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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御龙

    而通常,这种丹药往往都只掌握在百里刀、仇尚志这种顶头当家人,或各分舵舵主、当家人的手里。
    赵麾要吃万寿丹,只能找仇尚志或百里刀要,眼下仇香香担心赵麾半夜瘾发,亲自带药陪宿,还当真是“体贴”极了!
    待丫鬟们收拾好,不多时,仇香香果然打扮得美美的过来了。
    她甫一来到赵麾的房间,便从怀里掏出一粒万寿丹递到赵麾的眼皮子底下。
    赵麾躺在床上,没有看这粒药,只摇摇头对仇香香说他还不想要。
    仇香香颔首,把药重新放回怀里,面朝仇辉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示意赵麾好好休息,若有用药需要,随时叫她。
    赵麾没有说话,只缩在被窝里一动也不动。
    仇香香没有多揣摩赵麾的话,也没有扒下被子查看他的脸,只是听赵麾说他不要,便转身,走到墙边的牙床旁,让婢女们伺候着也安置了。
    赵麾是需要被严密管控的对象,虽然尚在病中,行动受限,但见识过血战一整天后依然可以做到与百里刀对阵的时候一招见佛,仇尚志就相当清楚了:
    在这种时候小小的一颗万寿丹,便是他们仇家,乃至整个田义会的生死保障线。
    一旦赵麾想干点什么,万寿丹是唯一可以阻止他的东西。
    所以仇尚志严格控制了对赵麾的供药次数,既要保证赵麾的身体承受得住,也不能让他那么舒服。
    总之一句话,得让药瘾正好可以逼迫赵麾对仇香香的畏惧感与依赖感,能一直保持在较高的水平线上。
    所以到晚上仇香香过来赵麾房间的时候,正好到了赵麾应该服药的时候。
    赵麾没能按时服药,此时的他正蜷缩在被子里,周身虚汗直冒,还不受控制地发抖。
    可是赵麾拒绝了仇香香的药。
    他明白万寿丹对人身体的危害,也清楚自己再这样下去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
    赵麾命贱如蒲草,他的使命便是为身生父母讨回公道,现在这个使命已经完成了。原本退会仪式那一天,他就可以安然赴死了,可是赵麾有了牵挂,他始终记得自己曾经说过会尽量去找她的话。
    他不知道那个女人怀孕了没有,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因为仇恨杀死他的孩子,他有那么多不放心的事,一直都想回去看看。
    所以事到如今,就连赵麾的命也变得很珍贵起来了呢!他不想就这样离开,至少他得要知道赵家有没有可能再留下一个后人。
    可是赵麾一直都很少干涉百里刀的事,也从不曾接触过万寿丹这种阴狠毒药的服用群体,他对这种药丸的了解,通常仅限于从前偶尔的道听途说,和身边人的只言片语。
    这不是普通的药物,也不是普通的敌人。他对万寿丹,可以算得上是一无所知。
    所以当药瘾袭来的时候,赵麾的心理防线也在一层接一层地逐渐崩塌……
    月上中天的时候,赵麾终于绷不住了。
    他大汗淋漓地从床上挣扎到了地上,寒冷的夜里,他就这样身着单衣一个人在冰冷的地上爬。
    刚爬到门边的时候,仇香香醒了。
    仇香香看见地上的赵麾,顾不得穿好衣裳,就这样衣衫不整地扑到了他的身边。
    她从怀里摸出那颗带着她体香的黑色药丸,送到赵麾的嘴边。
    赵麾颤抖着,饿虎扑食一般一口叼住那粒药丸。
    吞了下去。
    世界重新变得安静。
    散发出黑色腐朽又迷离的幻色……
    赵麾闭着眼,濒死一般大口地呼吸,像一条离开水的鱼。
    仇香香心疼,跪坐赵麾的身旁,胸间爱意泛滥。
    她俯身,将他冰冷又汗湿的手放进自己温热的怀里。
    赵麾重重地喘息着,抱紧了她。
    仇香香一愣,脸红了,旋即瘫倒在了他的身边。
    伴随耳畔赵麾在药物作用下痉挛般的喘息声,仇香香闭上眼,甜蜜地笑,觉得自己这一辈子,从来都没有这般幸福过……
    第131章 屈节 不好好说人话,是一定会付出代价……
    妮儿再度见到赵麾, 是在新年里一个阳光灿烂的中午。
    刘老三和王老五因为谁可以优先和妮儿睡觉打起来了,刘老三说是他先来的,王老五则反驳, 说自己昨天就与妮儿约好了时间, 算时间早晚也得是他优先。
    妮儿则在旁边劝,说两位大哥好说好商量, 大家都是兄弟,整成这样怪不好看的。
    刘老三力气大,脾气也爆, 他揍起王老五来压根儿就不留情, 一拳头打倒了王老五,拳风也带倒了妮儿。
    见刘老三如此野蛮,王老五暴起,妮儿想劝他冷静, 用手死死拽住他胳膊。王老五无法行动,不能报仇不说,还有被刘老三继续欺负的危险。
    王老五着急,狠狠、撸、掉妮儿紧拽自己的手, 将妮儿一把推倒在地,奋不顾身朝刘老三扑过去。
    就在此时, 只听得耳畔“嗖嗖”两道风声响起,两粒石子分别砸上了刘老三和王老五的头。
    一道清冽的男声传来:“堂堂两名分舵主,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连起手来欺负一个女子,也不怕人笑话?”
    妮儿抬头, 看见不远处的前方,一名男子身着玄色的交衽袍,窄袖、收腰、大直裾, 搭配灰色流云纹宽滚边,银丝线勾花,犀牛革的护腕,腰间蹀躞带。男子站在一丛芦苇的背后,隔着芦苇的缝隙远远看过来,眼神清冷又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