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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坠溺

    “又是自杀又是发烧淋雨,你只是一味的想挽回郁瑶,你愧疚你难安但你更多的是不甘心,我说的对不对?你觉得你们明明那么相爱这辈子不该止步于此,哪怕是下地狱也应该是手拉手一起下,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孟清翎的沉默无疑是印证了他的话,庄樾沉着脸,他今晚就是要把整个血淋淋的事实剖开来讲。
    “清翎,站在我的角度看,你太自私了。”
    “为了挽回感情所做的任何努力都没错,但你错就错在不该用这种近乎是把她往死里逼的方式。”
    见孟清翎低头不语,难得他能把他的话听到心里。
    他和郁瑶某些方面可真是太像了,固执又倔强,只要他们心里认为是对的就不管任何外界因素别人说什么劝什么都要按着自己心里那套做下去。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种人最让人捉急。
    说难听点就是不讲道理。
    “你是做到一次又一次让郁瑶心软了,尽管你愚蠢的从头到尾根本没看出来她的挣扎和妥协,你知不知道,她每拒绝你一次,就会喝一整晚的酒麻醉自己,有了孩子连酒也不敢喝,她就坐在飘窗上看着窗外一坐就是一整晚,有一次,她甚至拉开了窗户,是我把她拽了回来。”
    听到他最后一句话,他压抑的情绪溃不成军,眼皮氤氲了一层薄薄的雾气,雾气又很快转幻成液体,一滴滴砸落在地。
    庄樾知道这是他彻底醒悟了,语气柔和下来:“我是你的师兄,也是她的朋友,我比谁都希望你们过得好。”
    他拍拍孟清翎肩膀:“这次出国后回来的状态就是你最好的状态,不必逃避过去做错的事但也没必要拘泥,人生一辈子就这么长,既然相爱,能在一起就不要分开,珍惜每一个能在一起的机会,不要留遗憾。”
    “不用刻意去查那件事了,她希望你不知道你就当不知道就好了,把心里的愧疚转化成对她千倍万倍的好足够了。”
    从庄樾家出来,孤零零走在街上,心里最深处那一片还是疼痛的无法呼吸。
    手机震动,孟老爷子来了电话,他拿起放至耳边,声音低哑:“喂。”
    “清翎,回家来吧。”
    “家。”他苍凉笑了声,声音很低,像是在自呓:“如果我小时候就有家就好了,我就能优秀又耀眼,足够光明正大以般配的姿态去追求瑶瑶。”
    孟聿光听着他的喃喃自语,喉头艰涩,老眼浑浊:“对不起,是我亏欠了你和你妈妈。”
    “想弥补吗?”他问。
    “有机会的话。”
    孟清翎说:“好,记住你说的话。”
    ***
    隔壁新来的邻居在装修,已经提前拿着礼品过来打了招呼,说尽量做到不打扰她的生活,但早上七点,她还是被搬运工具的咣当声吵醒了。
    尽管保暖做得很到位,昨晚腿还是疼得厉害,她一晚上翻来滚去几乎没怎么睡。
    去给皮皮掖了掖被角,她轻掩上门,去厨房准备热杯牛奶喝。
    门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她还以为是幻听了,结果他又说了一声:“我说了,我老婆还没醒,能不能等会儿再开始。”
    装修工人一脸为难,操着一口听不懂的方言:“我们也就是个普通打工人,拿钱干活啊,装修是有期限的,六点就该开始了,硬是拖到了七点,互相体谅啊,大兄弟。”
    “我听不懂,但是不行。”孟清翎拦在门口,堵着口子不让人进:“我老婆肯定没醒,少的钱我补你,我老婆要睡好。”
    “清翎。”郁瑶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打开门,看着他们。
    孟清翎立马到了她面前:“瑶瑶,你醒了。”
    她还有点懵,刚睡醒,声音有点软:“怎么这么早过来了,你先进来吧,让人家工作。”
    孟清翎进去,靠近她身边时,闻到一股淡淡的膏药味:“瑶瑶,你贴膏药了。”
    他观察着郁瑶的表情,郁瑶“嗯”了声,倒了两杯热乎乎的牛奶,过来给他递过去一杯:“腿有点疼,年轻时为了俏,冬天穿的单薄,冻出毛病了,才三十岁就老寒腿了。”
    “我当时应该听你的。”郁瑶佯装笑了声,眼睛弯弯看不出丝毫撒谎的痕迹。
    她不爱笑,但她笑起来一直很好看,孟清翎一直都知道。
    他最喜欢看她笑的样子,可这一刻,他一点不想看她笑,想她不要那么坚强,不要什么都瞒着他,想她哪怕是扑到他怀里大哭一场,控诉余向晚的罪行。
    也好比过这样,疼的要死还笑着和他开玩笑。
    孟清翎看着她,眼眸亮晶晶,忽然说了句:“瑶瑶,去旅行吧,就我们两个人。”
    “去做我们计划里本该很早就完成的事,去把我们错失的这些年补回来。”
    律所请长假费了一番周折,实习律师本就话语权低,好在领导善解人意,孟清翎也在暗地里施了力,假才批下来。
    没有威胁,孟清翎知道郁瑶不喜欢他这样。
    但是他心机的摆出他的身份,先是让对方心里有所顾忌,又把事情敞亮说了一遍,不过就是故事编排的惨了一点。
    程清叶那个倒霉锤差点沦落到街头要饭的地步,没办法只能找份工作凑合,看到孟清翎工作室的招聘待遇时还以为遇上了骗子。
    直到看见孟清翎那张活阎王的脸,他觉得还不如遇上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