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自己一直在给予，现在看来像是个笑话，我给他的似乎都是他不需要的。”
    “”
    说到这里，苏瑾淡淡笑了一声，笑容里有些苦涩。
    “我真的是一个很自私的人啊。”
    系统看着苏瑾的脸上有淡淡的泪迹，晶莹的泪水从她的脸颊上慢慢滑落。
    宿主她在哭？
    它好像从来没有看见过宿主哭，即便是穿错了灵魂，起初的时候被豹子追，被猛虎扑，宿主也没有哭过。
    可是现在，她却在为了男主哭。
    系统看着苏瑾慢慢蹲下身，捡起地上的那些奏折一张一张放好，然后抬头看着挂的满室都是的画像。
    那是她的画像。
    画像上写了画的年份。
    每个月萧行衍都会画至少一张她的画像，都是他亲手画的。
    从她离开到现在，他画了多少张，几十张？上百张？
    系统思索了很久，终于找了一句能够安慰苏瑾的话。
    “宿主，你最终还是回来了呀。”
    苏瑾仍旧是淡笑着。
    她伸手将那些画像一张一张取下来，收好放在了一旁的画架上。
    其中有几幅画，墨水有些晕开了，将她的脸模糊的不甚清楚，像是画者落笔之时回忆旧人，触动情肠而无法自持，眼泪落于宣纸之上而弄污了画卷。
    她的手指轻轻拂过那里，仿佛时至今日仍旧能够感受到那眼泪滚烫的温度。
    “是啊，至少我回来了。”
    就在苏瑾想要取下最后一幅画的时候，却发现那副画卷无论如何都取不下来。
    那幅画是她的全身像，画上的她身穿赤红色团花绣牡丹的艳丽马面裙，上头穿着一件杏色的上袄，上头的刺绣精巧细致，妆容艳丽明媚，回头间俨然巧笑，与花丛之间另万花皆失了颜色。
    画中，她的手牵着一人，回头时也是在看着那人。
    而那人却未出现与画中，只有偏角一抹嫣红袍角，却叫人觉得画中二人竟是一对璧人。
    这幅画有些大，落款却不是出自萧行衍之手。
    这也是唯一一副挂在这里不是出自萧行衍之手的画，而是出自于天下第一画师的手笔。
    画的正是她走那日穿的那一身衣服。
    那日因为怕迟了，她拽着萧行衍的衣袖快步走在花园里头，正好满园春色明媚，阳光和煦，她回头叫他快点。
    萧行衍笑容满面，和煦阳光之下那张旖旎完美的脸上尽是温柔之色，连带着凌厉的眉眼也瞬间柔和下来。
    苏瑾轻轻拂过画卷，有些事她以为自己忘记了，实际上却还是记得清清楚楚。
    忽而，她看见画卷边上有一根极细极细的丝线，下意识伸手扯了扯。
    那画竟然猛地收了起来，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苏瑾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就听见隆隆的石门移动声音，眼前赫然就出现了一道暗门。
    暗门之后是一道阶梯，蜿蜒往下，仿佛一直延伸到地狱。
    与此同时，刚才苏瑾偶尔听到的那一声野兽咆哮此时此刻清晰无比的从黑洞洞的地下传来，那声音磨过苏瑾的耳蜗，一声比一声痛苦不堪。
    那是萧行衍嘶吼的声音。
    苏瑾顾不上恐惧，抱起地上的猫，不顾系统瑟瑟发抖的挣扎，拿起手电筒就飞快朝着下面跑去。
    她不知跑了多久，有几次甚至因为看不清下面的路，被脚下的青苔滑倒，险些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却也弄得一身狼狈，胳膊上也被蹭破了一块皮。
    直到前方骤然乍亮，她才慢慢缓下脚步。
    前方是一道铁门，铁门之外守着几个黑衣劲装的暗卫，铁门之内则是萧行衍如野兽一般的嘶吼声，带着刀剑与铁链碰撞的巨响，以及浓烈的就连这一道铁门也遮挡不住的血腥味。
    一个暗卫看见苏瑾突然出现在那里，赫然抽出腰间的佩刀，森寒的刀尖对着苏瑾，冷冷喝问道。
    “你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身边那人俨然是认出了苏瑾，连忙按住同侪握着刀的手，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那个暗卫略略有些吃惊，却也立刻收起了佩刀，对着苏瑾说，“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回去吧。”
    苏瑾却是不动，只是问那人，”他怎么了？”
    那个暗卫沉着脸，并不回答，“回去！”
    苏瑾摇头，执拗说，“我不回去，我要见他！”
    暗卫自然不会让他进去，“你会死的，不想死的就回去。”
    话音刚落，就听见咚咚几声巨响。
    是有人被狠狠砸在铁门上发出的声音，紧接着便是更加浓烈的血腥味，搅得人五脏六腑一片翻腾，几欲呕吐。
    只听见从铁门之内传来里面人微弱的声音。
    “快退，我们快撑不住了！陛下狂性大发，已经挣断了两根铁链！”
    外面的人面色一变，立刻护着苏瑾就要离开。
    “跟我们走，这里不能呆了！”
    他们曾经见过陛下狂性大发抑制不住挣断铁链之后的后果。
    当时所有人都死了，无一生还，甚至连个全尸都没有。
    眼前这个少女身材纤细瘦小，一看就是没有学过武的，那脖颈细的一只手都能捏断，怕是被陛下的内劲一震就能粉身碎骨。
    可是苏瑾却不愿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