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于淼
作品:《不可思议之一年》 我是于淼。
我是鑫垚圈子里最不经常露脸的那一个,只要我一露脸,那必是张灯结彩万众瞩目……当然,这是在我没有离开足球俱乐部的时候,离开俱乐部的我就变成了特别清闲的一个人。因为年纪的问题,我难过了很久,因为这个年纪在大多数人的眼中要么已经事业有成要么已经结婚生子,而我,我的爸妈也没有希望我像别人家的孩子那样出人头地,也没期望我弹个钢琴能弹成什么全国第一世界第一,我也如愿地长成了他们希望的平凡的样子,一事无成,整日里便在乐团里谈谈钢琴混着日子。我跟鑫垚,从小的时候便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对峙状态,不像她跟荣荣,两三句话便能解决的事情在我们两个之间总能绕啊绕地绕好多圈,让鑫垚觉得我很烦,不太与我亲近。可是我不是一个肯轻易放弃的人,为求亲近,鑫垚说她缺少衣服穿,我便整日里穿得漂漂亮亮地出现在她的面亲等她跟我开口换,鑫垚说她喜欢吃排骨,我便买好一大份坐在鑫垚的旁边等着她的筷子伸向我的碗里面,如此种种,并没有换来鑫垚对我的一丝丝好感。不过,何灿烂跟我是极好的,我是个自由的人,她是个喜爱自由的人,我们一拍即合。那时候的我没少当着何灿烂的面说鑫垚的坏话,但是她似乎有左耳进右耳出的特异功能,那些话一句也不曾传到鑫垚的耳中,而同样公平的,是我永远也不知道鑫垚的风吹草动。我们就这样打打闹闹地度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对彼此没有十分喜欢也没有十分讨厌。第一次开始了解鑫垚是在我们一起去超市的时候,那时候我们还都是孩子,可只有鑫垚懂得了精打细算,只有我俩愿意对着货架上那些货物付诸情感,我渴望拥有,而鑫垚则深陷于计算,没想到,这样的配合在我们长大到有足够能力可以买下货架上所有巧克力饼干的时候,还会出现。鑫垚笑着看看我,我笑着看看她,没错,这可以算是旧相识之间应该有的感觉吧,可是,我总觉得,我与鑫垚之间隔了些什么,到底隔了些什么在她哭着来我家的那一晚我终于明白了。鑫垚在我家的监控录像下蹲了好久,又在那哭了好久,我犹豫着到底要不要下去看她一眼,可万一她不是来找我的呢?后来有一个男孩子来接她,可是又开车走了,我想下去跟鑫垚说几句话,思忖之际那男孩子又折返回来。我肯定鑫垚一定是受了那男孩子的欺负,我便急急忙忙地出去了,可是他们两个正在说着玩笑话,不像是闹过矛盾的样子,我仔细听着,是男孩子有情,而鑫垚却无意。我打断了他们两个,我想要让鑫垚到我家里坐坐,她却执意不肯,自己说要买东西跑了出去。我跟那男孩子无话可说,他自我介绍说叫徐正豪,我说我叫于淼。我问他,鑫垚为什么哭?他说,因为鑫垚家里放不下这几只狗。他问我,你可以要一只吗?我说,可以。他说,那好,那一会儿鑫垚回来我便回去了。鑫垚回来没几分钟,徐正豪便走了。也是在那短短的几分钟里,我明白了鑫垚所有的挣扎。从小衣食无忧的我,从未站在她的立场上去看待她从未拥有的一切。我只看得到她拼尽全力地去争取,却从未想过她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看到她为了自己不能留住的几只狗哭泣,我知道,她更为自己没有能力为它们提供更大更自由的空间而难过;看到她高傲地不近人情地拒绝着身边的男子,我知道,她更为她自己没有能力多接近对方一点而伤心。精打细算的鑫垚,原来已经在心里将一切都看得那么明了,她看似糊里糊涂地活着,只是因为有太多的无能为力罢了。而我与她之间的差距,是她永远比我多了一份苦涩与对世事的打量之心,我望尘莫及。我向鑫垚要了两只狗,一只我自己留着,另外一只是送给童玲的弟弟,那家伙,据说找罗威纳找疯了。还剩最后的一只,我怕鑫垚会觉得我可怜她,没敢开口要,由着她去送给了旁人。万万没想到,挑剔的童星十分喜欢鑫垚那只的狗,又万万没想到,我带鑫垚去喝咖啡的时候,发现童星竟然与鑫垚早已相识。我猜着这里面会有许多甜蜜的理由,也知道鑫垚了解童星的一切之后定会远远地逃避,我想不如就这样先骗着鑫垚吧,待到水到渠成那一日真相自会大白。怎知世事难料,劫难比甜蜜早一步到来。我们一行人应着何灿烂的召唤齐刷刷地赶去救鑫垚,无奈地翻出了鑫垚多年前的情债。了解事情原委的我们都觉得鑫垚委屈也觉得鑫垚做的对,只是这事情的当事人心里并没有我们想的这么豁达。鑫垚面无表情的走出,她一定也看到了站在远处不忍直视的童星。可是童星最终在猫猫馆抱住了鑫垚,躲开的是鑫垚,逃走的也是鑫垚。鑫垚迫不及待地想要逃到没有人的地方去,她不与我们见面,也不与我们说话,仿佛又消失了一般。我其实不太想去找鑫垚出来,我一直记得鑫垚在我退出俱乐部的那段时间里对我的态度,她总说人生进退总有时,聪明的人就应该懂得进退,该努力的时候就应该前进一步,该退出的时候也无需留恋,也是她的这些话,我才有勇气与肖恩走到了一起。所以,我觉得,鑫垚是个什么道理都明白的一个人,如果她还有什么没做到的,那便是因为她自己还不愿意,慢慢留给她时间就好了。可是,何灿烂总是说,不能留鑫垚一个人闷闷地呆着,要给她找些事情做才能让她充实起来,正当我发愁没什么事情去麻烦鑫垚的时候,我怀孕了,家里怎么也不肯再让我守着两只狗,我便屁颠着跑去找鑫垚了。我不知道鑫垚后来过得怎么样了,只是听说,那两只狗,帮鑫垚做了好大的一个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