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先生。”一位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走进来，他眼神狡猾，充满算计，却是覃家合作数十年的商业伙伴，覃存知对他十分信赖。
    只要航线在，货源在，覃家的根基就还在。
    哪怕损失再多，也能挽回。
    况且温岳也不是没有损失——灰市工地已经造成了数额巨大的损失，而受事件影响，项目估值也会持续走低，甚至会影响未来数年。
    这让他的心情勉强好了一些。
    覃存知回过神，礼貌微笑，示意合作对象坐下，开始来往交谈。
    期间光耀的胡总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他一个都没接。
    最后胡总终于放弃，改打字发文件，向他反映情况。
    核心思想——要钱。
    覃存知冷笑，要钱要钱，整天就是要钱……娱乐公司最初是为了洗钱建立的，这没错，可运营到现在，仍然年年亏损，这个胡总经理还觉得自己很有本事。
    “钱没有，你自己赚去吧。”他最终回复道。
    第88章
    七月, 顾灼灼要拍一部电影的消息, 传遍影视行业内。
    每天都有无数电影电视剧筹拍，但只有顾灼灼的消息格外引人注目。
    一来, 钟声文化现在风头无两，一直跟他别苗头的光耀影视仿佛吃了死耗子，一蹶不振, 干什么都悄无声息的。
    二来, 这部电影的项目书上, 投资金额不小，钟声却没有找人分担风险。毫无疑问, 钟声对它非常有信心。
    第三，这部电影已经有了第一男主角, 却还没有剧本, 这意味着, 这会是一部完全为顾灼灼量身打造的剧本。
    有人听了，说这时顾灼灼自己捧自己, 砸钱玩儿。有人记得顾灼灼还没暴露身份时恐怖的吸粉能力, 认为少了别的钳制, 这部剧反而会是难得的精品。
    但不管他们怎么想, 仅仅是在业内放出了一点消息，连着一周，人人都在讨论。
    晨昏线娱乐里, 光鲜亮丽的小偶像们来来回回, 其星在他经纪人办公室, 看着手机发呆，一旁的王经理正打电话。
    “嗨呀老胡……你这话说的，你们光耀是会缺钱的人吗？谁不知道你们别的没有，就是钱多，可不像我们，整天穷得找粉丝要饭呢！”王经理唾沫横飞。
    “什么？”他听了一会儿又道：“……这不像你啊，你们不是看不上我们小偶像唱的歌儿吗？这会儿又来夸，那你夸呗，又压价……你这到底是喜欢不喜欢啊！”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嘿嘿一笑：“行，那我们再考虑考虑，唉我真不是不跟你好，早年受了你好多照顾，但我这……穷啊！整天要饭，又做不了主，哎不说了，下次出来喝酒啊！”
    这才挂了电话。
    “光耀谁啊？”其星的经纪人有点焦虑地看手机，随口问。
    “胡总经理。”王经理老神在在。
    “……啥？”经纪人震惊：“那不是光耀的元老吗？怎么给你打电话……”不是一个级别的人啊。
    王经理翻了个白眼：“你怎么突然笨了呢？当然是咱们总经理要找借口推了，才把这坏人给我当啊！总之就是不想接他的活儿。”
    经纪人终于把注意力转他上面来了，好奇问：“光耀去年不是买了一堆音乐工作室吗，自家也招了不少有名气的录音师，还给各家打招呼说别跟钟声合作来着……这会儿怎么要出来找咱们合作啊？”
    “嗨，没钱了呗。”王经理道。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光耀最近财政紧张，之前给音乐制作人们开的高工资履行不下去，只能劝退加解散。别说什么大师克鲁斯了，连祁羊的徒弟都不愿意留下来，很快跳槽了。
    虽然只是一个音乐制作部，可经纪人敏锐地察觉到，光耀已经开始走下坡路。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咱们老总真要拒绝合作啊？”经纪人又问。
    “是啊，为了给钟声卖好嘛。”王经理努努嘴：“你看看你家大宝贝，心思飘了，要不是觉得钟声的确有戏，老总早把他关小黑屋去了。”
    其星抬头笑了笑。
    经纪人闻言叹了口气，心里还是不太得劲儿。
    这话要倒回三天前。
    钟声放话要拍个大投资电影，主角是顾灼灼，放了个项目梗概，其他演员一个没定。当晚其星从外地通告回来，顶着二十七个小时没睡的脸来到经纪人家里，低声下气地说他想参演。
    经纪人吓坏了，先打发他赶紧睡觉，完了跟公司沟通。
    第二天问他为什么，其星说：“我祖籍灰市，在那儿生活了八年，这个电影……我很想演。”
    经纪人带他不过三年，对他是怎么一步步爬到顶流都不是很清楚，更别谈他的童年少年青春期了。闻言相当意外。
    其星是个外热内冷的人，从不跟人谈心，跟经纪人和助理，关系都淡淡的。
    经纪人还是第一次看他这么紧张，这么……渴望。
    “……我再去给你问问。”经纪人心一软，就答应了。
    晨昏线娱乐对艺人的管控很严，经纪人也不能拍脑袋决定艺人的行程，一般有什么大项目，都需要公司批准。
    虽然把其星这种花瓶扔过去，顾灼灼也不一定会要，但接触之前还是得公司同意。
    这一等就等到今天，其星一直显得心神不宁。
    “宝贝啊……”经纪人给他倒茶，怜惜地说：“那个电影是为了捧灼灼的，现在连个剧本也没有，你就算进去了，也只是个龙套，戏份不多，花的时间却不会少，耽误多少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