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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这该死的旁白[快穿]

    阮啾啾拿着发簪,四处张望,决定朝着视野开阔的平原跑去。
    嗷
    怪物的嚎叫此起彼伏,阮啾啾下意识地趋利避害,朝着嚎叫声最少的地方跑。她飞快地奔跑,仿佛地上有荆棘在挂着她的长裙,鞋底极软,跑起来极为耗脚力,阮啾啾虽然吃力,但还是拿出跑八百米的速度,试图找到安全的地方。
    这时,背后的树林扑朔着,仿佛有什么怪物要从中飞出,将阮啾啾扑倒在地。
    她的后背瞬间冷汗涔涔。
    她下意识地朝前面一跃,从小山坡上滚落下去。身后的妖怪从树林里冲出,没能抓住阮啾啾,不过几步的距离,它抖索着肩膀,低声嚎叫着,不甘地向后慢慢退步,离开了这个地方。
    阮啾啾颤抖着举起簪子,半晌,没有等来妖怪。
    奇怪。
    刚刚不是要冲过来了吗
    第73章 第二步,重返世界
    阮啾啾冷静下来,燥热的深林深处,别说蝉鸣,半点儿多余的杂音都无。仿佛大树都刻意放缓了轻拂的枝叶,轻轻掠过,留下细微的沙沙声。
    她缓缓站起身,一手紧捏着簪子,浑身沾满了滚落在地上的灰土,一双秀气的眼眸迷茫地望着远方。
    奇怪
    刚才的怪物呢
    阮啾啾朝着人烟稀少的深林走去。明知前方或许有豺狼虎豹,然而,眼下回头已然来不及。两者都是死,还不如死得更有价值一些。
    她小心翼翼地拨开茂密的绿叶,一步步向前走去。软鞋踏在地上毫无声息,深林里静得可怕,阮啾啾的脚步踌躇不前。
    还是先回去吧。
    想好了,再决定往哪边走好了。
    阮啾啾一转身,顿时被吓了一跳。她骇然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簪子掉在了泥土里。就在阮啾啾愣神的片刻,那道修长的身影,静静地靠着树。他的长发漆黑如墨,穿着一身墨色长袍,清冷如玉,肤色苍白,一双眼眸低垂着,安静无声,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
    只是以他为中心,弥漫着一股强烈的、令人恐惧的威压,仿佛下一秒,所有山林都会随着他一只手灰飞烟灭。
    怪不得山林里寂静无声!
    就连隔着数步之遥的阮啾啾,也仿佛被紧扼住喉咙,可怕的威压让人深感窒息。
    她缓缓地向后退,生怕下一刻,对方那双冷沉沉的、毫无生气的眼眸会投在她的身上。
    这时,阮啾啾看到他头顶上闪闪发亮的光芒,黎戎两个大字,恶意地提醒着阮啾啾,她竟然要帮面前这个看起来比恶鬼要更可怕的男人实现一个愿望。
    对方似乎在耐心等待着。尽管在等待的片刻,眼睛都一眨不眨。
    阮啾啾长长出了口气,站定身体,出声问:你有愿望要实现吗
    名叫黎戎的男人看着添了几分熟悉。他眼角的一颗泪痣触目惊心,有种诡谲的风华绝代的美,很奇怪,明明像恶鬼,却又沾染着几分污浊的仙气,这让他看起来矛盾异常。
    黎戎忽然抬眼,望向阮啾啾。
    阮啾啾倒吸一口冷气,向后退了几步。她避开视线,哑着嗓子,紧张到心脏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你有吗我我能帮你实现。
    黎戎盯着她,尽管阮啾啾没有勇气直视回去,依然能感受到扎在后背存在感极强的目光。良久,黑发散落,遮住他的脸颊,响起了他的声音。
    过来。
    阮啾啾紧张到不停地咽干涩的喉咙,摇摇头:不,你就这么跟我说吧。
    他沉默片刻,那道冷冷清清的声音再次响起:过来。
    阮啾啾安慰自己,大不了一死之后重新来过,有什么可怕的。她磨磨蹭蹭、慢慢吞吞,低着头,小步小步地挪到只有两三步的位置,尽管如此之远,阮啾啾仿佛能嗅到他身上的冷香,却是伴着铁锈味儿的冷香。
    对方没有说话。
    她耐心而纠结地僵持片刻,发现自己完全处于下风,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又慢吞吞挪了一小步,她低着头,视角边缘,能看到对方的衣摆,是绣着金丝的黑色。
    咳咳,那个
    突然响起锁链的响动声,像是小块的银子在互相敲打,居然悦耳好听。阮啾啾下意识地缩了缩脑袋,没料到,对方的手落在她的头顶,在她懵逼的心情中轻轻揉了揉她的长发。
    黎戎的手指修长,先是试探性地碰了碰,像是确认没有看错,又揉了揉。
    阮啾啾不敢造次,只好心底安慰自己,被摸摸头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也没有秃头。但随即,她看到摇晃的锁链,伴随着黎戎的动作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阮啾啾惊咦一声:这锁链
    黎戎收回手。
    锁链上沾着斑斑血迹,似是存在已久,阮啾啾虽然明白他并非正常人,但是,被锁链困在这里,是不是太过残忍了
    她立即捂住唇,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心也跟着被扎了几下,又痛又痒,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黎戎凝视着她,看她眼眶泛红,伸出手,擦了擦她的眼睛。
    阮啾啾愕然地抬起头。
    那双狭长的眼眸,黝黑,眼神幽深。他定定望着阮啾啾,半晌都没有言语,只是手指尖的泪渍仿佛沾染了火焰的余热,令他忍不住缩回去,在长袖里攥成一团。
    你是不是认识我阮啾啾鼓足勇气问。
    阮啾啾没有得到回答,抿了抿唇,看着他双手双脚被锁链束缚,又问:是不是很疼
    名为黎戎的男人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阮啾啾瞧,仿佛多少年未曾见过,冰冷克制的表壳渐渐被余热灼伤,烫裂。
    阮啾啾看他没有厌恶的表示,居然胆子大到又向前迈了一步,牵住他的手。那双手同样苍白,手指细长好看,只是上面有被割裂的伤口,细细密密,至今未能痊愈。
    阮啾啾不敢想象他究竟经历了什么。这双手,还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她说:你饿么
    说完,阮啾啾又觉得自己问了个傻问题。如果对方有饥饿感,早就死在这里了。
    阮啾啾讪讪地放开手,黎戎比她更快,反手紧握着她的手掌,十指相扣。他握得很紧,阮啾啾吃痛叫了一声,这才被松开。
    师父
    你说什么阮啾啾没能听清,问了一遍。
    黎戎低沉到近乎呢喃的称呼,终是没有再响起第二次。
    天色暗沉,夜幕来临,阮啾啾眼看今天是问不到什么了,决定先解决睡觉的问题,明日一早醒来,再谈这件事。她走到不远的大树下,躺在地上,与温柔的晚风相伴。没有枕头,没有被子,但愿不要在这里睡凉了。
    阮啾啾蜷缩成一团,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梦中的她仿佛被温暖的怀抱裹着,阮啾啾舒适无比,待到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然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