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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九世之炮灰反派从良记》 石纹仰天哀嚎道:你不早说!早知道晚上就多吃点!
文斌突然听到什么,嘘了一声,往旁边走了几步。
谁在那边?
龙昌面色不虞地从树后走出来,道:你们俩个怎么在这?老大和父皇在湖心亭吗?
文斌和石纹不太qíng愿地行了一礼,道:夜深了,臣送小殿下回去吧。
龙昌哼了一声,背着手走了,文斌一招手,唤了两个侍卫来,在后面跟着护送。
龙昌自进了上书房后,锋芒渐露,只因对着皇帝依然板着一张死人脸,所以他依然不受宠爱,让杨妃捶胸顿足,气儿子不争气没眼力见。
大晚上的,他出来做什么?看月亮?石纹纳闷道,抬头看着乌漆墨黑的天。
文斌皱眉看了眼湖心亭的方向,道:不该问的,别问。
不该问的,别问。皇帝轻声道,棋盘已呈一面倒的局势,只是对方还不肯认输,执着地负隅顽抗着。
老幺才几岁,您就要给他定亲?龙飞道,他已开始蓄须,看着越发沉稳内敛起来。
你,镇得住他吗?皇帝冷冷道。
龙飞垂下眼,丢了把棋子在棋盘上,终于放弃了。
儿子没用。
知道就乖乖听朕的安排。冯家专出傲骨贤臣,他们家的女儿,会好好帮你盯住老幺的。
龙飞摆弄了会手指,抬头看着皇帝道:您是不是都知道了?
皇帝笑了笑,没有回答。
龙飞沮丧地往后一倒,冲着皇帝比了比大拇指:您高!您才是高人!儿子服输了!
皇帝道:没办法,谁让朕当初脑子一热就立了你呢?
是呀,彻底断了我闲散人生的可能。龙飞喃喃道,双眼有些失神,我一点也不想当这个皇帝。
皇帝不满道:呵!你还矫qíng上了!不愿当,就死去!这就死去!别再朕眼前晃dàng,烦!
龙飞在榻上左右翻动了几下,爬到皇帝身边,整个人压到他身上:就烦您!烦的就是您!
皇帝抖了两下,没把人抖开,就由着他趴着,看着粼粼的湖水,有些昏昏yù睡起来。
这个太子,怂蛋一个,脑子也不太好使,专会闯祸,成天要人给他收拾烂摊子。可自己为什么,始终舍不得废了他呢?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可自己依然选择了保住太子。
大概是因为,只有在这个怂蛋的身上,他才能感觉到一点当爹的喜悦与无奈。这是其他任何儿子都给不了他的,只有在龙飞的跟前,他才是一个父亲。
龙飞顺着皇帝的视线,看向湖面。上辈子,他小心谨慎、四处周全,后期又有龙昌暗地里打点,他才能熬到登基那天。这辈子,他彻底放飞自己,觉得哪一天被废都不稀奇,可皇帝却变成了那个各种帮他收拾烂摊子的人。
这改变,这是让龙飞哭笑不得,但心里,隐隐又有一股暖流涌动。
以后乖一点吧。龙飞想着,父皇老了,让他省点心吧。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这是一个重生后打算日天日地但又时不时犯怂的人,到最后回归平淡,继续老老实实继承上辈子人设的故事。这个故事,是不是完美地契合了我的主题从良?!!!!在前面几个故事都要被忽略了的,第四个故事终于点题了,泪奔!
☆、第五世
程婉猛地睁开了眼,她的胸膛急促地起伏着,喘息声惊醒了一旁守夜的丫鬟。
小姐?佳芝掀开chuáng帐,担心地看着满头大汗、面无血色的程婉,您又做梦惊着了?
别声张。程婉用枕畔的手帕擦了擦汗,qiáng自镇定下拉,给我换身衣服。
佳芝轻手轻脚地帮程婉换了衣服,将chuáng单撤下,放在熏笼上烤着。程婉披着外衣坐在一旁,等着chuáng单烘烤gān了,铺回去继续用。这样,才不会被家里人知道,自己连着三晚都做了噩梦。
这样能瞒多久,程婉懒得去思考,她抱着双腿,看着灯芯出神。
兰君,一想到这个称呼,一想到那个人,程婉的身子,就一阵冷,一阵热,几乎要把她给折磨死。
她是大周立国后第一位从太极宫正门入宫的皇后,前面几任不是在入宫前就已成亲,就是继后无资格走正门。只有她,以皇后之礼,被迎入宫中,做了这太极宫的女主人。
就连太后都曾用羡艳的眼神看过她,太后这辈子都没当过一天皇后,只先皇死后,母凭子贵,直接成了太后。
成为皇后的第二年,程婉就生下了皇长子,半年后皇长子就被立为太子。那时的程婉,是多么风光,多么得意啊!
年轻的皇帝许程婉喊他兰君,兰是皇帝的小字,程婉羞怯地推辞了两次,就顺水推舟地应了。兰君兰君,她的夫君,她的天,她的所有。
程婉二十岁那年,天塌了。
皇帝出去游猎时被jian人掳走,禁卫军遍寻不到,国不可一日无君,皇帝的胞弟康王就被立为了新帝。
康王未成亲,自然也无子嗣。太后虽果断立了小儿子,但也没放弃大儿子和他的妻儿。康王承诺,一旦兄长被寻回,就立刻把皇位还给兄长。他保证不会成亲,将太子视若己出,日后这个皇位,自然也是要给太子的。
那时,程婉就想着,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事呢?如今说得好听,等位子坐稳了,肯定就翻脸了。
只是,太后、丞相、甚至她的父亲程太傅都点头了,她又能做什么?
程婉依然住在康寿宫中,太子被太后抱走抚养,她除了收敛一切锋芒,安静地接受、温顺地服从外,什么都不敢做。
利益、亲qíng,在暗地里jiāo换,没人问过程婉的意见。
程婉知道,这脆弱的平衡,随着太后的衰老,新帝的羽翼渐丰,总会有一天打破。只是她没想到,结果会那样的糟糕。
太后死后,太子被新帝带在身边抚养,程婉想见一面都难。那时,她只顾着担心儿子,根本没注意到过,新帝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你觉得,皇兄还活着吗?新帝眼神yīn郁地看着程婉,殿内只有他们两人,门窗紧闭着,程婉推了推,发现它们都被人从外面锁住了。
程婉qiáng笑道:我自然是希望他还活着的,太晚了,我该回去了。
她不敢在新帝跟前以皇后自居,她已经什么依仗都没有了。
回哪去?皇兄又没有在你屋里等着你。新帝笑道,他有让你喊过他兰君吗?
程婉一怔,纵是如今怕得要死,她也听出了新帝语气中的不对劲。
新帝走到chuáng边坐下,手指轻轻划着被褥。
我十四岁时,就在这殿内,就是这张chuáng,他抱着我,让我喊他兰君。新帝低下头,用轻柔的声音,说着让程婉毛骨悚然的话,我和太后说,她让我闭紧了嘴,谁都不许提。可是我还是和别人提了,那个人,就是你爹。我信任他,他是两朝帝师,他只要一句话,模模糊糊的一句警告,皇兄就会忌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