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六指缭乱春归处,四弦轻动妙音来
作品:《逍遥继》 莫沉直接用带着烈火的一巴掌甩在于鸿义的脸上,“混账东西,你杀了产后的人母,杀了懵懂的孩童,今日连东西都看不清楚的老妪也不放过,你这见钱眼开的东西,简直猪狗不如!”
“啊,小的知错了,还请仙爷饶了我一命吧!”于鸿义捂着被烧伤的脸,哭丧着喊道。
“哼,还想叫我饶了你?你如此之作为,还敢把‘鸿义’二字摆在名号里,我不收你,也自有人收。”莫沉怒不可遏。
莫沉踢开抱住自己大腿的于鸿义,手向其一指,那浮在莫沉身边的火焰便拥向拼命求饶的于鸿义。
“从今往后,这赌坊归向苏安所有,但向苏安你不能再拿来开赌坊!在场的都听清了吗?没听清的我也送他下去!”莫沉将法力运向喉头后喊出,使得在场的凡人无不惊惧。
“是!”
“小的明白!”在场的众人无不屈膝俯首,引手而拜。
莫沉见场面得到了控制,又掐出一个法诀,一道风刃便凭空出现,划出十字,斩向那绮丽的窗户。莫沉再作以御风之术,从窗户飞走。
当莫沉出了赌坊后,认准了方向,往向家飞去。
没过多久,莫沉从空中落下,手朝着屋子里一指,便有一道红光从指尖窜出,飞进向家宅子不见。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男子的惊叫。莫沉赶紧从窗口跳进去,却哀叹一声“唉,还是晚了。”
此时,只见屋内躺着两个浑身是血的人,而其中的一精壮男子,身首异处,血溅当场。
莫沉扶起倒在血泊中的梅中蕊,并帮其查看伤势。
可老妪身上的几个大窟窿明示了莫沉大势已定,自己已经无力回天。
“德泽”老妪的气息微弱,随时都有可能断气。
“我不是德泽,但我想说,你的二儿子向苏安已经不再恨你们了。”莫沉施展巨力术将她托起,放在炕上,靠在墙边。
“是吗?那真好。”她的嘴唇开始发白。
“等我找些药”
那老妇人突然拉住莫沉的手道“不必了,我如今只是回光返照罢了撑不了多久一开始只是觉得你声音像极了我孙儿可现在近了看,脸也像”
“怪不得,苏安叔,一开是也说我是什么德泽,原来如此啊。”
“你是不是那些能飞的仙人啊,方才见一把带火的剑飞进来又飞出去的”
“算是吧”
“不知小友你可否答应我一事?”她的嘴唇现在已了无血色。
“啊?”
“可否在耳边跟我说一句,奶奶,保重?”老妇人缓缓地闭上了眼。
莫沉眼角闪动着泪光,靠在老妪的耳边,喃喃而道“奶奶,保重。”
“知道了孙儿也要保重啊”那老妇人的双眼涌出泪水,泪水又渐渐沿着她脸上的皱纹洇开。
老妪的头依在墙角,绝了气。
后半夜的山风有些大,呼呼地吹进落花谷里,像是狼在哀嚎。
这会,莫沉为梅中蕊与向诗白开好了坑,坑内躺着向家大母,奈何向诗白的尸身已是寻不到,莫沉便从他家里抽了套他的衣服来做衣冠冢。向苏安也跪在后面,向苏安的身后则站了几位赌坊的下人,向苏安如今成了赌坊的掌管人,其下面的人自然受他管。
莫沉安放好东西后,弹指一挥,沙土便自动埋好,又堆成一小堆。
其后,莫沉又在坟前立了块碑,碑前录有死者字号,而在碑后,莫沉将一首诗刻了上去。
其诗曰
《祭诗白》
半生未聚一斗财,
岁岁春回杜鹃哀。
若问所歌为哪个
落花谷里是诗白。
乐王一曲神仙栽,
奈何生就凡心胎。
六指缭乱春归处,
四弦轻动妙音来。
莫沉将飞剑收回储物袋,便走向长跪不起的向苏安。
“苏安叔,你可知去出云岫往哪走?”
“出云岫?没听说过,但我听山下的人传闻说这附近的仙人一般都从南边来,仙师往南边走或许就可以找到了。”
“多谢。”
“岂敢岂敢,仙师还是我家恩公,救我于水火之中,倒是我还没帮上恩公您。”
“勿要这样叫我,我感觉怪怪的,难以接受。”
那向苏安似想到了什么,“快!快扶我起来,我要回去!我要拿个东西给余田小友!”向苏安跟身后的人说道。
之后,向苏安带着莫沉回了向家,叫杂役从炕底里掏出一块黑黢黢的圆球递给莫沉。
“就是这个,这个东西是家父当初还未做官,在地里刨到的,家父觉得甚是有趣,便留下了。”向苏安介绍说。
“哦?有趣?怎么个有趣?”莫沉问道。
“这个东西搞不清楚是什么做的,火烧不坏,水浸不腐,怎么敲也敲不破。”
“真的假的?”莫沉说完,便招来火焰将这不明之物裹起来,“呃看来是真的,捏也捏不坏。”
没想到这时,许久没说话的枫烬跟莫沉道了声“留着,这是雷脉什么什么藤的种子,名字记不清楚了,反正可以拿来练雷功。主要是这东西应该为当初追杀我的那些人所留下的,真不知道这里到底还有多少上古时期留下的东西。”
“这东西可否留给在下,在下愿以物易物。”莫沉转头对向苏安说。
“不可不可,这东西我等凡人瞧了半辈子都没瞧出门道的东西,定不是凡物。私以为,此仙物留在仙处,方是妥当。”
“那好吧,在下告辞。”
“恭送仙师。”不止是向苏安,连同其身后的杂役也一同行礼。
莫沉认准了方向,就着夜色御风而去。到了黎明时分,莫沉才在空中感受到了因修士飞行而留下的法力波动,当日头再高些的时候,莫沉身边便会不时有修士御风飞过。
一边,莫沉放出飞舟赶路,而另一边,数以万计的修士聚在出云岫山门内,参观招新大比的总赛。放眼望去,尽是黑压压的人头,除了被抬升至十丈高的六十四座擂台以外,根本看不到什么东西。
这时,驾驶着飞舟的莫沉突然感觉全身上下被一股无形巨力压迫,逼着莫沉收起飞行法器。
“糟糕,我差点忘了宗门附近有禁空禁制了,而这样的话,只能祈祷我还能赶得上总赛了。”莫沉在心里不停地祈祷着,并落下来用神行术赶路。
总赛场处,人头攒动,话语声甚是嘈杂。
“这个叫莫沉的怎么还没来?都有半个月不见他了,到底死哪了?”有人道。
“他?我觉得他可能叫武正信给弄死了吧?毕竟一连六次遇到了武家的人,还都胜了,如若是我,我早就叫人把他给做了。”
“按这势头下去,他定是来不了了。”
“他还是这组的第一场呢。”
看热闹的人,从不会嫌事大,都忙着把攒了许久的风凉话说出口。
“这天道委实不公,若我是那莫沉的话就好了,和武正信这种水平如此之低劣的人比试,定叫那亲传弟子之位有我一席!”有人发牢骚道。
“嘘!你小声些,那武正信虽是个半吊子,可他手下的人实在是不好惹啊。你方才那些话若是给他听了去,我俩的下场估计比那叫莫沉的还惨吧?”其身边之人赶紧劝言。
底下的人们议论纷纷,反观武正信那头,倒是十分清静。
只见在明夷组的擂台下,站着一群身着深衣的男子,其衣素底而褐纹。这群人站在一瘦弱的年轻男子身后,一言不发,两手相交而垂。
突然,从上空中传来一阵令在场修士心悸的灵力波动,“还请诸位肃静!此届我宗招新大比的总赛这就开始。”
在场修士还没搞清楚这声音的出处,便见从云端之上陡然降下数条五色斑斓的遁光,原是这六十四分场的副考官落到各自对应的卦位。
“乾位组分场总试开始!”
“履位组分场总试开始!”
“否位组分场总试开始!”
各个卦位分场的考官先后宣布比试开始,并传唤受考生。
很快,莫沉属的明夷组也宣布比试开始。
“第一场,一百五十六号对一百八十一号莫沉!”
闻道,那坐在椅子上的瘦弱男子决起而飞,架气而上,飞到高达十丈的擂台上,给考官递上名号牌。
“嗯?另外那人呢?”考官又喊了三遍。
“怎么又是这小子?初试的时候已经来迟一回,怎敢再犯?”考官在心里嘀咕着。
“莫沉!”考官又道了三遍。
见对手没来,那武正信便将双手交叉于胸,勾起嘴角笑着。
“因莫沉逾时未试,故明夷组胜者”考官将法力运向喉头,声音洪亮得很。
“慢着!慢着!”
一听这个声音,武正信的笑容瞬间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