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就先别包了,出来陪小陈聊聊天,我这就去买些。”张萍说着,穿上外套,叮嘱道。
    江念撇了撇嘴:“他又不是小孩子,还要人陪啊。”
    “……你这孩子,人家是客人。”张萍数叨,心里觉得自己抱孙子的愿望渺茫。
    ——
    张萍走后,陈妄走进来,倚在墙上看她。
    小姑娘扎了个丸子头,把毛衣衣袖挽起,露出两节洁白如玉的手腕,漂亮得惊人的眼睛专注地看着手里的——
    混沌?
    陈妄盯了她手上的东西看了半天,迟疑道:“你忙活了这么久,就包了这个玩意儿?”
    “?”江念不可思议地瞪他,努力把手上的饺子递到他眼前:“你在看看,仔细看看。”
    我这么大一个白白胖胖的圆饺子,你看不出来?
    陈妄唇角微扬:“嗯,一个超大版的混沌。”
    “……”
    江念气得肝疼,斜眼看他:“你行你来呀。”
    陈妄解开袖扣,斯条慢理地卷起,从后面拢住江念,胸膛抵着她的后背:“先这样,再这样……”
    干燥的掌心附上江念的手,手把手地捏出一圈精致规整的褶子来。
    江念看着手心饱满圆润的饺子,悄悄红了耳框,心脏剧烈的跳动,“你包就包,你、你干嘛靠那么近!”
    他靠近的那一刻,江念大脑就一片空白,被他周身冷淡的木香熏得迷迷糊糊,只能感受到,手指绵软的被掌控着,男人突出的青筋熨帖着她的手腕。
    陈妄挑眉,理直气壮:“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江念抿唇,不以为意地“切”了一声:“也不怎么好看嘛,饺子就是饺子,能吃就行,要那么漂亮干嘛。”
    再说了,她包的明明也很好看啊,圆圆滚滚的多喜庆。
    陈妄失笑,懒散地拖着长音:“那等会儿,让伯母评评。”
    江念皱了皱鼻子:“那不公平,我妈都快把你当儿子了,我这个正儿八经的女儿和你一比,像是捡的一样。”
    陈妄看了她几秒,突然倾身,修长结实的手臂撑在台子上,将她圈住,漆黑的瞳孔带来压迫感。
    仿佛要将她吞噬。
    江念心底一慌,耿直脖子,磕磕巴巴道:“干什么呀?”
    男人眉眼一弯,带着几分勾引的春意,诱惑又低沉地调戏:“小声哥哥来听听?”
    江念闭起眼,睫毛微颤,不受控制地咽了咽口水,半天才轻飘飘地怼了一句:“有病。”
    男人眼中闪烁一下,主动拉开距离,遗憾地摇摇头:“不禁逗。”
    江念:“……”
    所以她之前,为什么会觉得陈妄是高岭之花啊,这明明是闷骚好吗?!
    什么清冷精贵,什么淡漠疏离,都是表象!
    一旦撩起来,比什么人都会。
    她咳嗽一声,转移话题:“那个,主题曲的歌手真的跑了?你们打算找谁来救场?”
    男人没说话后腰抵在台沿,姿态了然。
    江念扣了扣手指,半天在憋出一句:“小陈哥哥,告诉我一下嘛~”
    话音刚落,还没等陈妄有些表示,门口突然传来“哐当”一声。
    张萍站在门口,脚下的不锈钢盆旋转着四处乱窜。
    被男生撒娇被家长发现,江念羞耻地想要把自己挖个坑埋了,然而还没等她想好说辞,就被张萍白的吓人的脸色惊到。
    “怎么了?妈。”
    张萍摇了摇头,扯出一个笑容:“念念,我房间里有一个擀面杖,你把它拿过来。”
    “哦。”江念摸了摸头,应了一声。
    小姑娘一走,场面顿时凝滞下来。
    张萍吐出一口气,复杂地看向陈妄,缓缓说道:“陈先生,其实我刚见你,就觉得似曾相识,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我想着,或许是我记错了?毕竟以陈先生的长相,怕是没人能忘记。”
    她说着,直直地看向他,温柔的眉眼变得尖锐。
    陈妄默默地捏着饺子,面容淡淡。
    张萍抿了抿唇,继续道:“你其实长得和小时候不太像,直到小念说出‘小陈哥哥’,我才回想起来。”
    “虽然很感激你,但我真的不希望小念再受到伤害,你应该懂,作为一个妈妈的感受吧。”
    周围陷入一片死寂,仿佛是风雨前的宁静。
    陈妄手中的饺子皮绽开,露出绿油油,黏糊糊的陷,他将面皮捏紧,企图挽救。
    张萍看着他无动于衷的侧脸,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你是个好孩子,但对于小念来说,却是一个导火线,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念就会因为你,而失去来之不易的安稳。”
    面皮失去张力,散在掌心,粘腻地站在他皮肤上,陈妄突然感觉,有点恶心。
    他终于抬头,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冷峻:“说到那件事,伯母应该比我,更适合导火线这个称呼吧。”
    这话一出,张萍的脸色刷的惨白,单薄得像一张白纸,摇摇欲坠。
    愧疚与懊悔铺天盖地地淹没她,刻骨的冷意从脚底直冲脑门,她将嘴唇要得出血。
    陈妄眸色深沉,胸中积聚着一股无法言说的怒气,却在脱口而出时硬生生止住,他放缓了语气:“江念对您的感情很深,您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