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是有什么字不认识?”
    张丽纠结,“算是吧?”
    沈嘉热情帮助,“哪个字不认识?姐教你啊。”
    张丽表情复杂,“姐,这字是你的?”实不相瞒,她满张都看不懂。
    沈嘉意识到了自己的狗爬字,缩回热情相助的脖子,自闭了。
    她一个用惯了签字笔、钢笔这种硬笔的现代人,又没有练过,怎么可能会写毛笔字啊。
    原主的记忆她是半分没有,连带着肌肉记忆都不剩。
    要不是这字儿长得还和繁体字蛮像的,她连蒙带猜能看个囫囵,就不只是狗爬了,那是直接两眼一抹黑,当文盲了。
    “……其实我们不必过于在乎一些细节。”沈嘉强势给自己挽尊,把纸收回来,全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你去把纸笔拿出来,我等下说的地方,你记下来。”
    张丽:“……”
    张丽全当自己没有看到沈嘉背在身后的手里攒着的东西,无语起身去屋子里面拿纸笔。
    每天都在教训自己,也没见过沈嘉练过。还和自己吹嘘说已经练到了一定的境界,没想到反倒是比我还丑。张丽在心里撇撇嘴,自家姐姐的可信度瞬间降低。
    沈嘉也是冤枉,她确实已经到一定境界了啊。她的硬笔书法考到了六级证书,多少也算是小有境界。
    可是她现在到哪里去找只钢笔出来,只能和毛笔对愁眠。
    两姐妹,一个口述,一个记录。
    把沈嘉这几天观察好的,物美价廉适合长期采购的地方都挨着写下来。
    张翠兰儿从沈嘉摸出那张纸出来,就一直没有说过话。
    目光直直的笼罩在沈嘉身上,又慢慢失焦散开,眼里升起雾霭霭的一片,叫人看不清。
    原来的沈嘉,还帮村子里的人代写过家书……
    “婶子?婶子!”沈嘉伸手在张翠兰儿面前晃了晃,她说着说着发现张翠兰儿一直没有出声,抬头一望,不知道盯着哪里在发呆呢。
    “婶子,你在想什么啊?”完了,不会是自己一直保持神秘感,没和人说实话,把人给急傻了吧?
    沈嘉心里那么想着,嘴里顺着话就说出来了,“婶子,这是几。”
    举着一个二,如临大敌。
    张翠兰儿:“……”
    她现在怀疑,自己女儿现在这副傻样子和沈嘉也脱不了干系。
    “……行了,别闹了,继续说。”
    还能看傻子似的看自己,那看来就是没事了。沈嘉放下心来,继续和二人讲解自己的计划。
    “这张纸上都是我这段时间观察下来适合的地方,需要什么就分别去这些地方买。这上面都写着日期,列着打钩的,就是当天要买的东西。”
    沈嘉把纸张递给张翠兰儿,在张丽学习的时候,张翠兰儿也有跟着认俩字。
    这时沈嘉讲述起来,问上几个不认识的字,张翠兰儿也完全听得懂沈嘉的意思。
    只是,她有些疑惑,“那我们的菜品是怎么个定论?”
    虽说她不懂开饭馆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她也知道人家那都是一溜的菜名儿刻在小木板上,还有小二给客人报菜名儿。
    一是讨个趣儿,更是给大家介绍介绍店里的特色。
    沈嘉这每天菜单还带变的,怎么怎的跟家里吃饭似的,哪里想开的饭馆子啊!
    沈嘉神秘一笑,故作高深模样,“没事,按照我说的来就好。”
    她从还没有决定来清远镇上开馆子的时候,就想过很多。
    生意,想要做得好。那就必须得了解市场需求,确定自己的市场定位。
    她来了那么多天都还没有开业,就是在做市场调研。
    清远镇的人流量大慨是大石镇的三倍左右,而这多出来的三倍人大多分布在中产阶级。
    从实际情况出发,多出来的这一大部分中产阶级就是自己的目标客户。
    目标群体确认了,便是围绕着他们制定战略。
    中产阶级,手上握着的钱多少还是够外出挥霍好几顿的。适合他们长期稳定消费的饭馆大抵有个三十家。
    自己毫无根基,想从里面杀出一条血路可谓艰难。虽然自己对自己饭馆的味道和创新有信心,但能经年累月把饭馆开下去的,谁手里又没有点绝活?
    那么自己异于他人的竞争力又在何处?
    从现代穿越而来的沈嘉,深谙营销和创新的重要性。
    大家都是饭馆,但是她非要玩出不一样的花样来。
    出于对沈嘉的信任,张翠兰儿咬了咬牙,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既然沈嘉说明天就知道了,那她便不多问了。
    反正,反正家里的宅子还留着。大不了一家人又回去,徐福酒楼的生意还在,日子又不是过不下去了。
    沈嘉还不知道张翠兰儿都开始思考退路了,早早就上了床,为明天的首仗养精蓄锐。
    第二天一早,沈嘉和顶着两个黑眼圈的张翠兰儿相顾无言。
    “……婶子,你这是,做贼去了吗?”
    张翠兰儿不想说话,虽然她现在身子上很疲惫,可是她心跳亢奋的很,像是装满了水的木桶,稍稍一晃就要溢出来。
    昨晚上她根本就没有睡着,一闭眼就是沈嘉意气风发的开业,结果一个月过去了,一个客人都没有。桌子上都落满了灰,到了交租的时候,身上一分钱都没了,失魂落魄抱着她哭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