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菜老六

作品:《年画风情录

    临街小楼上门开着,当有人看见一个人从上面飞身下来时。
    张来的嘴巴都没能合上。
    一个人直直摔下,头朝下,摔在坚硬的石板路上。
    结果很惨烈,直摔了个万朵桃花开,脑浆溅的到处都是,人当时就没气了。
    人们大惊,有人去砸门,要叫他家里人出来,菜老六这个人很老实,能干,他怎么能无缘无故的跳楼,还死的这么决绝。
    他家的门拴的很死,砸了半天砸不开,众人只好去报官。
    里正带人来撞开了大门,不得了,他家里到处是血,他的父母妻儿竟然全部被杀。
    整个家里充满了血惺的味道。
    街道上出了这么大的案子,里正急忙向府里报案,知府衙门派差役来保护现场。
    街道上人传出信来,不久就传的是沸沸扬扬,人人都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呀,是谁做了这样伤天害理的事。
    那可是一家子人哪,就这样一家子一转眼全没了,老人和孩子这是招谁惹谁了。
    知府皱眉命将人群赶散,这么多人,太不安全。
    仵作上去检验了伤口,回来禀报府台大人。
    院中之人皆系一人所杀,而杀人都也跳楼自杀,这案情简单的很,府台大人看了了验尸报告,吩咐人调查取证,就上轿走了,差役们堪验一毕,也将尸体拉走前往化尸场焚烧去了。
    梦元老目堵这场悲剧,心情更加难受,他也准备回家去,今天遇到的事太多,直到现在头不晕晕的,搞不清楚状况。
    好呆先回去再说,这个死掉的人他认识,名字好象叫蔡老六,老家是蔡州的,家里遭灾逃荒进了京城,沿街乞讨为生,那时他还是个孩子。
    挺聪明的,自己上朝回来,看到他就那么倦缩着躺在屋檐下着实可怜。
    就让他到雕印局去做学徒,没想到他很聪明,又勤快,很快就成了印画的好手。
    长大后被这家小书局的老板看中,央了媒人,招到他家来做上门女婿,年前见他还神采飞扬的,怎么几个月不见他竟成了这个样子。
    到底是什么让他泯灭了人性,将全家屠杀了啊!
    梦元老百思不得起解。
    “”咣,咣,咣”铜锣响了起来。
    一个人肩扛着一面大铜锣敲着,边敲边喊,城隍爷登殿问案,君民人等可以列席旁听了。
    “有想听堂的前往城隍大堂列席旁听了。”
    “梦元老问,我能去嘛!”
    “去啊!城隍爷爷审案不多见哪!”
    梦元老拄起拐杖要走,却看见蔡老六被铁链锁住,浑身是血,头上开了一朵红白相间的大花,却被两个威风的门神押着走了过来。
    他一见梦元老扑通跪下:“元老,我好冤,我好恨那。”
    “有冤有恨去跟城隍爷爷说去,快点走,”门神举起鞭朝他身体上抽打。
    “你喊冤,我们不冤,我就说你两句,你就把我们娘们给杀了,我要去向城隍爷那告你,让你下十八层地域。”
    “一个浑身是血的妇人拉着两个孩子走过来,她的脖子上也被锁链锁住,两个年轻的女将手提柳叶刀跟在她身后。
    一个发将用刀背拍打住她,你们还是见了城隍爷爷再说吧。
    再后边三个上年岁的门神,看押着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太太,一边走,一边说:“你们那为老不尊,害了自己也害了家人,更害得我们几个老人家辛苦。”
    “你们还有脸说,我每年都请你们看家,四时享祀,没想到你们玩乎职守,害我全家伤命,见了城隍爷爷,我一定要讨回一个公道。”
    “呸,公道,你还敢讲公道,我看你这种人就该下阿鼻地域,受尽万般苦,永世不得超生。”
    “你要不是作妖,女婿会气冲顶梁杀你,我才冤那,好端端的一个家,就这样毁了,我的儿啊,肉啊!”老太太边走边哭。
    梦元老想叫做他们问个究竟,怎奈是他们一闪就走出了老远。
    他疾步跟了上去,他想知道蔡老六到底是怎么回事。
    城隍爷的大殿内,摆着三口铜铡。
    城隍爷升坐大堂,只见他头戴乌纱,身穿蟒袍,腰横玉带,面如锅底黑色,一部花白白胡须酒在前心。
    两边衙役高喊堂威,城隍爷升堂问案,他一拍惊堂木,带众犯上堂。
    蔡老六,他媳妇扯着两三个孩子,还有老头老太太跪了一地。
    “都,你们都是一家人,为何残害至亲,蔡老六,还不从实招来。
    城隍老爷,你可得一碗水端平,我可是真的冤枉啊。”
    “有何冤从实招来,本座这里有阴阳镜,不怕你胡说,还不从实讲来。”
    “城隍老爷,我真的很冤那,自从蔡老六进了他的门,他就没给过我好脸色,以前我有工作,每月都给家里拿回银子。
    他们一家,老老小小七八口每天吃喝拉撒,那一样不是我去做。
    我好累啊!城隍爷爷,本来我在那印书局干的好好的,是他看别人开店挣钱,就每天鼓动我出来开店。
    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可我出了印书局,怎么样,开了店了,他们却没人给我帮忙,如果他们肯来给我邦忙,我能上那个当嘛!
    “怎么回事,说清楚点。”城隍爷历声喝道。
    前些天,我交钱去办承传师,他不给我钱,结果人家的承传师名号拿到了手,他们说说我笨,每天骂骂咧咧。
    我忍,为了孩子,我忍气吞声,这上门女婿实在是难当,干不完的活,受不完的气。
    我为啥,还不就为了孩子吗?他们现在居然嫌弃我,要让孩子跟他们姓。
    这我也忍了,前天又出了个事,更是加一倍二地找我麻烦。
    “城隍老爷,你别听他的,他就是伤尽天良,天杀的奴才,我对他看的有多重,从打他进我家门,我们全家都高看他,对他如珠如宝。”
    重活不舍得他干,每天也只是到印书局印个画呀,字的,那种活轻松的很,刷子这么一抹,趟子那么一压,就印好了一张。
    有什么累的,一回家他什么也不干,就让我们娘们侍候着他,就这还不满足,还隔三差五地来个家暴抖抖威风。
    “我就说生意不好做,你就安心跟着印书局里干,咱不图荣华富贵,只图个温饱就行。”
    “可他呢,看人家他眼红虽要开店,自从盘下这个店铺,那日子是越来越难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