气,把放着合同的文件袋递过去,“合同在这儿,你看看。”
    江昀把合同拿出来,拿着张渠准备好的笔,二话没说直接把名字签了。
    张渠端着酒杯:“不看看么?”
    江昀道:“你都追到这份儿上了,我还能拒绝什么?就这么签了吧。”
    “你这孩子真有意思,前几天还跟我说再想想,现在又直接签了……真不怕我把你卖了。”张渠轻笑,“你是真有什么心事么?”
    “渠哥。”江昀问道,“上次托您查的事……”
    张渠今天心情好:“我就猜到是这个,江荣星和林建民,我都记着呢。”
    “哎,这两个,从哪儿说呢……都不是什么好人,你先听哪个?”
    他摸索了一下兜里,掏出一根烟叼着,没等江昀回答又自顾自地开玩笑道:“算了,还是先说江荣星吧,先把你们姓江的都解决了。”
    “这个人身份挺复杂的,从我所能直接得到的消息里面,他目前是和一位姓徐的共同创办了一个公司,江荣星占了百分之六十的股份,那位姓徐的占其余股份。”
    “但是,这个营业执照是挂在那个姓徐的名下的,公司主要做医药。”
    张渠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拿着打火机把烟点燃,然后叼着,撑头看着江昀的表情,好像饶有兴趣。
    江昀看着他:“看我干什么?”
    张渠笑着摇头:“没有,我只是好奇,江荣星明明是我们这行的,怎么突然改行跑去跟人合股医药公司了。”
    江昀蹙眉。
    以他对江荣星的了解,这么多年来江荣星只专注于本行,野心大,顶了天也只是自己翻身做老板罢了。
    “那他自己的那个公司呢?”江昀说,“不管了?”
    “开着啊,有钱不赚王八蛋。”张渠说,“他挖了一大批人去他新公司,有单子接单子,货照常出。”
    张渠是聪明人,他听了听也算是知道这个江荣星和江昀他家关系不好。
    “不过除了这些我倒还听说了一个好玩的。”张渠眯了眯眼睛,“江荣星和这个姓徐的两个人总是来往于印度边界,上个月的出行记录居然有五次之多,原因……不详。”
    江昀皱了皱眉:“印度?”
    还是五次?
    “不知道你有没有了解过这个,印度其他的我可能不清楚,但是这个国家的药品行业……”张渠顿了顿,“会有人想钻这个空子去走私药品。”
    江昀倏然抬眸。
    “因为便宜,有些掉进钱眼子里的商人就会选择这条路,铤而走险去赚钱。”
    “当然,我呢也只是猜测,我这个瘪三的权利还没大到可以到那地儿去深入查些什么。”张渠耸了耸肩,“谁知道呢,也说不准只是去顺行旅游散个心。”
    话点到为止。
    “至于林建民……”张渠话锋一转,掸了掸烟灰,“这人年轻的时候开厂捞了挺多钱的,具体多少我没问,少说几十万多则几百万吧……那边儿认识的都说他做生意脑子挺好,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跟前妻离婚之后又找了个女人二婚了。”
    张渠说,林建民年轻的时候就经常帮他那些兄弟好友们出主意,有些单子都是听了他的才能做得成。
    现在那伙人该发家的都早早发了家,有几个移民去了别国,就只有林建民一个人年老了混吃等死,现在名声坏了,基本没什么客户去找他做生意,只能吃那所剩无几的老本。
    “这人没什么能耐,只是他名下的那座厂现在已经走了破产流程,他那栋房子难说,淞州那块有人说他欠了巨资,已经被拿去做了别人抵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