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里透出的失落让夏拾的睡意立刻消失了。
    夏拾微直起身，眼睛直视着时聿说道：“阿聿，是我自己的问题，和你没关系。”
    说罢抚上了时聿深蓝色的眼睛，那里面有她最喜欢的东西。
    时聿顺势闭上了眼睛，任由夏拾靠了上来，握在她腰上的手却慢慢收紧……
    上飞机的那天，余空空一家都过来送了，时聿外祖母年纪大了，没过来。
    “这次回去之后，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过来呢。”余空空她爸惆怅道，“小二你别隔个一年半年的才来看你舅。”
    “爸，你女儿还在这里。”余空空不满道，“你这话怎么听得那么怪呢！”
    时聿太像他外祖母了，所以余空空她爸要更疼一点时聿。
    “你哥我还不能疼了？”
    余空空黑了脸：“那你还要不要你女儿了？”
    夏拾站在旁边有点慌，偏偏余空空她妈也是笑而不语，站在旁边安安分分地做着她法国人的身份。
    时聿无奈，每次都要上演这个戏码，他们不累，他都要看累了。
    “我们走吧。”时聿牵起夏拾的手往安检那边走去。
    “可……”夏拾看着还在那起争执的父女，有点犹豫。
    时聿悄声在夏拾耳边道：“他们不管因为什么都爱吵上一架，待会就好了，我们先走。”
    那头时家人一晚上没睡好，兴奋的！
    因为时聿他们是早上到的，时盛扬一大早就开车去机场接人，家里两个女人开始在大厅装饰摆盘。至于时康，被赶去公司处理事情了。
    “为什么不是老大去？我也能去接夏夏。”时康非常不满，最后在余艺的眼神杀下遁了。
    时盛扬一路顺畅地到达了机场，手里拎着他妈让带的早点，餐盒非常可爱，里面黄妈做得小笼包也很精致。
    等了半个多小时，时聿终于出现在他眼前，时盛扬没再去看时聿，而是顺着时聿牵着的手，去看后面走出来的人。
    嗯，这就是夏夏了。
    “哥。”时聿拎着行李，朝时盛扬走去。
    “嗯。”时盛扬敷衍地点了点头，然后笑着对夏拾说，“夏夏，你们这一路来累了吧，妈让我给你们带了小笼包过来，你们待会在车上尝尝。”
    在飞机上夏拾也想过时聿的家人，只是没想到他们……这么热情。
    “好。”夏拾也回以浅笑。
    时聿默默地跟在后面提行李，听着他哥在和夏拾套近乎，已经能想象到回家后的场景了。
    离过年还有大半个月，夏拾直接在时家住了下来，不过她后面还去了一趟公司。
    公司新盘下来的位置，卫季和其他部门几个人一起管理着，赵一早就回去了。她过去也只算是踩踩点。
    夏拾和时家人相处的很不错，尤其是余艺对她非常好，总是要带着她出去逛，买衣服，去尝新开的餐厅。
    有时候夏拾躺在床上的时候，会恍然觉得这是一场梦。梦醒了她还是那个一无所有的人，只靠着一点才能在世上独活。
    “哎呀，现在不让放烟花了，以前的时候市里多热闹哇。”一天吃过晚饭，余艺叹气道。
    “对环境不好，只能这样了。”时康回了一句。
    余艺哼了一声，道：“等大年三十的时候没有烟花，冷冷清清的。”
    时康出主意道：“你可以看春节联欢晚会，很热闹。”
    余艺摇头：“还是让大媳妇那天给我弹弹钢琴好。”
    时康不同意道：“大年三十的，你不能让媳妇休息一下？”
    “那你弹给我听？”余艺怒道。
    时康哑了半天，嘟囔道：“弹就弹，一大把年纪了还要这样。”
    夏拾坐在旁边看着他们夫妻说话，眼睛里闪动着光，若是几十年后，她和阿聿也能这样就好了。
    也不知时聿是不是听到了夏拾的心声，从桌子下伸出手握住了夏拾，两人相视一笑。
    第六十一章
    大年三十的时候, 时康果然给时家人弹了一首钢琴曲。
    余艺虽然说是说他不专业，没有大媳妇弹得好听，但是鼓掌却是鼓得最热烈的那个。
    “以后我也给你弹，比这个好听多了。”时聿凑近夏拾耳边悄悄道。
    “伯父弹得也好听。”夏拾先说了这句, 然后才说，“好。”
    没有烟花, 但时家也算热闹, 成双成对的, 还有小孩逗乐，余艺觉得她这辈子算圆满了，就差再抱个孙女了。
    时康和余艺先上去睡了，到底年纪大了，撑不住。时盛扬也没待多久, 孩子正是烦人的时候，他舍不得让妻子一个人在上面, 也回房间了。
    只剩下夏拾和时聿在楼下守夜。
    两人坐在沙发上，电视放着春节联欢晚会，夏拾看得认真，连腰板都挺得直直的。
    时聿当然不感兴趣, 还不如看着夏拾有意思。
    时聿发现夏拾在看电视的时候非常有趣, 主持人一说什么喜庆的话, 她也跟着点头微笑。表演节目的时候也特别捧场, 明明是在电视外, 却还要认认真真的鼓掌。
    就像……
    幼稚园的小朋友。
    等到了零点, 所有主持人和表演人员都聚在一起倒计时的时候，夏拾坐在沙发上也开始跟着数，脸上甚至带着点紧张。
    时聿眼神柔软，等她数完后，电视里正好敲响了零点的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