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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天骄

    祝雁停略微诧异,这么久了,除了之前在京中时,他两次以萧莨小厮的身份出现在人前,萧莨从不让他抛头露脸,这回却说让他一起去参加裕王的寿宴。
    “……我也去?”
    萧莨神色平淡,反问他:“你不是祝家人?”
    “好吧,我去就是了。”
    转日,晌午之前,萧莨留下珩儿一人在官邸,带着祝雁停一起去了裕王府。
    裕王府之前在封地的县城里,府城这座是几年前新建的,占地广阔,十分奢华,比南都府的所谓皇宫都不差。
    从车上下来,祝雁停抬眸四处看了看,小声与萧莨道:“这地方可有够气派的,土皇帝啊,果然不能让他们做这地头蛇,以后都迁去京中吧。”
    到了他们眼皮子底下,再想搞什么小九九也得掂量着些。
    萧莨没接话,祝闵昭已带着全家老小出门来迎接。
    见到祝雁停,裕王府这上上下下都不知该怎么称呼他,祝闵昭一脸尴尬,祝雁停今日显然不是以小厮身份来的,可他之前那个僖王是祝鹤鸣封的,自不算数,但若说承王妃吧,萧莨又并未给他正式册封,最后众人也只能客客气气喊他一声郎君。
    祝雁停倒不在意这些,客套地与人笑了笑,跟在萧莨身边被人迎进府。
    因为萧莨的捧场,这府城乃至附近地方大大小小的官员和祝家宗亲都来了,萧莨被请上座,他没有推辞,淡定坐下,祝雁停始终跟在他身边。
    寿星老王爷不在,祝闵昭尴尬解释,他父亲这些日子卧病在床又腿脚不便,起不了身,请萧莨多担待。
    萧莨没说什么,自始至终虽与之不热络,但面子还是给足了的,并未让之难堪下不来台。
    期间不停有人来与萧莨敬酒,端的都是极其恭敬讨好的态度,尤其那些祝氏宗亲,虽心情格外复杂,满腹担忧,可眼前这情形,他们都只能奉承着萧莨,哪怕再想合起伙来与他作对,在众人心思各异的眼下,都几乎没有可能成事,没看小皇帝身边的那些人,都快被萧莨拔干净了么。
    寿宴快结束时,有人来传话,说裕王想见祝雁停,请他过去后院一趟。
    祝雁停挑了挑眉,似没想到对方会想单独见自己,下意识地看向萧莨,萧莨不动声色道:“既然裕王有请,那便去就是了,我与你一起去。”
    祝闵昭心惊胆战,生怕他老爷子作妖,全家上下就只有这位老王爷是认死理的,自从知道他背叛聪王投效萧莨后,就再不理他这个儿子,还气病了,至今起不了身。
    于是他也赶忙起身,要陪同着萧莨祝雁停他们一起去见裕王。
    非但如此,他还将家里兄弟儿子孙子一众人都叫上了,跟着一块去,若是老王爷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他们也好及时补救。
    裕王果真躺在床上不能动身,看着已经没多少日子好活了,祝雁停进门,恭恭敬敬问候了一声,再怎么说,这位毕竟也是祝家长辈。
    裕王身边伺候的下人扶着他艰难坐起身,靠在床头,祝闵昭赶紧过去,亲手将人搀扶住。
    在对方打量自己的同时,祝雁停也在打量他,裕王病态满面、两鬓斑白,只那双眼睛尚显凌厉,他的目光转过祝雁停,落到同来的萧莨身上,冷冷瞧了他片刻,又再次转向祝雁停,哑声问:“你可是先帝的儿子?”
    这话问得未免过于直白了些,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祝雁停自然不会认,从容笑着回答:“裕王说笑了,我怎可能是先帝的儿子。”
    “当真不是?”
    “自然不是。”
    他坚持这么说,裕王不再与他纠缠这事,又问:“那你现在是何身份?”
    “一介白丁罢了。”
    “以后也一直做着白丁吗?”
    不待祝雁停再说,萧莨替他回答:“他是本王的妻子。”
    裕王冷眼望向萧莨:“既是承王妻子,为何没册封?”
    “这次解决闽粤之事,回京就会册封。”
    屋中之人闻言俱都一凛,这话的意思,其实是告诉他们,待这次回京,他就要改朝换代了。
    “册封什么?承王妃?”裕王不依不饶地问他。
    祝闵昭有些心慌,想阻止裕王这般态度继续诘问萧莨:“父亲,您歇着吧,别过问这些事情了,要不一会儿又得喘了……”
    裕王没搭理他,浑浊双目直勾勾地看着萧莨。
    萧莨走至一旁,大马金刀地坐下,面上已不再见半分恭敬之色,唯有周身压不住的上位者气势,冷声问:“本王何故需要与你交代?”
    祝雁停默不作声地站到他身后去,并不插话。
    祝闵昭额头上的汗都冒了出来,赶紧道:“摄政王您误会了,父亲他没别的意思,只是随口问问,您别放在心上,他病糊涂了,还请您莫要与他计较……”
    萧莨没理他,目光扫过屋中神色各异的一众人,这些都是裕王的子孙,其实个个都恨不得他死,又都万分惧怕他。
    那裕王不顾儿子的劝阻,阴着脸道:“郎君也是祝家子孙,我这做长辈的,帮他多问一句有何不可?”
    祝雁停低眉顺眼面上无甚表情,萧莨看他一眼,收回视线淡道:“本王的妻子,本王自有安排,裕王既然叫我们来了,不如今日把话说明白吧,你们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本王想做的事情,你们以为就凭你们几个还能阻止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