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伤重要

作品:《俟卿不渝

    沈姝正低头看着手中的竹简时,听着有脚步声,本来以为是云华,于是道:“将药放在哪儿吧,我一会再喝。”
    却发现一只手伸到自己面前,将手中的竹简夺去,不由抬头,却发现沈商正看着自己。
    唤道:“兄长。”
    沈商皱着眉头看着沈姝受伤的肩胛,略带责备,道:“怎么会受伤?子都堂堂一个长公子,怎么连个人都保护不了。”
    沈姝微微笑了一下,看着沈商道:“不过是些小伤,不碍事的。”
    沈商的语气有些责备,有带着些心疼,“还说是小伤,我听说那刀要是再进一寸,你这条手可就废了。”
    沈姝淡淡一笑,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有些脆弱,道:“这不是没废吗?就算废了,也没什么,不是还有兄长吗?”
    沈商见沈姝云淡风轻的样子,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沈姝笑了笑,见四周无人,方才道:“在平都郊外的一个小村庄里发生了一起屠村案,而我和公子巧好遇见了。”
    这时云华将煎好的药送了上来,沈商接过云华手中的药,道:“我来吧,你先下去。”
    云华愣了一下,看向沈姝,见沈姝冲她点了点头,方才听命下去。
    沈商一面搅动着汤药,一面说道:“如此也好,你好生修养数月,楚国也暂时不用去了。”
    沈姝见沈商这样说,嗔怒的看了沈商一眼,道:“兄长说的是什么话,这又没什么大事,等到大军开拔的时候,估计我这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沈商一听,脸色有些不善,对沈姝道:“你这是什么话!兄长这是为你好,战场那是什么地方?那是随时随地都会死人的地方,你一个小姑娘去掺合什么?”
    沈商的话虽然严厉,可手中搅拌汤药的动作却没停。
    沈姝瞪了沈商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怎么就不能去了?我学了那么久的兵法可不是用来纸上谈兵的!”
    不想情绪太过激动,扯到伤口了,不由的吸了口冷气。
    “你!”沈商见沈姝生气了,原想反驳的,见沈姝痛苦的样子,原本要出口的话也吞了下去。
    忙按着沈姝,既心疼又无奈的说道:“好好,你去。可是去之前也得给我把伤养好,否则想都不要想。”
    沈姝靠在榻上,知道要是不答应兄长,他绝对不会同意自己去的,于是点了点头。
    沈商看着沈姝,沈姝的面容像母亲,很柔和,一看便知道是个温柔似水的女子,可是这性子却一点都不像母亲,倒像父亲,犟脾气。
    沈姝平日里总是笑吟吟的,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可那笑仿佛只是一种云淡风轻、看淡世事的笑,又给人一种疏离的感觉。
    可作为兄长的沈商知道,沈姝绝不想看起来那样无害,她的雄心抱负、聪明才智一点也不输于已经亡故的父亲,她是父亲所有子女中最像父亲的人。
    药略凉了些,沈商便打算喂沈姝药,沈姝摇了摇头,道:“我自己来。”
    沈商也没推辞,他没干过伺候人的事,与其让他来,还不如让沈姝自己来,沈姝一口饮尽汤药。
    这药实在是太苦了,要真让沈商来一勺一勺的喂,沈姝觉得自己非得苦死不成?
    喝完药后,沈姝吐了吐舌头,皱着眉头,这时的她才方显得有些小女儿的神态。
    沈商接过沈姝递过来的药碗,笑了笑,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沈姝露出这样可爱的神态,自打来到平都后,沈姝仿佛一夜之间便长大了。
    沈商从自己腰间的绣袋中掏出一颗甜糖,递给沈姝。
    沈姝待嘴中的苦味缓过之后,冲沈商伸出了手,面上带着一抹笑意,似乎在讨要着什么。
    沈商不解的看着沈姝道:“什么?”
    沈姝将目光投向了沈商随手放在书案上的竹简,淡淡的道:“兵书。”语气随意而理所当然。
    沈商一时有些气闷,这脾气是跟谁学的?轻戳了一下沈姝的的额头,道:“什么兵书,都这样了,还操心这些,养伤的要紧。”
    沈姝向沈商投去了乞求的目光,因为受伤沈姝的脸色有些苍白,苍白的脸庞中,一双含泪欲泣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沈商,显得极为可怜而无助。
    沈商被沈姝这样一看,心便软了,叹了口气,很是无奈的将竹简递给了沈姝。
    沈姝冲沈商展颜一笑,接过竹简,立马展开竹简看了起来。
    沈商皱着眉头,盯着沈姝的伤口看了半刹,最后很不解的问:“姝儿,你以为这次事是谁做的?”
    沈姝从竹简中抬起头来,一脸无所谓的道:“管他是谁的,与我们都无关。”
    沈商的点了点头,不过眼神渐渐便的冰冷,冷笑道:“本来我们是不必插手的,不过他伤了姝儿,这事可就得另说了。”
    沈姝将竹简合起来放到了一侧,摇了摇头,面色沉静,道:“只恐此事我们不好插手。”
    沈商好奇的看了沈姝一眼,道:“怎么你知道?”
    沈姝指了指桌案上的笔,沈商一脸茫然的将笔和绢帛递给沈姝。
    沈姝忍着肩胛的疼痛,从榻上撑了起来,沈商一直在她身侧,护着她左右。
    然后拿起笔在绢帛上写了起来,待沈姝写完,放下笔,沈商坐在沈姝身侧,让沈姝靠在自己身上。
    然后拿起绢帛,发现沈姝并未在绢帛上写字,而是描摹了一幅图案,这幅图案于他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不过。
    沈商的心中极为震撼,一脸惊讶的看着沈姝,似乎在等待着沈姝的答案。
    沈姝苦笑道:“这是我在刺的里衣上发现的。”
    半刹,沈商叹了口气,很无奈的道:“看来他动手了。”
    沈姝并没有问沈商他口中的“他”是谁,可她心中明白此事绝不像他们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可沈姝还是皱着眉头,道:“可是我不明白既然衣服上的图案为‘凤’,那为什么刺的使用的手法是我燕国的赤血军所用。
    可赤血军十年前在靖燕岐谷之战时不时全军覆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